第27章 又一年(1/1)
牛年的开始,林喆家再一次从争吵开始。
林喆已经习惯了每年都会有争吵了,她家的年好像和别人不一样。
每次这个时候她都特别羡慕林清,虽然大妈常年不在家,可大伯情绪稳定,尊重林清。
她就想啊,要是她是大伯的孩子就好了。
以前,她羡慕林清每年都有钱可以去买烟花,她每次就跟在他屁股后面,等他大发慈悲分给她一两个。
尽管林清有时候不让她跟着一起,她也不敢主动去找父母要钱。
一旦他们吵架,必定祸及殃鱼。
她在池中,离不开这水,可这水快成一滩死水。
今年争吵的原因是王女士在吃饭前请祖宗的时候,从堂屋穿过,走了好几趟。
林父晚间说起这个事,说这个不吉利,冲撞了祖先。
林喆做不了任何事·,她也凑不上去。
每年,类似的事不断重演。
什么时候她才能逃离这个家,她想,要是有机会她再也不想在这个家过年。
一辈子,都不要。
她在必刷题上写下一句——再过一年半,就可以脱离这样的生活。
写完,她坐在火桶上面,脚被烤的暖烘烘的,可是手放在外面做一会题就冷的发抖。
烦躁的情绪让她做题错误率直线上升。
把手放在火桶里烤上一会,眼睛不由落在桌子上的小摆件。
是余远上次元旦送的礼物。
两个可爱的陶瓷玩偶,上面各举着小横幅。
一个是林喆,一个是加油。
她一直放在书桌上,看着总觉有干劲,满血复活。
在这瞬间,手机铃声响起。
是QQ特别关心发来的消息。
想抬手去拿手机,太急促,手打在桌沿上,发出砰一声。
可想而知的疼,一种想哭的冲动涌现而来。
可她还是拿起手机,看到余远发的消息。
——在干嘛?
他们每次开头就是在干嘛,干啥,在做什么。
他们都不健谈,于是开头就问在干什么。
林喆回了个做必刷题,你呢?
那边迅速回了信息——过年?做题?
林喆可以想象余远在那边的迷惑的脸,不由自主笑了。
突然想和他一起打王者,想着她就问了。
那边回了个上号。
过了几秒,余远问了一句开麦吗?
林喆:开。
林喆拿起耳机,塞进耳朵。
耳朵里出现他清冽的声音,“听得到吗?林喆,听见了吗?”余远随意靠在床上,空调的温度打上28度。
他喊了好几声她的名字,她才反应过来。
“在的在的。听得清楚。”
选英雄的时候,余远有提到她过年怎么还在学习?
一刹那,她好像突然回到教室里,那些被人嘲笑这么努力却只是和他们一个档次的瞬间,她下意识回怼,“不能学习吗?又不是为了你学习。”
语气有点重,她把那些委屈不知道理由的向余远发泄了。
余远在那头有点不明所以,但他不是傻子。
他触她雷点上了。
完了。
他连忙弥补,“学,那是必须学的,学习这么光荣,你别说,再给你发消息之前我刚做完一套数学卷子,有几个有意思的题目,等会发给你。”
他看着桌面上电脑的原神界面,面不改色的说谎。
“怎么样,我给你打辅助,就辅助你一直跟着你。”
“那不包的。”
林喆打的法师,可想而知,在这个过年的夜晚,余远顶着省标打野,打着辅助只跟法师,被队友骂的多惨。
还要被林喆说会不会辅助呀嘲讽。
人生,太憋屈了。
最后艰难的掉一颗星。
他想,要是代打也不会这样憋屈吧。
他可是安徽省第12百里玄策,第49露娜,省标市标拿了不知道多少,却不如此刻,听她说着嘲讽话,一起打着游戏,抬眼就可以看到窗外的灯火人间。
或许,那一年他们可以一起看着夜景。
他翻了个身子,去拿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把空调又降了2个度。
距离12点牛年的到来还有几分钟。
游戏结束,他们都没有退出语音聊天。
可他们都没有说话。
他们一起等待新的一年到来。
企图让时间带走他们的痛苦,也许新的一年会有不一样的精彩。
时间从指缝里过去,突然外面炸开一片火光,烟花炸开整片天空。
林喆抬眸,看到了恍如白昼的黑夜。窗外响起起嗖嗖嗖的声音,空中是砰砰砰的烟花炸开,耳机里传来的余远清朗的声音,是温柔的,也是温暖的。
林喆,新年快乐。
她的脑袋里也炸开烟花,火星肆溢。
明明是抬头看着天,可眼眶早就模糊了。
喉咙吞咽两下,她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说出那句差了一年的的祝福。
“余远,新年快乐。”
时间回到19年某个下午,不知道是谁发现学校西北方向出现了一个摩天轮。
大家都停在鼎新综合楼前的广场上看。
同时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一句——里说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的人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大家各种小心思一下就活络了,纷纷说着周末一起去坐摩天轮。
叫的最大声的就是卢林,左边搂着程程,右边揽着余远。
程程嫌弃拍着他的手,闪到一边去。
他倒是不嫌弃事大,抬手就要去挑余远的下巴。
一记眼刀,他弱弱的收回自己的手,讪讪收回自己不知所以的手。
余远平淡提醒一句:“这周不放假,江淮十校联考。”
“我草了啊。”突然有人反应过来。
大家乌压压哀嚎一片。
林喆还在思考刚才那句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可以一辈子在一起。没有关注他们刚说的考试。
她自己想笑了,对着吴梁月说:“那是不是每个跨年夜里说新年快乐的人就能幸福,那陪你度过每个生日的人最爱我,和我一起去过登过山顶就要结婚。”
“吴梁月,这么说,我俩应该一辈子在一起。”
吴梁月笑意就差拉到耳朵。
这是什么歪逻辑,可余远却清楚记得。
所以他低低的笑了,轻轻穿过网线,挠了一下林喆的耳朵。
林喆不解,问:“你笑什么?”
余远不语,他想以后等全部做完,在告诉她这个秘密。
林喆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句。
“这是个秘密,有机会才能说出来。”可余远清楚知道她没多时就会忘记,毕竟她就是个傻子,不然为什么他这么明显的偏爱,她怎么一直没看出来。
他心里确实愉悦的。
心里是有期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