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章 阿森追阿瑶（1/1）
她还是穿着那件裁剪合身的海棠花旗袍，因为情绪激动，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脚步踉跄不稳地走到吴森面前。
月绮罗赶紧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夏夫人，你慢点。”
月绮罗小声对她说。
夏夫人侧过脸，对着月绮罗微笑着说，
“谢谢你，绮罗，我没事。”
此刻的吴森似乎被月绮罗的一声夏夫人刺激到了，他重新捡起地上的刀，愤怒地指向月绮罗，
“月绮罗，你放开她，她是我的阿瑶，不是什么狗屁夏夫人。”
吴月凡见此情此景，也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枪大声对吴森吼，
“爹，你放下刀，别逼我。”
夏夫人转过身，轻轻地拿下了吴月凡手中的枪，温柔地对他说，
“月凡，娘的好孩子，听娘的话，永远永远不要用枪指着你爹，没有吴森就没有你。”
接着她走到吴森对面，一双秀目尽是怜悯之色，
“阿森，你知道你在堕入深渊吗？放下执念吧！我本就时日无多，你留不住我的。”
吴森听见了久违的称呼，不禁浑身颤抖起来，他丢掉了手中的刀，两只手抓住夏夫人的肩膀，哽咽着对她说，
“你叫我阿森，阿瑶，你终于记起我来了。”
夏夫人抬起手臂用力打开了吴森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之后站定，此刻的她，平静清醒地对吴森说，
“阿森，其实七年前，我在离人山底弥留之际，看到你的那一刻就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吴森的一腔激情仿佛被一桶冰水浇灭了，他那双憔悴的眼睛里流出两行热泪，
“阿瑶，原来七年前你就认出了我，这七年里你一直装失忆，难道整整七年我对你衣不解带的照顾，还不能让你爱上我吗？
那你留在我身边装疯卖傻是为了折磨我吗？现在够了吧！你折磨够了吧！”
夏夫人摇了摇头对吴森说，
“阿森，留在吴家是因为月凡叫我一声娘，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你不记得你都做过些什么吗？”
吴森面色狰狞扭曲地大声吼道，
“阿瑶，我都做了些什么？我这一生除了爱你我还能做什么？”
夏夫人深呼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对吴森说，
“阿森，我和阿玉姐妹情深，我身上的这件旗袍上的海棠花是阿玉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阿玉对你一见钟情，你对阿玉也深情款款。
可是你在见到我之后就移情别恋了，任凭你死缠烂打，我对你从无半分男女之情，我曾经多么希望你和阿玉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可是你终究辜负了阿玉，阿玉是在被你伤透了心，绝望后嫁给了月照山。
可是后来你仗着阿玉对你曾经的情谊和信任，将她哄骗到天津，逼她远走他乡。
后来你又利用阿玉和月凡，写信骗我连夜赶到天津，最终我在离人山被汪进尧所害，白三虎被俘。
阿森，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明知道是汪进尧害了我，你为什么不去找汪进尧算帐？
现在你居然迁怒于绮罗这样一个弱女子，你定是惧怕汪进尧的督军身份吧！
阿森你骨子里其实是个胆小懦弱的人。
阿森，我说的对吗？”
吴森的心仿佛被夏夫人的一番话击碎了，他竭尽全力开始碎碎念，整个人都开始神经质了，
“阿瑶，我发誓我从没有爱过阿玉。
阿玉和你是主仆关系，一定是她仗着自己是大小姐身份，欺负你这个婢女身份的可怜女子，让你不敢接受我的爱。
一定是阿玉逼着你嫁给那个又蠢又没有情趣的夏书云，如今，月如玉的女儿月绮罗还想逼你回到夏书云身边去，她们母女就是恶魔，成心想折散阿瑶和阿森这一对有情人。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我一定要杀了月绮罗这个魔鬼，只有这样阿瑶和阿森才能相亲相爱的在一起。”
吴森越说越激动，他的眼神变得疯狂而决绝。
突然，他再次捡起地上的长刀冲向月绮罗。
“阿森，不要！”夏夫人惊呼出声，试图阻止他。
然而，吴森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毫不犹豫地刺向月绮罗。
月绮罗手中倏地甩出小巧的三节刺刀。
可是晚了，没有人能想到一道身影闪过，冲到月绮罗身前挡住了吴森手中刺出的那把长刀。是夏夫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吴森的手臂也被刺刀刺中，他不顾手臂上汩汩流出的鲜血，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呼喊，
“阿瑶，你别死，我错了！”
与此同时，吴月凡冲上前抱起了血泊之中的夏夫人，痛彻心扉地呼唤着，
“娘，娘，你别吓我。”
月绮罗此刻也被夏夫人肚子上如喷泉般涌出的鲜血吓到了。
她猛地将床单撕出一个布条，缠住夏夫人的腰身为她止血。
夏夫人躺在吴月凡的怀抱里，伸出双手将吴月凡的一只手和月绮罗的一只手放在一起，继继续续地说，
“月凡，绮罗，你们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好好地在一起。
月凡，就在刚才，我在你房间里放了两封信，一封是给你的，一封给绮罗的，给绮罗那封信，由你决定给不给她看，什么时候给她看。”
夏夫人话音未落，吴森一把推开了月绮罗，跪在夏夫人面前泣不成声地抓着夏夫人的手说，
“阿瑶，我错了，求求你看在我照顾你了七年的份上别离开我好吗？”
这一刻。夏夫人的脸似乎没那么苍白了，她看着吴森可怜的模样像个小孩子，她居然笑了一下，平静的对吴森说，
“阿森，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其实七年的时间，你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的心已经被你感动，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杀绮罗啊！她是我的儿媳，也是我的孩子啊！
阿森，我死后，你不要愧疚，你知道的，我本就油尽灯枯时日无多了，阿森，我…我…走了。
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夏夫人头一歪，眼中的光散去，魂归天国。
吴森哭泣着为她合上双眼，拔出刺在夏夫人身上沾满鲜血的长刀，大喊一声，
“阿瑶，你慢点走，阿森来陪你了。”
寒光一闪长刀划过吴森的脖颈，鲜血从大动脉狂飙，喷洒了吴月凡一脸。
吴月凡满是热血的脸惊恐万状地大叫，
“爹！不要！”
伴随着吴月凡的叫喊声，吴森缓缓地倒在了夏夫人的身边，也倒在了他一生挚爱的阿瑶的身边。
他用生命追随阿瑶而去，并没有给他这世上唯一的儿子，吴月凡留下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