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那就和离(1/1)
“这,竟是真的!”
司氏得知小裴氏被关押的原因后,浑身打了个寒战。
她以为当时许舒只是猜测,因为迟迟拿不出证据。
一大早,许舒就过来了。
“娘亲,这个家,早已没有相亲相爱。
就连血脉同宗的裴姨娘和祖母都互相伤害,这般没有信任关爱的家,你待着终日不安。”
司氏神色难看,女儿说得对。
但……
如今裴姨娘不在,老太太生病,家中大小事,得她全程操劳。
“许家有难,我就这般离你父亲而去,太没有人情味了。”
“娘亲事到如今还在讲人情,可你又知对方是否领情?”
许舒拂袖而去,心情烦闷。
她的脚好了有一段时日,心中一直挂念着柳如梦。
在房中惆怅了好些时日,顺便照顾了许商。
但小芊说,裴姨娘又从佛堂里出来了,许治也罚抄完毕。
老爷吩咐全府上下都瞒着老太太,说是老太太身体抱恙,就不让她多做操心了。
许舒呵呵一笑,这些惩罚,许长树用来给外人做做样子罢了。
裴姨娘手下的生意赚钱,虽然没有许商这般,高收益,低成本。
但也能博得许长树欢喜。
许舒劝司氏无果,就趁许商厌烦她整日在旁之时,溜出来散散心。
这几日朱雀大街、莺歌街都挂满了红灯笼彩丝带,就连街道上的树都无一幸免,整得喜气洋洋的。
许舒坐在如来酒楼上,楼下出现许多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她忽然想起了沈辰和纪念,两个苦命的娃,如今又在哪栖息呢?
“放开我!”
朱雀大街喜气洋洋,却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有犯人在街头捆绑在牢车里游街。
许舒仔细一看,竟然是平阳侯府李家的人。
一家老小,平阳侯李刚、庶子嫡子,连带着儿媳向琴都在缓慢行走的牢车里。
路边那些流民的眼神冷漠又憎恨。
许是百姓听到了近来兴建道观的风声,连出街的人都少了许多。
加上京城之外的地方灾情四起,天降人祸,每日涌入京城的流民数不胜数。
闹出了不小的恐慌。
偶有路过的百姓瞧见牢车,刚冒出点好奇心,不过只要一见到身后骑着棕色马匹的黑脸将军之后,全都退避三舍。
不敢再靠近了。
这个黑脸将军就是,傅斯程。
酒楼中还是纨绔子弟多,不过许舒一开始进如来酒楼时,没能第一时间认出,因为他们的穿着实在太低调了。
竟看不出一丝华丽。
就连一向高调做人的户部尚书嫡长子,上官墨,今日的衣裳一丝金线都没有。
“瞧见没,那就是姓傅的!”上官墨耸耸肩。
“平阳侯府惹他了?”大理寺卿家的公子不解道。
上官墨:“没人惹他。
瞧他那张臭脸,我爹说了,这种疯子,就不能惹他。
就连和他出生入死的骠骑大将军,人家对他恩重如山,他转头就让祝将军与林太傅之女成了亲。”
“确有此事!?
前不久我有听到小道消息,可……”
“并非空穴来风,我爹这么大的官,怕尹家的就算了,如今也要怕这个黑脸怪了。”
上官墨说完有些口渴,咕噜咕噜拿起眼前桌面上的瓷杯喝水。
喝完水,仍不解气,瓷杯直接扔到傅斯程的方向。
傅斯程反应敏捷,微微歪头,躲了过去,那瓷杯直直砸到李家最小的儿子,李瑾身上。
“你就是蓄意报复!我要告诉皇上!皇上会为我们做主!”
李瑾额头砸出了血,长这么大,哪受过这种委屈,牢车不知道多少人砸过菜叶子黏在上面,如今看上去还带着点绿色。
又腥又臭。
傅斯程带人来抓他们一家的时候,李瑾就认出来了,他就是那日抢他荷包的人!
害他没了银钱!
本就气愤,额头又痛,小小年纪的他只恨世道不公。
听他爹娘说过,皇上是大瀛说话最有效果的人。
他要找皇上!
李瑾一直在喊叫着。
旁边的百姓听到,脚下的步伐走得更快了,一丝都不敢停留。
平阳侯李刚猛地呵斥:
“逆子!你给我闭嘴!”
再乱说!本来只是罚抄家产,若是多说一句不敢说的话,全家人就等着没命!
傅斯程注意到酒楼上的她,眸光一紧。
“他不是蠢就是坏!好端端的,就是要赶尽杀绝!”
几个纨绔公子纷纷愤愤不平,言语中有些后怕。
他们担心下一个向家和平阳侯府就是他们。
平阳侯府虽然只是挂着个侯府的虚名,但总比许多没有虚名的商贾之家强多了。
傅斯程连侯爷都不怕,直捣黄龙,半分人情不讲。
纨绔公子们想想都有些后怕。
短短半月不到,他抄了两个家,在皇上心中的宠爱节节高升,成为与尹太师并存的大红人。
许舒认出马球场欺负纪念的李瑾,眉头微微皱起,听着周围对傅斯程的讨论,她想起前世听到的一些言论。
不由得对傅斯程感到迷糊,他真的如世人所说的那般罪恶吗?
不过别人有一点没有说错,他确实在为昏庸无道的皇上卖命。
只是触动了坏人们的蛋糕,那些人跟着一起讨厌他罢了。
但坏人总归是有限的,为了达到目的,他他又会如何呢?
去江南司家的下人回来了,带了封信回来。
许舒想起蚕丝沉船的事,提醒司家近来不要扩张店铺,最好关店一些新开的店铺,手下的人也一定保证跟了自己多年,绝对忠心,以防出了岔子。
语重心长的,皆是口头转述,京城去江南甚是危险。
何况她前世不知具体何人想要害司家,近来世道杂乱,她就没敢写信。
若是让人瞧见了,也许另作文章。
打开信封,没曾想,舅舅司宇竟,一点也不领情,在信中,长篇大论痛斥他们一家。
其实许舒能够理解,娘亲为了爱情多年来的血缘说断就断,换谁都无法接受。
只是许舒惊讶的是,舅舅在信中提到前不久,拿了二百两银子给他们,质问他们此次又想要多少钱。
许舒气呼呼地回了在司氏那,信倒没让娘亲看,就说爹爹私自与舅舅来往,伸手要钱。
许舒了解母亲,她能自己让步,但司家是她的底线。
司氏一掌拍在茶几桌上,茶几上的瓷杯茶水涌出盖子撒出来,最近司氏声线冷硬:
“和离,我与你爹爹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