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意外（1/1）

等放学的钟声敲响了好一会，余远才准备回教室。其实很多人早就离开教室，还没放学前就到南门和东门口等着放学，也有部分男生选择留在学校，全都集中在运动场地，人数较多的是篮球场，少年们挥洒汗水，意气风发，放下书卷气，才是青春的气息。

还会有几个小女生在旁边看着，等着的都是名花有主的人。

走读的可以回家，但是住宿的同学还要参加学校的晚自习。林清让林喆在仁苑大厅走廊等他，说有东西给她。

林喆在这等了好久，也不见人来。

她就靠在走廊边的柱子上，脑袋里回想上周背的诗文，是柳永的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脑子里下一句怎么也想不出来，嘴里一直念叨凝噎……

她一陷入自己思考的状态，很容易隔绝其他得事物。

很多时候，林喆思考不过来的时候，就会走来走去。

然后由于太集中，直接撞到别人怀里，那人反应迅速丢掉手里的足球，两手抓住林喆，林喆求生意识还是很强，刚有意识就伸手去够支撑物。余远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拽住她的校服外套。她的手同时有力反握着那个支撑，好似那是救命之物，不能弄丢。

余远将她扶正，林喆还有点没缓过神来，但是长时间积攒的礼貌让她保持一点理智，嘴里一直说着：“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余远看着这人手足无措，自己都觉得好笑。

“林喆，我没事。”余远说。

包括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可以一下叫出她的名字。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才意识到那人自己认识，刚才可能只是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发现是同班同学，更加尴尬了，脸刷一下直接红了。

“对不起，我刚脑子里想事，没注意。”林喆快速将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实在是抱歉，你没事吧！”内心十分懊悔，怎么会这样，怎么这么傻，天杀的！

“没事，你没事吧。”语气平淡中带着询问语气，看着她脸和红富士苹果一样，真害怕她给自己憋死。

“没事。我给你捡球。”林喆缓过来，一下眼里就进入了个足球，连忙跑去把球捡回来。

“你在这干啥？还不回家。”余远接过球，突然想问这个话题，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出乎意料，但他选择遵循本心，问了出来。

“啊。”林喆也有点小惊讶，毕竟从前也没怎么说话，他怎么突然会问这个话题，苦哈哈的回答：“住校不给回家啊，你不知道。”

余远这才想到中午班主任统计了留宿学校的名单，模糊间好像看到她举手了，不过自己当时并不关注这个事。他本来想问他在这里干什么，突然意识到是不是太关注别人私事——过于冒昧。

余远就示意自己有事，匆匆离去。林喆当然不会挽留，只是觉得自己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过了一会，林清终于来了，比他和她说的时间晚了10分钟，林喆把自己在这多等的时间和不小心撞了人尴尬的事全都算在林清头上。

尽管林清这次过来是为了给她送水果，学校里虽然也有超市，但是并不卖水果，这可是林清中午偷偷出校门买的，结果这人反而不领情，将错事都怪他头上。

林清还无处喊冤，从小这人做啥事总喜欢问他的意见，做的好就是她自己功劳，不好就是林清的错，甩锅这事现在是越做越熟练。

气的林清想把她暴打一顿，又怕给她脑袋打傻了，放狠话说要是不给他赔礼道歉水果统统没有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丝毫不留面子。其实心里早就知道林喆会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虽说大丈夫不能为九斗米而折腰，但是林喆是女子，古人还说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所以不吃白不吃。还是眼巴巴地贴上去说好话，什么哥哥最好，她以后也会给哥哥买好多东西，哥哥走不动路了，她一定照顾到老，绝不抛弃。

林清不接受大饼，并且十分嫌弃，并表示凭啥是他走不动了，他的身体明明更好，到时候不知道谁照顾谁。

帮她把水果送回宿舍途中，林清算是了解到了她撞了人这件事，只能表示她是真蠢，走路不带脑子。

等林喆返回教室的途中，突然想起余远抱着足球，心想余远会不会还在操场。走着走着就选择了通过操场的那条路，好像有一股力量推着她走进操场。

余远确实还在操场，下午和徐一荣发生的事让他产生了自我厌弃。可以说这件事不是没有他的过错，他明明知道那年她对他的喜欢并不单纯。

那年的他也很迷茫很孤独，是他内心的缺爱，想要找到一丝内心的抚慰，他还是选择同意她的交往。

但是她选择放弃，想把过错推到他的身上，难道他就要接受吗？

如果她在中考结束直接提出分手，余远毫不犹豫同意，在他认知里：当她冷暴力他时，这一切早该结束了。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恶语相向，毕竟曾经他也是真的可以感受到徐一荣对他的善意。

他可以接受她自以为是的聪明，这是他的义务，但是别把他当个傻子。

是人，都会有点阴暗影子。

运动可以发泄情绪，摆脱那些龌龊的想法。

一群人就追着一个球，不时也会有人跑摔跤，又连忙爬起来再接再厉。好不容易有人把球运到球门前，还没射出，又被人横断，大多数这个时候人不说一句我他妈都对不起之前自己运球的千辛万苦。

一个球员在运球的过程中和人抢球的过程中一下摔了，球一下飞到余远附近，当机立断，带着球就往对方球门跑，头发早已被汗水打湿，奔跑的路上几滴汗液被迎来的风带落在草地上。

等对面反应过来追来时已是悔之不及，余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球射进球门，对面防守也没守住，全场爆发出“欧耶”的快乐呼喊，队友纷纷拉着余远，有的直接给他抱住，大喊不愧是你，干的漂亮。

余远此刻心里的雾霾才算消散。

林喆看了全过程，依旧兴致缺缺，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看不懂比赛，也想不明白这么危险的运动项目怎么这么多人喜欢。

刚想离开，咻——一个球从林喆侧脸边擦过，似一阵风刮过。砸在观众台下边的墙上，砸出砰的一大声，她的耳朵被这震得有点耳鸣，人瞬间被吓傻了，那个球砸在墙上又落地，利用动能又一次从林喆身前滚过。

林喆也生气，但她也不知道这个球是谁踢过来的，于是把球很很用力给踢了回去，把气全撒给了那个足球。

好好好，真的很巧。球这下真的打到人了。

余远心想人真的不能碰瓷，不然会遭报应的。

那个球直接飞到余远左肩膀，幸好没飞到脸上，不然带着眼镜，太危险。

余远闷哼一声，差点站不住，幸好身边有人，事情发生的时候立刻有人扶了一把。

余远刚以为自己踢到人了，仔细一看竟然是林喆，在过去的路上看着那个人像呆住了一样，快要走近，一个球暗杀了自己，谁懂啊？

林喆现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老天爷，怎么会有这么尴尬的事发生在她的身上，前脚撞了人，后脚就把球踢人身上，还是同一个人，还是同班同学。

林喆想跑，还没动身。那人就开口：“林喆，你想去哪里？”那人像是看穿她所有意图，知道她想肇事逃逸，连忙叫住他。

余远身边的人本来想骂林喆是不是有病，踢过来不带看一眼的吗?往人身上踢球不是有点大病吗？结果人家本来就认识，他再开口就不显礼貌了。只是把人交到林喆边上，告诉她自己看着办吧。

哥，你看这合适吗？其实我们并不熟悉，谁规定能叫出名字就是熟人呢？哥，你在仔细看看，这合适吗？

林喆当然只是想想并没有说出来。可她眼里表示就是这个想法，可能是她眼睛太小，人体会不出她的眼里的深意。

林喆又是一顿赔礼道歉，余远在她第一句歉意还没说完就打断她，这让他感到厌烦，今天听了一天的对不起，他已经对这个词免疫了。

他说，你要是觉得抱歉的话，就帮我把球拿上，给我送回教室，然后给我送南门吧。

林喆对他的要求很惊讶，毕竟今天一连伤了别人两次，任谁都会生气，可他却依旧情绪稳定，没有埋怨他人的过错，也没有去悲天悯人，就是这么单单的站在那里，似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不蔓不枝。

余远看到她眼里的迷茫，误以为她不愿意，略微抬了抬自己的左肩膀，示意自己这个肩膀受了伤，说到：“这可是你伤的，不会要不认账吧。”流露出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表情。

“没有没有。”林喆连连否认，快速把球捡起来。

走到他身边，低声询问了一句：“要我扶着你吗？”

听了这话，他低声笑着，笑声中带着少年青春期特有的味道，是一种清朗的笑声。

林喆这才反应过来砸的是他的肩膀，不是腿。

真傻，他不会觉得自己脑袋有点问题吧。

回去的途中，余远想起刚才在仁苑大厅的事，可以说是余远碰瓷，他看着她神不在体，故意站在她面前，他想知道迷糊蛋会不会撞他身上，结果人真撞他身上，多亏当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不然可真抓不住人。想着想着自己又笑了，这次没有闷着，是笑出了声。

林喆便以为这人还在笑刚才那事，又羞又气：“你不许笑。”这话说着带有几分命令的口气，可偏偏余远就和他对着干，笑得更大声。若不是考虑到他是个病号，她可能真的会打他。

最后，林喆还是给人送到南门口，本想着给他把东西拿到车边，到了南门口才发现没人来接余远，林喆还贴心问他要不要去门卫室打电话，他直接去路边打出租走了。

晚自习的时候，林喆整理好前几天的题目，本想在做必刷题的，脑袋里还是不由自主想到今天关于余远的事，心里面还是静不下来。

看着桌子上的便利贴，默默的撕下一张，写下几句话。

虽然大多数人都回家了，但是教室还是有几个人在自习。

下自习，阮眠叫林喆起，林喆走到半路突然说有东西没拿，又匆匆回到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