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圣诞（1/1）
薛绪坐直了身子，扭了扭快要僵了的脖子，“我是闻了曼陀罗花了吗？困困的。”
“闻了我身上的味道。”
“哦，你今天喷了这花的味道吗？”她用嗲嗲的音调说着。
“没呢，醒了就吃点东西？”他好整以暇的歪着头看着她可爱的样子。
“我不饿。”
“那就去下面走走？环江那条路很好看，雪铺满了整条江，很壮观，”不等她同不同意，就拉着她走了。
刚下电梯就被一群人蜂拥而至的挤出了电梯，薛绪猝不及防的被挤到了库斯旭的身旁，而后手腕被他拴紧，拉一记力就迅速的躺到他怀里。
她的嘴唇贴到他的胸膛里，额头贴着他的锁骨位置，她屏住呼吸，小口小口的呼吸着，这么近距离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真不想睡了，看来是她烧坏脑子了。
等一群人匆匆上了电梯，她羞着脸逃离她的怀里，得亏这种低温气候才得以让她逃过一劫，脸色正常，心跳得七上八下，“走吧。”
库斯旭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一坨一坨露出个小白鞋的样子，真想把她按在怀里揉搓一番。
鹅毛大雪纷飞，今日的平安夜也很平静，往年他都没有过洋节的可能，今年不一样，他的小薛老师可是赢得了冠军，这可不好好庆祝。
两人肩并肩的走着，紧贴着的双手也随着脚步的动作而时不时的触碰在一起，可不会像偶像剧里的情节，会牵在一起。
因为薛绪讨厌这样子的触感，她一下子就把手快速的收进口袋里面，暖暖的。
“你一整天都这么闲散吗？”她先打破沉默。
“对于我来说，还算不上闲散。”他淡淡的回答。
她从不是激起他某种兴趣的催化剂，至少现在他觉得不是在闲散，和她从来不是。
“哦。”
随着一步一步一秒一秒的过去，看着街道上的人，好像都比他们要和谐一点，至少不似他们这么沉默无语。
一对年轻的男女老少从他们身旁路过了，小孩儿手上还拿着一串吃了半颗的糖葫芦，这个季节喝水都冻牙，更别说小孩子了，牙都快崩了。
擦肩而过还能听到小孩子嚷嚷道，“爸爸，我咬不动了……”撒娇又可爱的模样
而后就听到一群人发出一阵笑声，不似嘲笑般而是宠溺。
声音随着他们的步伐越来越小，看着行人又或是情人相继而走过，显得他们格格不入。
前面一棵树上，树干以上全是白花花一片雪白，树冠呈三棱锥齿型，顶部有个大大的霓虹灯，不停的闪着光，把雪花的身型都完完整整的照耀呈现出来。
而那片雪花落在库斯旭的肩膀上，他随手轻轻拍掉，就这样两个人笔直的站在这颗大树面前，树枝长长的伸出个手，上面还有一张张字条，无非就是祈愿之类的。
躲在树后的一群小孩，蹦哒蹦哒的跳了起来，她还沉浸在那一幅壮美的树图前，忽然一声尖叫，几个小孩一起扯了树枝，一大坨雪花就眼瞧着就要落下来。
惊讶都来不及，旁边的人反应过来，手头一紧就拉过她的胳膊，她一下子就没有了支撑点，几乎是摔在他身上。
他脚底下踩到了一根长长一条的东西，她倒在他身上，他倒在雪面上。
她在懵懵的状态下缓慢的用手撑了起来，看看他的表情，没想到身下的人比她还正经，就像躺在自家的床上一样，一脸无辜的样子。
她能清楚的看清他此时此刻的微表情，他悄悄翘起的嘴角，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能看出他的深层意“爷宠的能有什么办法”的意思，他里面没穿什么，左颈那颗黑痣完完整整的暴露在她面前，在他白白净净的脖子上像是裹上奶油一般涂在粉嫩的嘴唇上般一样流露出一种赤裸裸的诱惑。
能联想到前几天两名女孩的讨论中所说的左颈黑痣的花痴了的画面。
高楼上的大笨钟彼时响了起来，咚咚咚点敲，每敲一下她的心就扑通的跳一下，来回敲了三下，但在敲响一第二下之后就有一些行人匆匆跑到了江边的围栏边上……
然后居下者的那个人就歪了歪头继续看她，挑着眉头看着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趴在他身上多久。
“没事吧？这里的小孩也太调皮了。”她羞的耸了耸肩，“咳咳咳……”
他也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白雪，“零点了。”
江的对面那边，突然嘭的一大声巨响，东西两边以零点零三秒的预备时间快速往中汇集
与此同时，湿热的一股汽在耳边呼之欲出，“三、
二、
一。”
烟花呈一个两点相交擦肩而迸发出锦冠菊的垂柳般流苏雅致，白金色的花翼像是一破茧成蝶喷涌而出的画面。
在徐徐落下帷幕之际，再次升起了一束烟花，不似前一个那么浪漫柔美，这一个是冲击力很强的罗马蜡烛型，柱身在不停的左右来回晃动。
江面上也不似最初的那般平静洁白，桥的另一边缓缓开来了一辆雪橇。
一个身穿圣诞老人服装、佩戴长长一条胡子的工具人爷爷，然而原本身处雪橇头的驯鹿换成了用石蜡做的假体动物。
不影响美观，雪橇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库斯旭这个人目光投向薛绪一脸兴奋的样子。
“很开心？”
她一点眼色也不给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江面上看，“嗯嗯嗯……”
一直平行滑动的铁制滑板忽然响了好大一声，尾部后轮的位置忽然转换成了类似汽车尾气的引擎设计。
随着“轰隆隆轰隆隆”的巨大声响，那雪撬车竟然飞了起来，圣诞老人手上上按下了什么按钮，原本该是敲钟醒目的大笨钟，这会儿竟放起了英文版本的奏乐。
整个城市全全洋溢在这一美妙之中，仿佛置身世外的桃花源里一般，一辆又一辆雪橇车继而从桥的那一边开了过来。
“好美啊，怎么今年开始有这么一些活动了？”女孩问着她身旁的男人。
“应该不是，看着场面估计是有人包场了吧，我们估计是幸运。”
“我不管，都是一个同住地球村的人，当然要爱屋及乌呀，我的眼睛是我的，我想看就看。”
“嗯，等我有能力了…就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娶你。”
“话可不要说太早，说不定我那会儿都老了。”
“不会让你等我的。”男孩牵过她的手腕，一把拥住了女孩的腰，低低的吻了下去，女孩的帽子由此掉了下来…
情侣间的对话在他们平静的气场里听得一清二楚，她尴尬的拉着他的手走了，就在这时圣诞老人开始在人来人往中洒下糖果，不少小孩笑得洋溢。
薛绪就想一走了之了，牵着的手反过来牵住她的，“五秒。”
“什么？”
“抬头。”
薛绪照做，天空中圣诞老人的形象突然变得越来越大，原来这是库斯旭安排的无人机表演。
无人机缓缓降落在他们面前，打开舱门，礼盒里面是一个精美的音乐盒。音乐盒播放着男主亲自录制的歌曲，每一句歌词都是一些慢慢积累的小情绪。
音乐盒最里边有个小小的上了锁的暗格，就在按钮的底部，根本察觉不出来。
礼盒里边还有一个圣诞袜子模型，撕开拉链里面有一支纸笔和两个小小挂钩式袜子结构，很明显是一个福袋。
薛绪挑了挑眉，摸着袜子布料，“你准备的？”
“圣诞老人准备的。”
“我觉得你可以去扮演一个圣诞老人，绝对风靡全世迷倒众多少女。”说着就递给他一张纸和笔。
“你不写？”
“老人先请。”完就做了个礼仪中的摆手。
“淘气。”然后就迅速的写下来一串字，还给了她。
薛绪这会儿有点绞尽脑汁的想着，一时间竟联想到自己最近过得也太荣华富贵了，她得存钱了，对，养老费。
按照她的惯性理解思维，人有三次许愿希望，她还剩下两个，打个欠条，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补上去。
“要不你帮我挂上去吧？”
“怎么了？”
“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她单手撑在围栏杆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笔帽。
库斯旭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暗示，又或者是她分享情绪的手段罢了。
“行，你给我吧。”说完就听到墙角处几名社会青年在看着这一处，而后又谈笑风生的笑着脱离了他的视线。
这条街上这么多人，这么多的一群人，况且又是在这么大一棵吸引人的圣诞树面前，都会往这边瞧一瞧。
索性他也没多想，把一红一绿的袜子紧紧的扣在一起，看着两个紧紧相拥的袜子，仿佛赢得了什么东西似的。
“我好像真的遇上了这么一个圣诞老人。”
库斯旭低下头，侧过耳朵靠近她，“你说什么？”
她红扑扑的脸蛋、迷离的眼睛紧盯着他，不知道他这会儿的心情，他这个人就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把再低谷再一文不值的情绪都自我管理。
“我说…”她开始有点腿麻了，看着他，她啧了一声，“你今天很加分哦，小库同学。”
“你更加分，我的冠军。”
五分钟过后，库斯旭背着那位说自己脚麻的人坐到了副驾驶，自己冷静的吹了一下冷风，点开信息，哒哒哒打了几个字。
成功发送。
已读。
车里面的女人安安静静的坐着不动，靠着椅背安逸的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到车门在轻轻的打开而又关上，暖气加了一个程度，听到引擎启动的声音，跑车缓缓的开启，一路上她悄咪的睁开了眼睛，四周的环境都已经关闭了。
闻着淡淡的花清香，很快就闭目养神了。
十五分钟过后，老式小区门口，看着副驾驶上的人，口红已经被擦掉了不少，簪着的头发早已经被残风吹得乌发散落。
他不紧不慢的解锁手机，面无表情的习惯性的一手撑在车窗边，食指在嘴边轻捻轻戳着，看着一分钟前发来的消息，不自量力的笑了笑。
而后指腹在通讯录字母那一栏滑到X那一栏，点开薛一舟的号码拨号过去，
“喂？怎么了旭哥？”
“你姐现在在我车上，帮一下。”
“现在吗？”
“下楼。”
“哦哦哦，好的。”
手机咔嚓一声关上了，轻轻的放入置物盒里面，一丝不动的看着她假睡的样子，哪里有人睡觉，是上下睫毛不停扇动着的。
“我有一些话对你说。”
太安静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只有两人细如蚊声般的呼吸声。
“你说，在听。”她仍旧闭着眼睛。
“可能我以后不会像现在一样这么热衷了。”
“好。”
“也有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赤诚坦荡的对你做任何事了。”他压着声音说。
“然后呢？”
“你会对我冷淡吗？或者会冷暴力吗？”他像是在最低的地位恳求上帝一般。
“也许吧，不知道，但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做傻事。”她懒懒的回答。
不想听他的问句，索性她继续道，“因为我的新鲜感很短，我这辈子应该不是什么长情的人，我只求我的家人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我知道了。”
……
然而在周一的时候，又是新的一周了，过完这一周就是新的一年。
学校大门口上，女生带着红红的一顶帽子，拉着男生的手臂，“斯旭，你平安夜那晚的照片我看到了，你真的要这么做是吗？非要为了气我做得这么绝是吗？”她甚至都是压着原本的嗓音。
周淇儿当早生气地找到库斯旭，要求他解释清楚。库斯旭也没想竟然会传到她手里，说照片是朋友间的正常合影。周淇儿不信，库斯旭便拿出更多照片，都是他和其他女生的合影，好真是一些在圣诞树面前的合照，不过都不是同一个人。
“你别不承认，你肯定对薛绪老师有想法。”
自打这几个星期被送出国外，一点电子产品一点钱也不给花，直接控制她的人身自由，强行被她父母安置在国外静心学习。
她也有一股委屈，也想得到在他这里的安慰。
“我真不知道我昨天刚回国，在飞机上就收到你和别人合照的消息……”她一边带着快要哭的哭腔说着话，一边用拳头捶打着库斯旭的胸膛。
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倒在他的怀里，他没有回抱住她，他没讲话，站在他身后只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你说你是不是对薛绪感兴趣……”见他还跟个木头一样站在原地，更加变本加厉的捶他的胳膊和胸膛，“你快说是不是啊！”
“你先冷静。”他仍旧没有再多的举动。
她仍旧站在他的身后，一个背对着他一个躺在坚硬如墙的身子里，以至于两者都看不见她的存在。
她在等待，等待自己这几天这几个星期以来的试探和赌注，想听听他的回答，先提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完全投入到这份感情里面。
“他就是我身边普普通通的一名老师而已，没必要想那么多。”他轻轻拍着她的帽子，又说，“你既然回国了，就应该好好应对这次的期末考。”
薛绪走进校园，没有必要在这浪费时间，绞尽脑汁般的思考他们这违背道德的关系。
口罩捂紧了就匆匆走了。
十二月底，迎来了最凄凉最寒冷的一天，周淇儿倒是出了趟国就更加自信了不少。
“没想到我昨天还在过夏天，今天就在过冬天，可是我仍旧很开心。”她趴在窗户上，穿的也严实，任凭寒风吹雪。
前排男生一看是消失好几个月的周淇儿，忍不住打趣道，“这不是周大小姐嘛，你有哪天不开心？
“你放狗屁，这几个都在国外我的心都已经灰飞烟灭了，”她又转头看向靠墙这一桌的人，盯着他看，“可是一回到国见到斯旭就心情好了起来，因为我永远围着你转，因为我一见到你我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