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抽烟抽风抽小孩（1/1）

又过了两年，母亲走了。

天空灰蒙蒙的，正下着小雨，招魂幡的纸钱在半空中飘飘摇摇，正如那随波逐流的世人之命，危浅单薄。

隔壁王叔嘴里的纸烟吸了一根又一根，每次最多燃到一半就被风雨吹熄了，老王很生气，于是一边抽烟一边抽风。

抽完一包烟，老王叹了口气，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抽烟不咳嗽，伸手按在小本伟肩上，然后职业病犯了，下意识用锦衣卫的擒拿术，尤本伟疼得倒吸好几口凉气。

松开手，悲伤气氛差点没蚌住的老王沉闷道：“以后，你跟着我吧。”

“诶好嘞。”平静的都有些木讷的小本伟回应道，然后好死不死又补上一句。“王叔你这么偏袒我，是不是因为你才是我父——”

话还没说完嘴就给捂住了，好兄弟被冒犯的老王更加生气，在抽完烟后一边抽风一边抽尤本伟。

当时，年仅11岁的尤本伟就明白了一个事实：这从来就不是个美好的世界，有人抽烟、有人抽风、有人抽小孩，似乎只有找到自己所抽的东西，才算真正融入这操蛋的世道。

那么尤本伟，他又该抽什么呢？

深思熟虑之下，他决定抽象。

或许，正是因为这番思考，才奠定了他一生的主基调。

尤本伟终其一生，都在解决问题、解决矛盾和解决自己之间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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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伟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洁白无瑕的天花板。

哦，看来自己还是躺着。

尼玛，为什么这个姿势好像越来越熟练了，傻哔作者是没活整了吗？

后脑勺隐隐作痛，似乎是给什么锤子敲了一下，连最近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自己这几天似乎是在……练刀？

那为什么眼睛一闭一睁就又换了个地方？

迷糊刚醒，首先是回想之前的事，尤本伟越回忆越想笑。什么基?佬筋肉人，什么真视之眼，什么捷哥不要。自己做的噩梦也太离谱了点，现实里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

第二步则是翻身起床……额，刚睡醒有些无力，起不来也正常。

话说床怎么这么软啊，诶，等等，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床软，他之前睡过硬的床吗？天花板也是，看上去像个病房，他之前来过这地方吗？

然后，

一张欠揍的面孔就从视线边边钻出。

前浙南行省锦衣卫副指挥使耀金一脸惊喜地开口道：

“口幼，亻尔酉星囗拉？”

尤本伟微笑，释然地又一次闭上了双眼。

当噩梦照进现实，本伟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再做个梦逃离现实。

再你他妈的见，操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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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锦衣卫内部出现了乱子，而且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尤本伟疑惑道，或许是自己位于现实世界的躯体昏迷太久的缘故，嗓子有些发哑。

不是自己还真这么重要啊，原本还以为自己就是一路人甲，结果一觉醒来成公敌了。

二十年前的玄鹫教团为什么要针对我啊！我这个人就一傻哔，平时减个肥都能从脑细胞开始减的，吃个KEC还要挑是不是星期四。我上辈子是毁灭太阳系了还是招来三体人了，没事杀我干什么？我和教主有仇吗？

耀金收敛起不正经的态度，板着个脸一板一眼道：“作为华哥之前的同事，我曾经想救你。只可惜，晚了一步。”

尤本伟：“……其实你晚多少步也无所谓，你看我这不也没死吗。”

“不。”耀金摇摇头。“无论从何种意义上来讲，尤本伟在六天之前都已经死了。”

“？？？”本伟疑惑歪头，这什么国产恐怖片的经典桥段？

待会儿故事结束了你是不是还要说什么鬼怪都是主人公的幻想？

耀金无言，推来台笔记本电脑，上面是罪集的网址，画面灰暗：“如你所见，罪集上的杀手尤本伟的用户已经注销了。”

尤本伟：“这其实也不能证明什……”

接着耀金又推过来锦衣卫的诊断报告，上面明确说明尤本伟这一身份已删除。

本伟：“笃定我死了也不用锦衣卫来背书吧……”

“啪嗒。”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声，耀金扔下一叠文书，尤本伟拿过来定睛一看，好嘛，中心医院的尸检报告。

这下尤本伟真傻眼了：“啊？是谁杀了我？”

“不对，我没死啊。”本伟看着尸检报告。“那是谁杀了谁？”

耀金看着抓狂的尤本伟，唯恐天下不乱的又添了句：“提醒你一下，你是杀手啊。”

“杀手？所以我要杀了谁？”本伟感觉自己头是麻的、眼是木的，啥都思考不能。

一把抓过肩膀，耀金对视着尤本伟的眼睛，笑嘻嘻道：“我教你这个思路怎么捋，首先，谁死了？”

尤本伟木讷地指了指自己：“……我。”

“那么，你是谁？”

“业余杀手。”

“你是怎么死的？”

“执行任务的时候死的。”

“所以？”

尤本伟幡然醒悟茅厕顿开一拍大腿：“我明白了，是我杀了我！”

“回答正确！”耀金欣慰道，脸上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正确个毛啊，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本伟如梦方醒，拍桌子怒道。

好险好险，没想到在现实世界【怒狂之暇的睿思】还在生效，刚刚触发了固定决策失败的概率，因此被耀金绕了进去。

反正不可能是因为尤本伟佬缠，嗯，绝对不可能。

耀金咳了咳：“其实原因很简单，你当然没有死，但你也不在现实世界。”

“……啊？”

“在这里的你只是一个躯壳、一个投影、一个分身，随便你怎么理解。”耀金随意道。“真实的你，实际上永远都在轮回乐园中……诶诶诶不要砍自己一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手术刀放下，你让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这时，一位医生走来，面无表情拿走尤本伟手里的手术刀，看来是走得太急忘在病房了。

耀金因为这一打断停顿了一下，接着往下说道：“你被那个苏白枪毙后——别问苏白是谁，我们也查不到。轮回乐园治好并带走了你，但为了不漏破绽，原地又留下重伤的躯壳……因为这件事揭棺而起的契约者可不少。”

“假如躯壳死亡，你依旧会存活，但会失去留在现实世界的资格，也就是说，对我们来讲，你还是死了。”耀金解释完毕，看向尤本伟。“我相信你有问题要问。”

“……确实。”本伟低头深思熟虑了许久，最后问道：“刚刚那个走过去的医生挺好看的，有她电话没？”

耀金：“……”

这一天，耀金遇到了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