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停歇的电话（1/1）
遇到江玥这件事让我一天都有些魂不守舍，晚上回到家父母似乎看出了我情绪不高，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随便搪塞两句就以还要整理资料为借口回到自己的房子里。能和父母住楼上楼下真是好。
穿红衣服的小女孩是鬼？坐在电脑前，我一边在网上找资料一边胡思乱想......
真的有鬼这种东西存在吗？如果有，鬼到底是怎么存在的？人死就变鬼？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从古到今，该产生多少鬼了？这个世界还不早就被鬼占领了？
至于说什么死亡时穿个全红套装就能变厉鬼，更是无稽之谈，红色有那么特殊吗？只不过人血是红色的罢了，大多数人害怕见到血，觉得红色是警戒色。说到底，只不过是血红蛋白的光化学特性而已。
所以，这个世界没有鬼！江玥应该是得了什么病......
如此想着，我开始逐个点开各个网页。
“寺院禅师开光护身符，保您平安富贵，百祟不侵！在线直播做法过程，点燃长明灯......”
“上帝永远会原谅你，只要你是上帝的信徒，他将一直伴你左右，帮你清除魔鬼......”
“一念至善则为善，一念堕恶即为恶。意识，善恶之本源；意识，邪祟作用之标靶。清心内修，锻意炼识，方为破除鬼魅之根本。欢迎加入意修之家......”
看着这些一个比一个奇葩的广告，我揉了揉太阳穴，关上了电脑。
明天有手术演示会，我还不趁着今晚好好复习一下手术步骤？居然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我真是傻......如此想着，我翻开专业手术书籍，开始专心起来。
晚点十一点左右，我正专心准备明天的会议资料，手机响了，是江玥的信息：“明天空不空，我来找你有点事。”
找我有事？这么快就又要来找我了？今天不是才见过吗？
我回了条消息：“有事吗？”
江玥：“明天你在哪？上班吗？有点事和你说。”
我：“明天周六，不上班，但要开个学术会，到底有啥事呀？”
江玥：“你明天在哪开会？我来找你，有点事和你说。”
嗯？怎么一直说有事和我说？这江玥，总感觉她怪怪的。我回道：“到底有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吗？你还好吗？”
江玥：“当面说好点，明天你在哪开会？”
干嘛非要见面？今天明明才见过。我回了句：“明天我没空。”
过了大概三四分钟，江玥回道：“搭档，求你了，有件事真的需要和你当面说一下，不需要太久，五分钟就够了。说完这件事，我以后再也不会烦你了，我保证。”
看着这条信息，我犹豫了一会，回复：“手术演示的场地就在医院手术室，会场同步直播，手术结束大概下午三四点吧，我到时候就在医院等你。”
然后江玥发来一条语音，我点开后，砂纸摩擦一般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嘿嘿嘿，搭档，明天见，明天见，明天见，哈哈哈......”
我擦！这踏马什么情况？！这江玥是疯了？大半夜的发这种恐怖兮兮的语音过来，是要吓唬我吗？
早知道不和她说我在哪了......不过我也犯不着害怕，活人难不成还能给尿憋死吗？我一个一米八的大个，还会怕一个生病的女孩吗？我倒要看看，明天她要和我说什么大秘密。
时间来到星期六。
今天的会议上午是学术交流，从中午开始是手术演示。今天一共有四场手术，我的台次是第二台，等轮到我演示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前面的人拖堂了。
刚开始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我一边操作，一边同步讲解，手术时候状态很好，心无杂念，精神高度集中。
“安医生，你电话震动了，要不要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台下的巡回护士小声的对我说道。
“电话呀，是谁打的？”
“江玥打的，是不是经常和你一起主持医院活动的那个ICU医生？”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眼电子钟，16点5分。对了，昨天和江玥说的是三四点在医院等她。
“就是ICU江医生，你接吧，帮我说一声我在手术，说手术结束了给她回过去。”我对巡回护士说道。
医生在术中接到电话是很常见的事，因为手术区域是无菌区，做手术的时候会带着无菌手套，穿无菌手术衣，所以没法自己接电话。
巡回护士没一会就来到我身后小声说道：“安医生，这江医生好像有点不对劲，一个劲的问你在哪，我说你在手术，可她还一直问你在哪、你在哪。我记得江医生的声音挺好听的，怎么电话里面听起来那么沙哑呀，听起来怪渗人的，我就先挂了。”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带着同步麦克风，我说的话都会传到会场去，所以还是先把手术做完再说吧。
可我刚转头准备继续手术，巡回护士手里的电话又在震动了，护士举给我看，还是江玥的。
我想了想，对着麦克风说到：“不好意思各位教授，我接个电话，耽误一分钟时间。”
护士帮我关掉麦克风后接通了电话，麦克风是头戴式的，有同步耳机，此时只是关掉，没有取下，所以电话开的是免提。
“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
电话接通，扩音器里面就传出了仿佛复读机式的重复，声音比昨天更加嘶哑，像是砂纸在摩擦粗糙的墙壁，没有一点点江玥以前音色的感觉，更像是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正在吐出最后一口气。
这声音一出来，手术室里面一下子就安静了，除了各种监护仪器的声音外，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全部盯着护士手里的手机。
仿佛那不再是手机，而是一个播放魔音的盒子。
“是江玥吗？”愣了几秒钟，我开口道。
“你说四点见面的，你在哪，你到底在哪，你到底在哪......”
电话那边的声音骤然变的焦躁，近乎咆哮，可是因为太过沙哑，喊出来的声音就像是声带破损后无法顺利发音却又在强迫自己叫喊的感觉，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江玥，江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希望能打断她，可江玥一直在重复那句话，是个人都能察觉出不正常。
“挂了，挂了，先挂了。”我皱着眉说道。
“这江医生怎么回事，怎么那样，是不是得了什么精神病呀，听起来好恐怖。她为什么总要找你？”巡回护士在挂了电话后对我说道。
另一个保障护士说道：“我记得江医生挺温婉的一个人，还经常和你一起主持医院的各种活动，声音很甜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安医生，她为啥非要找你？我记得你是结了婚的吧？”
此时的手术室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氛围，在场的众人都面带疑惑的看向我，几个女性看我的眼神逐渐开始不善，好像我是导致江玥变成这样的幕后黑手。
估摸着她们这是认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江玥的事情，然后还始乱终弃，让别人受到了伤害才变成了这样。
但这会完全没有时间让我去细细解释，而且解释可能也说不明白，就算我说明白了，别人也不一定会相信。
真想不到，居然会搞成这种误会。
然而，电话又开始震动了，还是江玥的。
“不管了，不接了，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帮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我们先把手术做完吧。”我一咬牙说道。
手术后半段在我的心不在焉中草草结束了，好在没出什么问题，可绝对算不上一个精彩的手术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