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女儿心事：仙心入微画玲珑（1/1）

李白写诗往往大开大阖，驰骋八荒，纵横天地，“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杜甫《寄李十二白二十韵》）。后人称李白为诗仙，李白自比为谪仙：“青莲居士谪仙人，酒肆藏名三十春。”（《答湖州迦叶司马问白是何人》），“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明 ,日 ,.閉 ,.站 ,，.本 ,文 .爲 番 .茄 ,.小 .说,獨,家.版,权.，请下.載,番 茄 A ,P ,.p 免 ,.費.看正.版 .。.下 ,载.地 ,址 ：,.https://zlink.fqnovel./oXw4

然而，描摹女儿心事之时，这位谪仙人手中的如椽巨笔，却又能轻轻写就一幅幅簪花小楷。

李白有《秋风词》一篇，《全唐诗》里又名为《三五七言》，以其句式为三三五五七七而得名，前人多以为，此体裁为李白所创。其诗云：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

最初读到这首诗，是在《神雕侠侣》的结尾处。小郭襄看着杨过与久别重逢的小龙女相携离去，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此时华山之上，秋风清冷，吹拂得少女的裙裾与发丝飘扬飞舞；秋月澄明，映照着越去越远、不复可见的人影；风中落叶聚散不定，树上寒鸦时时惊起，小小少女的满腔幽情、一怀愁绪，仿佛这落叶与寒鸦一般，在风中、在月下飘忽沉浮，无可依托；其实她的心中已经知道，虽然同在这轮明月之下，这一别或许已是再无相见之日。她理应挥慧剑断情丝，只是情难自抑，无可排遣，唯有坐视自己被那一腔深情步步紧逼到绝境处，茫无前路，渺无归途，然后露出无可奈何的带泪微笑。

此情此景，如之奈何？令读者掩卷之后，久久不能释怀。

后来才知道，这首诗出自李白之手。明 ,日 ,.閉 ,.站 ,，.本 ,文 .爲 番 .茄 ,.小 .说,獨,家.版,权.，请下.載,番 茄 A ,P ,.p 免 ,.費.看正.版 .。.下 ,载.地 ,址 ：,.https://zlink.fqnovel./oXw4

《秋风词》一诗，以景写情，以情观景，体贴少女心境，已臻入微处，达到非常精细微妙的程度。

当然，或许不止一位读者，像我一样，是先读过了小郭襄的故事，然后才读到这首诗的，因此对这首诗的理解，很难避免故事带来的先入为主的影响。

不过，李白写女儿心事的入微之处，并不仅有这一首诗。

乐府古题玉阶怨，是专写“宫怨”的曲题。李白曾作《玉阶怨》一首：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明 ,日 ,.閉 ,.站 ,，.本 ,文 .爲 番 .茄 ,.小 .说,獨,家.版,权.，请下.載,番 茄 A ,P ,.p 免 ,.費.看正.版 .。.下 ,载.地 ,址 ：,.https://zlink.fqnovel./oXw4

却下水精帘，玲珑望秋月。

月下的石阶坚冷如玉，夜凉如水，白露滋生，慢慢浸湿了罗袜，寒意透骨，只好回到室内，放下水晶珠帘隔断那寒意，却迟迟不愿去入睡，仍然隔了那晶莹通透的珠帘，凝望着高高的秋月。

为什么久立阶前？为什么望月不眠？诗中未著一字，然而读者仿佛已能体会到女主角心底深处那静默的忧伤、寂寞的期待、无言的倾诉：心绪百转千回，愁思绵绵不绝，太过于沉浸在心中的世界，浑不知外界时光的流逝，直至冷露湿了罗袜，才惊醒过来；秋月亘古不变，在同一时刻映照着千山万水，映照着千千万万望月不眠的人，女主角此时的望月，是思念远人，还是寄托愁怨？

《秋风词》的意境有飘扬飞舞之气韵，《玉阶怨》的意境则偏向于舒缓静谧。不过这一“动”一“静”，皆可见李白这位谪仙的仙心入微处。于入微之处，写女儿心事、宛转情思，细致而又缥缈，若即若离，似明还暗，不可捉摸又丝丝入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