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们的约定 我没有忘记（1/1）

七月下旬，南中理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如期而至。杜佳没有被心仪的专业录取，被第二个志愿工商管理系录取了。

“你怎么报了南中理工大学？我们不是让你报东南理工大学吗？你怎么换了学校也不跟家长提前打招呼？”这边，方子涵的录取通知书刚到家，家里都炸起来了。

“你姐姐在东南理工大学，你舅舅也在那边做教务处主任。你报考那边的，自己要考进去了，后面你要读什么专业要调配都简单很多。现在你自己跑到南中理工大学，后面要怎么样？”方子涵妈妈已经炸了。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能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方子涵没有解释太多，事实上，他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那天杜佳专门跟他提过希望他考虑这所学校，那么他就一定按照约定一起去那里。

方子涵不想跟家里产生冲突，说完就马上离开家。他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把以前的事情说清楚，他不由得往杜佳家里走去。

“杜佳，杜佳。”方子涵干脆电话也不打，直接杀到楼下，越喊越大声。

“你是哪位啊？”廖雪花听到楼下有几声喊叫声，在这个夏日的下午显得特别的突兀，她怕打搅着大院里其他人。

“阿姨，我是杜佳的同学，我来找她。”方子涵在楼下喊道。

“你别喊，你上来五楼。”廖雪花担心这个对话一来一往，更加影响。

方子涵屁颠屁颠地走到三栋的五楼。廖雪花对这个陌生的男同学有点好奇，就招呼着让他坐下来。

“你是杜佳的高三同学吗？”廖雪花还从来没听过提到自己有个男同学。

“阿姨，不是的。我是她高一高二同学，这次来找她问下录取的事情。”方子涵认真地回答道。

廖雪花接下来的半小时，差不多把方子涵的前世今生全都问了一遍，从他的爸妈、祖籍、姐姐等情况，全部摸透了。

“那么就是你现在跟杜佳会上同一所大学吗？”廖雪花直接问道。

“是的，阿姨。”方子涵回答道，他也已经预测到杜佳妈妈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把你的电话给我一下，上了大学这个杜佳铁定一个学期才回来一次。有时候我托你帮忙拿点东西给他方便吗？”廖雪花已经开始考虑自己女儿上大学的情景了，她太了解自己的孩子，可以选择不在家的话她肯定不会在。

“好的，我写给你。阿姨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方子涵的确是了解老人家的心情。

“有啊。你有女朋友吗？”廖雪花忽然来一句。

“阿姨，我没有。”

“这个，杜佳也没有男朋友，你可以多留意一下她。老实话跟你说，她看人有问题。之前跟他爸爸那个同事的孩子好端端地，后面又对人家冷淡得很。”廖雪花开始话唠了，冷不丁地把杜佳的事情全盘托出。

“哦，我好像听同学有说过，比她大几届的师兄。有段时间，这个师兄经常来我们班找她。”方子涵还不忘“落井下石”。

“对呀，好端端的。后面我问她的时候，她就说没有来往了。真不明白，后面发生什么事了。方同学，你知道吗？”

“阿姨，我知道一些，这个师兄是我姐姐的前男友。”方子涵没打算放过王谨，把王谨和方雪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气得廖雪花直跺脚。

“来，喝点茶。你接着说。”廖雪花给方子涵倒水，切苹果，这个架势就是要套出杜佳在学校全部事情。“那徐伟又是怎么回事？她有一天回来哭了很久，我问了沈梦，但是这两个孩子从小玩到大，沈梦这孩子不肯多说，只说了杜佳被这个徐伟骗了。”

“对，这个徐伟是个骗子。不过阿姨没事，杜佳没损失什么。”方子涵担心廖雪花过度猜测，不敢说太多。

“我不懂你们年轻人。我们这辈老人家都是很单纯的。在一起都是父母之名，结婚后过得好不好不太重要，其实也只是看在孩子份上。阿姨这辈子就没有想过多少幸福，也不懂爱是什么。所以，很希望杜佳能幸福。可惜这个孩子一直没有说太多，人还很倔强，对待感情上还挺恋爱脑。”廖雪花虽然没有与杜佳谈论太多这些事情，但是从很多细节上，她看出杜佳还是很期待有一份纯洁的爱情，不喜欢父母之命。

“阿姨，你放心吧。杜佳现在很成熟了，自从徐伟事件后，她整个都在专心搞学习，上了大学后，估计也是沉迷学习，将来要读研究生的吧。”自从上了高三，杜佳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每天只管拿起五三天天练练习题，经常做习题到很晚，方子涵只能悄悄地在后面，偷偷送她回家，从来没有被她发现过。

“对了，阿姨。杜佳去了哪里？”方子涵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之前看到廖雪花喋喋不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问这个问题。

“啊，对。你看我，一直拉着你聊天。”廖雪花才说起杜佳今天去了旅行社，她说暑假想跟同学去趟旅游，好像是要去杭州、苏州来着。“对了，你会去吗？”

“我还不知道有这件事，旅行社是顺阳中学门口那家吗？这旅行社经常做毕业旅游的。”方子涵才想起，前不久张哲铭打篮球的时候，有提过这么一嘴，但是他没有放在心上。

“对的，就是那家。”

“阿姨，我走了，我的电话你记着，有事随时找我。”方子涵说完，马上跑下楼。

“怎么啦，要出去散心吗？”方子涵冷不丁地出现在杜佳身后，差点把她吓了一跳。

“你下次能不能走路大声一点，老是在人家后面偷偷摸摸要干嘛？”杜佳着实被方子涵吓到了。“对啊，我要出去玩，不行啊。”

“可以啊，把我捎上吧。”方子涵主动提到。

“我怎么把你捎上，你不知道我有多穷。”杜佳还真以为方子涵要她支付两个人的旅费。

“你想什么呢？你什么时候出发，我也一起去。导游姐姐，她要去哪里啊？她连同我一起，我把旅费一起给你。”方子涵打算把自己攒了多年的压岁钱，拿来与杜佳一起毕业旅游。

“小哥哥，你想啥呢？要追女朋友追到外省去了吗？这小姐姐来咨询15个人的团，也算上你一份是吧。”导游在一旁，笑了一下，不说清楚还以为他们俩要来个情侣游。

一周后，杜佳和其余14位高中同学，一起坐上了去杭州的绿皮火车。当中范子涵、张哲铭、徐伟、赖选波以及吕陵有屁，当然徐伟、魏晶晶也一起来了。在最后一刻，沈梦也登上了毕业旅游的火车。这一个团，足足代表了高中三年所有年轻人的学生年代的“爱恨情仇”，但过往的那些已经不太重要了，他们要整理好心情，准备新的人生之路的出发。

廖雪花给自己的孩子塞了药、零食，还有自己做的鸡爪，如果不是拿不动，她想把汤放在保温壶里让杜佳拿到火车上吃。因此，杜佳最后真的是满满的一个背包和一个拉杆行李。别的人看到，还以为她要搬家去其他城市了。

“来，我帮你。”方子涵看到，也没让杜佳自己推行李箱，“子涵，这几天去杭州，杜佳就拜托你了，不要让她走丢哦，她第一次出省。”廖雪花来送火车，把方子涵拉到一边偷偷地交代道。

“你妈妈什么时候认识方子涵的？”张哲铭看到杜佳妈妈跟方子涵似乎挺熟的，没想到他们是如何认识的。

“我怎么知道啊，方子涵这人我不懂。”杜佳说完，赶紧把她妈妈拉到一边，生怕说太多丢脸。“妈，你赶紧走吧，我们都会互相照顾的。”廖雪花依依不舍地往外走了，她一辈子就是围绕着孩子转，大儿子已经出来工作了，常年不在家，很快小女儿也要离家了，她忙活了半辈子，现在才有点时间想自己的事情。

刚到杭州，这群高中生就被整个城市葱葱郁郁的景观所惊讶。张哲铭从小过敏体质，那些残余的柳絮、花粉不免地狂打起了喷嚏，每天足足上百个喷嚏。

晚饭后，大伙们都说要去西湖看夜景。徐伟和魏晶晶已经不知所踪，两小只估计已经甩开大伙去幽会了。提起这两个人，沈梦就是来火。

“我们来毕业旅游，他们两老是在旁边腻歪腻歪的，有意思吗？他们自己单独去旅游啊？从来不跟大伙一起，真是够了。”沈梦在大家面前狂吐槽。

“别管他们了，这个高中恋爱要走到最后说得容易，走着瞧呗。”张哲铭望了一眼杜佳，看到杜佳在想些什么，“佳佳，在想啥呢？”

“哦，我好像听到竹笛的声音，想找找看。”杜佳跟大伙说下，“我跟你去”沈梦马上接话。

“不用，你们一直走，前面有个钱王庙，天涯贴里好多人推荐那边拍照。你们先去啊。”杜佳来到西湖，看到幽静的夜色下，微微泛起涟漪的西湖水，内心不免开始感伤起来，她想找个地方自己坐着。

竹笛声也是有的，杜佳随着清脆悦耳的竹笛声，走到一片竹林里。有个中年男子，自己一个人在吹着竹笛，也没想着到外头做人地方展示自己超强的竹笛技巧，就这么安静地吹着，仿佛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世界。

杜佳没敢走得太近，在竹林里找了个石头坐下来。两个毫不相关的人，通过竹笛声形成了连接。我们人生何尝不是这样，因为各种各样的连接走到一起，但如果这种连接没有了，大家还是会继续走自己的路。

忽然，天下起了大雨。吹竹笛的中年男人收拾起工具箱，走了。杜佳到处看看，看下有没有能找到躲雨的地方。

“你自己躲到这里来了？”方子涵打着伞，出现在杜佳身后。

“你怎么也来了，你居然有带伞？你是哆啦A梦吗？感觉带了个百宝箱。”杜佳发现方子涵这人，带了伞，还带了纸巾，不得不说这人还是挺居家的。

“我一直跟着你啊。”方子涵没隐瞒什么，事实上，杜佳刚自己走开来听竹笛的时候，方子涵就一直在附近。

“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变态的感觉？”

“关心你也是变态吗？那我承认自己变态。”方子涵没打算在隐瞒什么，事实上他就是一直跟着杜佳，从高一第一天认识到现在。杜佳哭的那次，方子涵根本没走。他知道，只要他走开，杜佳才会抬起头。那天晚上，方子涵还是选择默默地送杜佳回家。

杜佳没有马上回复什么，但是脸上显然开始有点紧张，怕等会又会发生什么她无法应付的事情。

方子涵把杜佳一手揽在怀里，越抱越紧，已经顾不上被雨淋到身体了。杜佳有点喘不过气来，开始挣脱。

“别推开我好吗？”方子涵温柔地小声说道。“就这样，让我抱抱可以吗？”

“你，怎么了？你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吗？”杜佳发现今天的方子涵有些不寻常。

“她没事，我有事。”

“你有什么事？”

“我发现我对着你越来越变态了，从一直跟着你，到现在不想放开你。”

“干嘛忽然说着这些？明明不理我的是你，你已经有一年半没跟我主动说话了。”杜佳还想起，一年多前，就在他主动亲完她的那天后，方子涵忽然不理她了，为此她还伤心了很久。

“因为我吃醋了。”

“为什么吃醋？”

“那天我去你家，看到王谨抱着你，抱了很久。”杜佳听到后，想了很久，何时王谨抱过自己。后面想起来，原来是她爸爸失踪那一次，她那天也发烧了。她想解释什么，但后面想着自己也不是方子涵的谁，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了。我们的约定，我从来不敢忘记。”方子涵说道，说完松开手看着杜佳。

“对呀，到时候一起去报到吧。”

“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我第二次问你了。”方子涵忽然来个表白，杜佳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已经被那些男生伤害了很多次的杜佳，不敢再对这些感情太上心。

谁先付出，谁就输了。

她，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