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为自己洗清嫌疑（1/1）
“胡宝？Pinya Hu先生做完笔录后，离开了。”关天回答，“小伙子很配合，给他做笔录的姑娘还看上了他。”
可能是看我脸色不太好，关天合上记事本，对我说：
“你不愿意说，我不勉强你。今晚就到这。你好好睡一觉，再考虑下。”
关天走出房间前，回头说：“向彤，你不会逃跑吧？”
我怒道：“我是一条腿的残疾，连个拐杖都没有，往哪跑？！要不你背我？”
“逃跑可是重罪。你这么聪明，肯定不会干傻事。”关天笑了笑，离开了房间。
我疲惫至极，浑身酸软，却毫无睡意。
失控了，一切都失控了。
我躺在病床上，目光没入窗外漆黑的天空。
晨曦时，我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睁开眼睛后，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半个小时后，刑警关天再次出现在我的身前，手里拎着一份早餐。
我饿得厉害，问道：“什么东西？”
“猪杂粉汤。”关天一边回答，一边打开了饭盒。
诱人的香味让我无所适从。我咽了咽口水，说：“闻上去很香的样子。”
关天把饭盒和筷子递给了我，亲切地笑道：“不要压抑自己的本性嘛。吃吧！”
我接过来，呼啦啦地吞了下去，像饿死鬼托生一样。
我懒懒地放下饭盒，打了个饱嗝，挑了个毛病：“粉肠还行。猪肝差点意思，不够嫩。”
关天皱着眉头说：“喝得汤都不剩，还说差点意思？向小姐，你脸皮够厚啊。”
“关警官，你问吧，我知无不言。”
“向彤，首先你要明白，证据都摆在这，情况对你很不利。”关天拉开决战的架势，“这可是人命案。”
“我知道。我全说。我只是想和冯芯交个朋友。她儿子洋洋失踪了，心情不好，我去安慰她。冯芯吃了安眠药，上楼休息了。马卞拿来了两千万，我要离开时，马卞让我陪他聊聊天。我喝了几口酒，不知道怎么睡过去了。醒来后，我看到马卞走向我，然后倒在了地上。我找到钥匙，打开了锁链，看到他死了。我在门口等着，等到你回来。关警官，这就是全过程。”
关天说：“根据冯芯的口供，她睡眠很好，从来没吃过安眠药。、”
我再次惊呆了。
冯芯啊冯芯，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
关天又问：“向彤，你为什么接近冯芯呢？”
“只是想交个朋友。”
“冯芯不这样说。她说你这个人很怪，三天两头地往人家别墅里凑，人家也不好意思赶你走。你为了接近她，在她的美容院办了一张会员卡，还充了最低的金额，对吧？”
“嗯。”
“冯芯还说，中午时，你经常踩着饭点来到她家蹭饭，还偷用她的化妆品。哦对了，她说你借了一个美容仪，一直没归还。你还别说，我果然在你家里发现了那个美容仪。”
心里有股怒火“腾”地升起，但我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这种感觉相当憋闷。
关天望着我说：“一句话概括吧，冯芯说你就是为了勒索人，品质相当恶劣。”
嬉笑间，关天就把这顶屎盆子扣在了我头上。
过了很长时间，我才喃喃地说：“我上当了！”
我转过头来，大声提醒关天：“关警官，冯芯是个大骗子，千万不能相信她！”
关天耸耸肩，不置可否。他又说：“至于你男友胡宝，他也说你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我惊呆了。我吐露出胡宝的底细：
“关警官，胡宝是通缉犯。他逃到了泰国，还获得了一个假身份，之后溜回了国内，一直从事勒索、诈骗行业！”
关天皱起了眉头，说：
“胡先生的履历我查过，他的确是归国华侨，但是很干净，在圳州有产业，也有老婆。”
“产业？”我失声大喊，“他有个狗屁的产业？！除了撒谎骗人，他什么都不会！”
关天疑惑地望向我，说：
“他在东福大街有家茶室。我查过营业执照，上面写的是他的名字。他的老婆我也见过，是位来自泰国的华人女孩，人虽然矮黑了点，但性格娴熟、温柔，对胡宝百依百顺，跟你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我再次懵了。我突然大喊：
“假的！全是假的！”
我突然想起了那顿午餐，那次是胡宝和冯芯仅有的一次见面。
当时，他们俩人表现得很暧昧，我就感觉很奇怪。
我话里的轻薄不见了：“关警官，我说不上原因，但我感觉胡宝和冯芯在联手陷害我。”
“为什么陷害你呢？”
我急中生智：“冯芯！马卞不想跟她结婚，于是她想除掉马卞，然后陷害我。”
关天笑了笑，又问：“胡先生呢？”
“胡宝有钱拿。对，那两千万。”话一出口，我陡然意识到，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性！
关天望入我的眼睛，说：“你有证据吗？”
我很想说有，但我没有。
关天庄重地直起身，郑重地说：
“向彤，你面临过失杀人和敲诈勒索两项罪名，我正式逮捕——”
想起监狱里的铁窗，想起穿囚服时的自己时，我突然崩溃了。
我冲着天花板大喊大叫：“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一个医生带着两名护士步入房间。两名护士按住我，男医生给我打了一针镇静剂，我才安定下来。
双眼闭上前，我还在想：我只想交个朋友，却锒铛入狱！
天-理-何-在？！！！
我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后，外面已经黑了。
我的头脑渐渐清醒过来。
我把整个过程仔细捋了一遍。
我几乎可以确定，肯定是胡宝和冯芯在联手陷害我。
他们的目的，我的猜测是，一个是为了钱，一个是为了除掉老公。
我想起冯芯脸上温暖的笑容，以及她暖心的话语，我的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但是我明白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要找到罪证，把这对男女送入监狱！
心潮澎湃的我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我望了望四周，其他两床的病人都睡着了。
我望向床头柜，上面放着我的外套、小包和手机。
刑警关天怀疑我，还把我列为了犯罪嫌疑人，但没有阻止我逃跑。
为什么呢？
关天是不是跟我一样觉察到了不对？
他知道我是清白的，但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故意放我出去吗？
我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四十六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掀开被子，套上外套，拿起了手机和小包，然后顺走了病友的一只柺杖。
我把柺杖夹在腋下，一瘸一拐地没入了黑暗……
圳州是座年轻、有活力的城市，已经凌晨了，道路上依然熙熙攘攘。
我艰难地穿行于人群中，每走一步，大腿就抽疼。
我恨渣男胡宝，更恨冯芯。
顺着霓虹灯，我拐入一个阴暗的城中村，找到一个家庭旅馆。
办完入住手续后，我像兔子一样跳上阶梯，蹦到了二层。
第二天一大早，我吃了一颗止痛药，然后走出了宾馆。
我找到一个路边摊，买了一顶劣质的太阳帽，以及一副更劣质的墨镜，然后步行来到东福大街。
刑警关天说正派的Pinya Hu先生有产业，我来到东福大街，巡视了一圈，还真找到了一家茶室。
我进入茶室斜对面的潮汕小吃店，点了杯无糖可乐，望向了对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起身，穿过马路，进入茶室。
有两个男人正在走廊里交谈，柜台后只有一名服务员，正是最早进入茶室的矮个女人。
她问我几个人，我谎称三个。
她微笑着，带我来到一间小包间，问我喝什么。
“先来杯水。”我告诉她。
矮个女人的皮肤很黑，普通话带着奇怪的腔调，有东南亚人的那种绵软口音。
看来邢警关天没糊弄我，胡宝的确有个来自泰国的妻子。
不过，胡宝什么时候结的婚呢？我想不明白。
我友好地笑道：“这么大一家茶室，就你一个人操持啊？”
“老公不在，”黑矮女人回答，“只能我一个人了。”
“你这么贤惠、能干，你老公真幸福啊。”我勾她的话。
可惜她没上钩。她把水杯放到我的身前，应付几句后，便走出了包间。
我在心里骂了几句，待了几分钟后，悻悻离开了。
第二天，胡宝依然没有出现，只有那个黑矮女人。
第三天一大早，我改变了策略。
我跟随一个大叔，潜入冯芯居住的小区，来到她的独栋别墅前。
我站在别墅对面的树丛中，安静地望向对面。
别墅的前院大变样。原来的老式躺椅和景观石不见了踪影，代之以一个方形餐桌和一个烧烤架。
地面上的砾石和墙角的发财树也不见了，被绿油油的草丘和花坪所取代。
就这几天的功夫，冯芯把别墅大变样。
这时，我看到了冯芯。
她戴着奶白色的头巾，脚蹬乳白色的运动鞋，身穿修身的黄色短裙和蓝外套，雪白的腿来回摆动着。
刚成为寡妇的冯芯没有露出半点的忧伤，像花丛中的蜜蜂一样忙碌着。
她步履轻盈，眼睛发光，脸上挂着阳光、满足的笑容。
这一抹笑容啊，简直能治愈世间所有的绝症病人。
我心里的怀疑被坐实了：一定是她害死了马卞，然后嫁祸给我！
十几分钟后，我赫然看到人形小马达从二层跑了下来。
刑警关天没有撒谎，冯芯的儿子没有被绑架！
这是一个局，我恼怒地想，我他妈被利用了，还是被娃娃们利用了！
不过，到底是谁带走了人形小马达呢，谁扮演了那位绑架者呢？
我怀疑是胡宝。
吃饭那天，他跟我进入了别墅，然后带走了男孩。
冯芯联手渣男，骗过了我，骗过了自己的老公，也骗过了刑警关天。
冯芯很有心计，把一切做得天衣无缝。
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的确是个高手。
这时，透过落地玻璃窗，我看到一个男人从二层走到客厅。
我的心脏跟着男人的脚步而剧烈跳动着。
当男人转过身时，我的眼珠子几乎掉落在地。
我虽然猜到了，但是只有亲眼目睹时，我才能真正品尝到被渣男背叛的滋味。
神秘的男人果然是胡宝！
我从来没这么生气过。我身体燥热，嘴巴几乎能喷出火来。
我心想，如果我要是能喷火就好了，正好烧死这对奸夫淫妇！
我扫过脚下，幸亏没看到板砖，否则我一定zhuai过去。
他们俩不像陌生人，倒像多年未见的姘头。
冯芯看上去受尽了老公的欺负，其实她并不脆弱，野心比谁都大。
对于她来说，老公也不过是个绊脚石而已。
他们是怎么搞到一起的，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正在思索时，胡宝像我一样戴上了帽子和墨镜，走出了别墅。
穿过栅栏时，这厮还不忘四周瞧觑一下，然后闪身离开了。
我真想追上去，把渣男揍成猪头！
想归想，到最后，我只能拖着受伤的右腿和成串的谜团回到了宾馆。
我打开手机，急躁地翻看手机里的相册，查找胡宝和冯芯的照片。
这时，胡宝和前女友的照片浮现在我的眼前。
这张照片是我找胡宝要的。看到照片时，我吃醋了，这也是我唯一吃醋的一次。
照片中，俩人站在游艇上，前女友从后面抱着胡宝的脖子，兴奋地大叫着，海风吹起了俩人的头发。
我闭上眼睛，努力想象出冯芯的样子，并将两人的样貌重叠到一起。
不像，太不像了，看上去像两个人。
我睁开眼睛，盯住照片不放松。这个女人的眼底隐藏着一股子妖冶，这种目光我好像在哪接触过？
没错，她看起来清纯如水，实际上阴暗得像黑沥青。
电光火石之间，我想到了冯芯，并且严丝合缝地匹配上了。
一个女人可以改眼睛，但改不了目光！
我有一个疯狂的想法：冯芯正是胡宝的前女友！
这时，我收到刑警关天发来的信息：向彤，别在外面晃荡了，到局子里报道吧。如果你是清白的，会查清的。
我回复道：关警官，我是被陷害的。马卞不是意外死亡，你就不想知道吗？
关天回复：想。但这是我的工作，你不能把它搞成自己的兼职。另外，你偷走了邻床张大爷的手杖。张大爷很生气，还说自己一辈子阅人无数，却没能看出你是个小偷。他为此叹息了一上午。
我回复：给我三天，我不让你叹息，让你惊喜。
关天回复：领导催了，我挡不住了。为了你自身的安全，快回来。回来后，咱们商量着办。
这时，关天打了过来。
我立即关上了手机，心里有了主意。
胡宝和冯芯，风暴马上降临，你们就颤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