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问询（1/1）

另一个保镖常晓雨是沽城本地人，家住城西遥水巷，顾倾城离开江城前她刚为顾倾城工作了小半年，期间除了外出工作陪同，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进行更深层的保镖培训，同时针对顾倾城进行更加深入的了解学习。

她比李双妹更年轻活泼，也要更健谈一些，对于当天的行迹，她比李双妹说得详尽几分，但都大差不差，但当警察问及其他问题的时候，她比李双妹说得多得多。

根据常晓雨的言语来看，这半个多月她和宅子里的佣人关系不错，也听到了不少关于赵香娣的埋怨——据仆人和厨娘说，顾倾城对管家赵香娣的照顾更多，不知道赵香娣从顾宅的开支里捞了多少油水。

常晓雨在九月十三日跟随顾倾城回到沽城后见过管家赵香娣，之后赵香娣就告假了，但仅仅是刚认识，常晓雨也和赵香娣说上了话，当天也正是赵香娣告诉常晓雨，顾倾城让赵香娣给陈亦宏发电报，让他九月二十六日那天上午一个人来沽城。

而关于陈亦宏和顾倾城的消息，常晓雨也透露过，当时她和赵香娣聊天，赵香娣言语中明里暗里透露着陈亦宏和顾倾城好事将成的意思，甚至觉得两人很早就是情侣关系。但根据跟随顾倾城这半年的经历来看，常晓雨和李双妹持同一观点，感觉顾倾城并没有多喜欢陈亦宏，况且陈亦宏还有家室，而顾倾城自己也有不少钱，总不至于为了钱财给陈亦宏做小。

不过具体的信息顾倾城也没有向她透露过，从跟着顾倾城开始顾倾城就提醒过她，她只是顾倾城的贴身保镖，关于剧院和影坛内部的事情，什么都不要问。

第三个接受问询的是厨娘王娟，温怀信说她昨天进来的时候身上还系着围裙。

王娟四十五岁，家住在老城区的思柳巷，性格泼辣，好打听。平日里喜欢听戏，有时候也经常和女佣齐明芳一起结伴去戏苑，还得过梨华戏苑的赠扇，就是她带走的那一把。

案发当日佣人们被遣散后，王娟在后院和几个打扫院子的婆子聊了会儿天，然后就走路回家了，回家后有邻居作证。

王娟平日只在顾宅干活，但她只有顾倾城住在宅子里的时候是随时候着的，因为顾倾城身体不大好，作息不规律，有时候起得晚有时候又起得特别早，不住在宅子里应付不过来。顾倾城以前吃得不多，就是有些挑剔，菜量上面也没有太大区别，吃个青菜杆子都只能涮涮清水。但这次回来后，她在吃上面比以前放纵了些，备给她的糕点吃得干净多了，有好些天她备的得是以前的两倍。王娟猜测这可能是因为顾倾城心情不太好的缘故。

至于做好的饭菜，并不由王娟送去给顾倾城，而是由三个女佣来招呼，偶尔是管家赵香娣亲自来拿菜。

顾倾城经常给佣人们送东西，对王娟也不错，有时候厨房里那些吃不完的好食材她都让王娟自己看着拿。

但王娟提到，要说拿东西，那还是赵香娣拿得多，毕竟是顾倾城身边的人。而谈到赵香娣的时候，王娟的情绪也最为激动，说是估摸着顾倾城回到沽城后肯定又给了赵香娣什么好东西，前段时间有一次赵香娣来厨房找吃的，被王娟无意间看见她手腕子上带了个新的金镯子，因此王娟猜测那赵香娣肯定是发财了，更斥责赵香娣发了财就忘本，主人家都没了到现在还不露个脸，到最后还啐了一口，被警察给警告了。

而王娟也是唯一一个明确表明，自己不喜欢管家赵香娣的人，但根据王娟所言，除了常晓雨“没心没肺”以外，其他人都不喜欢赵香娣，因为赵香娣总喜欢炫耀她多有钱，炫耀她得小姐重用，炫耀她消息多，但王娟却觉得赵香娣实际上是自我抬高，顾倾城也知道她是个嘴上把不住门的，重要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和她说，比如陈亦宏来访，吃的喝的都是当天早上顾倾城安排王娟准备的——

要的是上好的宫廷玫瑰红茶，洋点心也是早晨现烤的，用的面粉、乳酪和果酱都是上品，但有一点却很奇怪，顾倾城嘱咐了王娟好几遍，说水果不需要削皮，并拿走了一把一直放在客厅作装饰的匕首。

王娟觉得担心，还劝过两句，毕竟顾倾城的手可是演电影的，伤了可不好，再不济也得配一把水果刀不是？然而顾倾城拒绝了，只说平日她还拍过武打戏呢，真刀真枪都见过，王娟也不好再说什么。

至于关于陈亦宏和顾倾城的关系，王娟表示不太清楚，虽然赵香娣口口声声说两人不干不净的，王娟却不愿意信，顾倾城这么漂亮有钱一个姑娘家，何必给陈亦宏做小呢？但她说着说着没了底气，因为陈亦宏独自赴约这件事确实奇怪，饶是她也不免浮想联翩起来。

王娟话多，笔录记了不少，翻过好几页后周若楠总算是看到了后面三个人，也就是三个女仆。

第一个是比较高挑的孙娟，到顾宅做女仆三年了，平日里都住在顾宅，只有重要的节日才会回家，家住城西郊区的西边巷，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和一个还在读初小的年幼弟弟，她一个人负责全家的开销。

案发当日孙娟和齐明芳一起离开顾宅，到巷口后分开，她往东边的书店去了，一直在书店待着，肚子有些饿了就想回宅子看看，走到巷口发现全是警察，问了几句就被带到了警署。

孙娟自称不认识陈亦宏，不仅这次没有见过陈亦宏，之前也从来没见过，只是从宅子其他佣人那里听说过陈亦宏的名字，不过她觉得风言风语不可信，因此只当他是顾倾城的好朋友。

警察落实过孙娟的轨迹，当天书店老板确实见过她，也记得她什么时候走的。

而孙娟就是那个负责给顾倾城开药的女佣。顾倾城所服用的佛罗拿是孙娟从圣马丁私人医院的医生那里拿的，自从顾倾城服用安眠药开始，每次回到沽城，孙娟就会去拿药，每次拿一瓶，在顾倾城离开后，她就将剩下的药扔掉。据她说，每次顾倾城剩下的药量都不一样，她刚接到这个活的时候，顾倾城在宅子里也就住上五六天，离开时瓶子几乎都是满的，但一年前开始，药量似乎是一天一片。

这次听赵香娣说，顾倾城是要回来常住，并明确告诉她一天一片安眠药不能少，于是她就拿了三瓶，原本预计够顾倾城吃上两个月。警察询问过圣马丁私人医院的医生，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