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诡异的火灾。谁在纵火？（1/1）

刚进入小区，我就被保安李大哥挡住了。

我问他发生什么事了，李大哥回答：“是你的房子。”

“我的房子怎么了？”我失声问。

“着火了。”李大哥回答。

我一头冲进了小区。

“警察说了，现在还不能进去！”李大哥一边追我，一边大喊。

这套房子是我跟老公一起装修的，不能被烧毁。

都说装修会让订婚的夫妇悔婚，我们不一样。

老公在大的方面做决定，琐碎的细节全部交给了我。我喜欢软装，把家里做得既漂亮又温馨。

整个过程下来后，我们不仅没有悔婚，反而更加恩爱了。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卧室里的大床和衣柜、客厅里的窗帘和地毯，每件物品都是我用心挑选的。

这些物件都是见证者，目睹了我和老公的爱情。在儿子出世后，它们又见证了我们的亲情。

对于我来说，这套房子就是我的人生，是温暖的家，里面有我需要的所有东西。

我冲上顶层，赫然发现大门被烧成了沥青色。

我冲入房间，看到家里乱成了一团。电视柜只剩下了金属框架，沙发和圆凳也是，老公最喜欢的蓝色哑铃变成了焦糊的黑色。

让我揪心的是，睿睿的书柜也烧没了，各种书烧成了残页。睿睿的小车、小鸭子和紫馨的洋娃娃也不见了踪影。

灾难，一场毁灭性十足的灾难！

一个念头陡然划过我的大脑：胜男的老公和儿子就是被烧死的。

我望向墙壁，上面的合影也烧没了。

天和地开始旋转，我站立不稳，有人扶住了我。我扭头，看到了谷姐。

我虚弱地问谷姐：“睿睿呢？”

谷姐把我引到圆凳旁，扶着我坐下了。

这时，我看到睿睿从卧室走出，脸上黢黑一片。我连忙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了他。

我哭着说：“还好孩子没事……”

谷姐叹口气说：“好奇怪的一场火。”

“怎么回事？”我分开儿子，问谷姐。

谷姐回答：

“当时我正在家里做饭，然后听到砰的一声响。我感觉不对，就和老公往你这边跑。来到你家楼下时，我看到火焰冲出了你家的窗户。”

谷姐指着破烂的铝合金门框说：“我打了电话，消防车到来后，很快扑灭了。洗手间和卧室还好，没怎么烧到。”

我感激地说：“谷姐，要不是你发现得早，家里可能烧没了。”

谷姐皱着眉头说：“哎，多事之秋啊。”

我问她：“你家紫馨找到了吗？”

谷姐盯着我看，摇摇头。她正要说话时，瘦高的刑警关天从厨房来到客厅。

我连忙问：“关警官，到底怎么回事？查明了吗？”

刑警关天展开他的超大记事本，坐在了我的对面。他问我：“你刚回来？”

“刚进入家门，就看到了这场事故。”我回答，“还好睿睿没事！”

关天盯着我看。整整一分钟过去了，我们三人都没说话。

之后，关天说：“告诉你吧，这场火不是事故，是纵火。”

“纵火？”我睁大了眼睛。

关天点头。

他放下纸笔，戴上手套，从证物袋里掏出一个烧烂的东西，在我眼前晃了晃。“看到没？这是作案用的工具。”

这东西看上去像火柴盒。我赫然认出了它，这个东西正是睿睿上次玩火的火柴盒！

关天仔细留意我的神情。他问我：“你有印象吗？”

我本能地回答：“没有。”

“纵火者先封闭门窗，然后打开了天然气开关，等浓度足够大时，纵火者划亮火柴，引燃了空气。”关天得出了结论。

看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关天又问我：“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得罪的人？我差点说出秦峰的名字。

三个心跳后，我瞬间锁定了两人：一个是秦峰，他想报复我；另外一个是胜男，她嫉妒我。会是谁呢？

或者是睿睿喜欢玩火柴，结果造成了这桩事故？

我的脑袋乱成一团。该死的头痛又开始了！像榔头一样敲打太阳穴。

谷姐在我身旁替我说话：“妹妹深居简出的，能得罪谁呢？”

“最近也是深居简出吗？”关天略带怀疑地问。

我睁开眼睛，嗫嚅着回答：“为了采风，我偶尔出去一趟。”

“去哪了？”关警官问。

“这跟纵火案有关吗？”我抬起头，“关警官，我可是受害者！”

关警官的脸上升起一个艰难的笑容。“对，你是受害者。巧合的是，前天晚上，化工区也发生了一场大火。”

谷姐说：“我们都看到新闻视频了，好大一场火！”

关警官补充：“峰江实业公司的油罐车着了火，厂房烧掉了一半，我西区的同事们正在调查。大概看了看，说也是纵火。”

说完，关警官便把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我心里大惊，差点大惊失色。这时怀里的睿睿动了动，给了我力量。

睿睿拯救了我。我竭力表现得正常，语气平静地问：“这跟我有关系吗？”

关警官再次挤出一个笑容，回答：“没有。”

我问：“关警官，我和儿子都没事。紫馨小姑娘丢了，我建议你把精力放在她的身上。”

“当然。”关警官合上记事本，环视四周，“你有地方住吗？”

“我不会离开我家。”这是我的回答。

关警官望向破损的窗户，对我建议：“可以住几天宾馆，修好后，再回来住。”

“不，我和儿子绝不离家，我老公也快回来了。”我告诉他。

关警官微微低头。“当然。”

谷姐说：“关警官别担心。我老公马上过来帮忙，我们一起收拾一下，能挺过去。”

关警官对谷姐笑了笑，起身离开了我们。

雪还在下。没了双层窗户的遮挡，雪花争相涌入室内，家和外面融为了一体。

关天走后，谷姐老公和幼儿园的韩老师都来了。

他们一起帮我收拾。

谷姐老公话不多，但很能干。他买来了毛毡，先封上了窗户，然后脱去外套，开始了忙活。

很快，地面被清理干净，破损的家具也被抬走了。

看到一件件旧日的物件被清走，看到房子里空落落的，我像被斩断了胳膊，痛苦得难以言说，更不知道如何对老公交代。

到了晚上八点多，谷姐、谷姐老公和韩老师才离开了我。

关心我的朋友们离开后，我给睿睿做了晚餐，然后给他盖上厚厚的被子，看着他陷入沉睡。

我望向这张稚嫩的脸庞，在心里问道：是儿子放的火吗？

疑惑在心中扩散。我进入工作室，展开画架，铺上画纸，画上了儿子的肖像。之后，我又把秦峰和胜男画在了儿子的两侧。

深夜捉奸、抹上毒物的烟草、燃烧的油罐车——惊险的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头一次问出这个问题。

我告诉自己：

很明显啊！你为了拿回自己的画，便跟随胜男报复谋害她家人的仇人。你们俩先捉奸在床，然后点燃了秦峰的油罐车。秦峰为了报复，便点了你的家，还差点伤到了睿睿。

但是，在心底最深处，一丝疑惑渐渐浮现：关天说，纵火者用的是家里的火柴。

纵火者是不是睿睿呢？睿睿为什么这么做呢？

一开始思索，我的脑袋就疼了。

等疼痛稍微减缓后，我拨通了老公的电话。

我告诉他家里着火了，老公听完我的哭诉后，却说：“你的那位朋友，是不是她干的？”

老公没想着安慰我，却指责我的朋友。说实话，我非常失望。

“关警官正在查找纵火人。”我激动地说，“警察都不知道是谁干的，你瞎猜个什么？！”

“不用说了。”老公以肯定的语气说，“肯定是你朋友干的！你都告诉她什么了？是不是把家里的情况都说了？”

我想起雪地里的那顿饭。那天中午我的确喝多了，可能全盘吐露了我的人生经历。

还有这两次以画易画，我也对胜男讲了很多私密的事。

多灾多难的胜男看我幸福美满，心里不平衡，便下了手，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性。

面对老公的提问和诘责，我无话可说。

老公说：“你把我们的爱情告诉了别人，你不管孩子，只顾恩怨，结果连累了家。”

停顿片刻后，老公继续说：“你让我很失望。”

这是老公头一次说他对我失望。

我感觉我们的关系永久地改变了。

我刚要为自己开脱，但老公决然地挂断了电话。

我像丢了魂一样坐在画架后，脑子一片空白。冷风从破损的窗户里灌进来，包围了我。

我开始梳理整个过程。

我先丢了画，然后被裹挟进了胜男的复仇计划。我拿回了两幅画，还差最后两幅。

但儿子和老公在远离我，家也被烧毁了。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安排？

我离开了工作室，进入卧室，关上了房门。

我躺在谷姐老公给我搭的地铺上，盖上了三层被子。

身体渐渐松软，眼睛闭上了，意识滑入了梦乡……

在梦里，老公牵着儿子的小手走向我。

梦境开始发热，很快变得滚烫。

一束火焰陡然从老公的头顶升起，蔓延到儿子的头上。

很快，两人的身体像烟花一样土崩瓦解，碎片升入了高空。

我尖叫着醒来，急剧喘息着。

天亮了。外面的冷风嚎叫着冲入房间，一遍遍地冲刷我的身体。我战栗不止。

简单洗漱后，我来到厨房。

厨房受损最严重，柜台虽然在，但吊柜全没了，只剩下挂在墙上的金属条。

微波炉得以幸存，冰箱不见了踪影，原来放冰箱的位置放着一堆韩老师给我们留下的食品。

我拿起面包和牛奶，用微波炉热了下，然后来到了客厅。

我喊儿子吃饭，儿子没有回应。

我进入他的房间，没看到他。最后，我在洗手间找到了他。

睿睿光着身子，躺在了浴缸里。

“我的天！”我慌忙关闭了浴室门。

我来到浴缸前，手伸入水中，洗澡水几乎是凉的。

我吃了一惊，问儿子：“睿睿，你在干什么？”

睿睿回答：“我热！”

我迅速把儿子从水里捞出来，拿来浴巾，以最快的速度给他擦干净了，然后给他穿上了羽绒服。

我一边给他吹头发，一边说：“这么冷的天，你说热？不能这样骗妈妈！”

睿睿没说话，但我看到有汗珠从儿子的额头滚落。

我惊呆了。

我连忙把额头凑在儿子的额头上，感受他的体温，好像并不发烫啊。

我不放心，又拿来温度计，放在他的咯吱窝里。

十分钟后，我看了下温度，36.8度，很正常啊！

怎么回事？我的头又晕了。

喂饱儿子后，我把他送到了幼儿园。

儿子被韩老师带入室内后，我马上掏出手机，拨出了电话。

等接通后，我告诉胜男：“我不要画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胜男好像在嚼什么东西，“咕噜噜”的，像是碎冰。

胜男在电话里说：“可以。分手前，你最好过来一趟，咱们当面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