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屋门之后……（1/1）
顾如钢明白她这是终于想通了，大笑道：
“哈哈，你也放心，我们什么部门？
只要案子破了，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现在不都说什么‘加鸡腿’么，回头我还要好好请你喝一顿酒，权当也给你‘加鸡腿’了！”
白洁一拍双手：
“那就好！反正只要钱到位，你敢请酒我就敢喝！哈哈，干活干活！”
车拐了个弯，稳稳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五层小楼下面，这里正是唐念国家所在位置了。
小楼不知历经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显得破旧不堪。
此处是南市比较偏僻的一个城中村，这里附近基本都是这种五层的小楼，
小楼没有产权，属于村子里自己集资建起来的，所以不论是购买还是租住，都较其他地方要便宜了不少。
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唐念国确实如他弟弟所讲的那样，生活算不上多么富裕……
这里这些小楼都是没有修造电梯的，唐念国家住五楼，所以两人只能爬楼梯上去。
楼道单元门也是坏掉了的，白洁随便拉了一下，便开了，
还发出了刺耳的拖长音的“吱……”声，听得人心里怪难受的。
尚未上到五楼的时候，顾如钢便故意走前两步，站在了白洁的身前……
白洁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要在前方保护自己安全呢！
毕竟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发生，首当其冲面对危险的肯定就是站在前方那人，
其实这也是从侧面说明了顾如钢队长的专业性强。
在顾队心里，白洁的身份毕竟还是一介平民而已，
“荣誉警探”，挂了个“荣誉”，那就不是正式的，不是吗？
白洁看到顾如钢如此动作，自然心里暖得很，对他笑道：
“顾队，先不说唐念国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当年在部队那可是拿过全军格斗大赛冠军的，别小瞧我哦！……”
顾如钢拍了拍脑门：
“你看我这记性，当年你拿冠军的时候，你爸可是没少对我们显摆自己女儿有本事！
我这不也是养成职业习惯了吗？哈哈，哈哈……”
顾如钢自然知道白洁没说出来的，估计让自己加小常他们几个，也够呛能打得过她……
白洁这明显是给自己台阶下了。
但他又哪有那么厚脸皮就直接当没听出来，便打着“哈哈”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了。
到了唐念国家门口，只见房门虚掩着，连关都没关，
顾如钢神情一紧，对着白洁打了个手势，然后伸手向前，轻轻将门推开了……
入目是房间玄关的通道，打开的门一边，则放着一个破破旧旧的鞋架，
鞋架上歪歪扭扭地放着几双旧皮鞋，那鞋面都脱色脱得不成样子了……
站在门口看不清客厅内的景象，身为东省警署警员，顾如钢自是不好直接擅闯民宅，
于是他在打开的房门上，礼貌性地敲了几下。
房间内却依然无人回应……
“咳咳……”
顾如钢清了清嗓子，开口对着屋内喊道：
“唐念国，唐念国，你在家吗？我们进来了啊！……”
喊完又等了十多秒钟，见依然没有动静，两人便不再等待，直接走进了屋子……
进入客厅后，入目的场景让两人有些无语。
只见客厅内横七竖八遍地的空酒瓶子，而一个样子和唐念军有几分相像，头发却是稀稀疏疏的中老年男人，
此刻明显一副大醉的样子，侧躺在沙发上，头还歪在沙发一旁，似乎是刚刚呕吐过，
不过或许他只是喝酒，没吃什么东西，所以沙发旁的地上也没见有什么呕吐物存在。
之前释放唐星河的时候，顾如钢见过唐念国，如今再次见面，却是这么个场景，
他不由有些唏嘘，不过这个样子，似乎也直接印证了他弟弟唐念军对他的描述……
唐念国这个模样，想从他嘴里问点什么出来，已然不太可能了。
白洁和顾如钢商量着：
“顾队，您看我们要不要给他叫个救护车来？”
顾如钢挠了挠头：
“唉，其实像他这样，估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叫救护车属实没太有必要，
不过既然被我们碰上了，不管也说不过去……
算了，反正我们现在也没啥太着急的事，我打电话吧，我打电话费用还好报销一些……”
既然叫了救护车，两人自然不好自行走开了，
于是他们走到唐念军家门口，扶着楼道里的栏杆，静静等着救护车到来。
他们却并不知道，就在他们认为没有啥事的时候，事情悄然来了。
……
从公用卫生间走回宿舍，短短的十几步路，
唐星河一手捂着头，一手扶着墙，如同走了半个世纪……
好不容易走回到宿舍，用尽了他全身最后的力气翻到了床上，
唐星河紧紧闭起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如同坠入了深渊之中……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眼看见面前的中年男人，他便立马意识到自己这是再次进入梦境里面了。
“梦华，去把药端给你姐姐！”
“唐星河”听话地上前端药，他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不知道是因为“父亲”的语气还是那有些阴狠的眼神，或许是上次自己见证了他动手打姐姐的那一幕？
“唐星河”小心翼翼地将药用双手端了起来，他能感受到药的温度，烫手得有些端不牢，
但抬眼扫到父亲那阴沉的脸色，他咬了咬牙，努力忍住自己手指尖处传来的疼痛，
缓缓转过身子，端着药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楼。
来到姐姐房门前，他空不出手去敲门，便张口喊了起来，“唐星河”很明显能够听出自己声音中的颤抖：
“姐姐，爸爸说你生病了，需要喝药！我空不出手来开门，你快开门啊！”
门内传来了姐姐那不耐烦的声音：
“把药放在地上就行！”
“哦，药很烫，你拿的时候小心！”
说完之后“唐星河”小心翼翼地蹲了下来，轻轻将药碗搁在了地上。
很明显，他是生怕将这碗药洒出一滴，
但他也不明白，自己是因为害怕爸爸，还是心疼姐姐……
之后他便转身向着自己房门走去，似乎他也不太想下楼，继续陪着那令他感到畏惧的“父亲”了。
在他的手握上自己房间门的门把手的时候，他听到姐姐房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于是他转头看了一眼，只见姐姐的门只是打开了一道缝隙，
然后一只有些发白的手从门内伸了出来，端起了那只盛满着药的发烫的碗，之后门便再次紧紧地关上了。
“唐星河”打开自己的房间门走了进去，结果门后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属于自己”的小房间，
里面的两个中年男女，正是自己这具“梦中身体”的父母。
只见母亲匍匐在地上，用力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父亲的裤脚，
似是哭得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只是不停小声念叨着：
“求求你，求求你……为了孩子，只要你放过我，你要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父亲的眼中却满是凶狠，愤怒，以及厌恶，只见他用力抬起了被母亲揪住裤脚的那一条腿，
然后用那皮鞋的后跟，重重地跺在了母亲的手掌之上……
“唐星河”没有听到母亲的惨叫声，此时此刻，似乎这个世界所有的声音突然间便远离他而去了。
但他的眼睛却明明白白地看到，入目满是那一大片星星点点的红色，
那鲜艳的红色，就像一大片盛开的花朵一般……
他不忍心再看，转回身子，再次打开了那房间门，想要走回到过道之中。
结果走出来之后，却发现自己是进入了餐厅……
只见饭桌上摆着两碗稀饭，几个馒头，以及一盘看起来黑不溜秋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炒菜……
父亲刚刚解下他身上的围裙，转身招呼他道：
“梦华，赶紧来吃吧！尝尝爸爸的手艺怎么样？”
“唐星河”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地对他问道：
“妈妈和姐姐都去哪儿了？”
本来还蛮和善的父亲，脸色立马变得难看了起来：
“不用管你姐姐，她爱吃不吃！你妈妈工作单位有事，这几天不回来了！”
“哦……”
“唐星河”唯唯诺诺，但还是拒绝了父亲：
“爸，我身体不太舒服，没胃口，我先回房间休息去了！”
说完他走出了餐厅，内心里坚定地想道：
【你不叫姐姐吃，那我也不吃了，我陪着姐姐一起！】
走上楼梯的时候，他听到了餐厅里传来的碗碟摔碎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那性格暴戾父亲的低沉呜咽的声音……
想到之前母亲悲惨的那一幕，“唐星河”狠了狠心，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再次推开房门，
门后却依然不是自己的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