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云烟带（1/1）

明齐将岩石清理出一块区域，躺在上面，看月亮和星星，十六个大小不一的月亮暗示了这个世界的非凡，几乎遮盖半边天空的星环也在发着光，群月的光与星环的光芒占据了夜晚大部分的空间。

明齐偶尔就会失眠，虽然神法强化了身躯，但也偶尔会有小毛病。明齐最爱胡思乱想，不知道现在家乡怎么样了，可惜已经是临国的疆域了；不知道老乡们是否过得还好，离开的时候村子就没剩下多少户了，不是饿死就是参军……

“睡不着？”文七突然出现在一边，明齐吓了一跳，差点就喊出来了，“文七姐？你也睡不着吗？”明齐立马爬起来，腾出一块可以坐的地方。文七笑着说：“今晚我巡逻。”

文七坐上岩石，给明齐指了指那条星环：“我给你讲讲这条星环的故事吧，也许听完你就想睡觉了呢。”

“小的时候老人经常对我说，人死后灵魂会升入云烟带，肉体则依然留在这片土地。云烟带其实是自西向东转动的，且云烟带里都是沙子，所以灵魂升上去后，不会一直停留，然后灵魂被云烟带带动，绕着世界旋转，在这个过程中，灵魂的记忆和执念会被云烟带消磨，待灵魂失去全部记忆后，便会投胎，开始下一生。”

文七念叨着，效果非常好，明齐有些昏昏欲睡，他强打精神，看着那占据半边天的云烟带，想着爸妈、妹妹和哥哥们会不会在那里面。

“云烟带有神明看守着，叫安天，他有一头坐骑，以及云烟带上独有的生灵，叫魂猫——比牛还大。人生前若是作恶，灵魂就会被污染，魂猫则会吃掉污染的部分，让恶人受苦；人生前若是行善，则会生长灵魂，下一世的神法就会更加强大。一个灵魂被吃掉太多的话就会无法适应人的肉身，下一世就只能成为一个动物，然后通过行善积德再度成人。”

明齐脑袋耷拉着，显然是睡着了，文七拍了拍他，叫他回帐篷里去睡，明齐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地回帐篷去了，文七也起身，拍拍屁股，继续巡逻去了。

横贯夜色的云烟带自东向西缓缓流动着，仿佛真的有无数的灵魂随着云烟带一起流动，并且记忆被磨灭，又仿佛真的有个人，坐在比牛还大的猫上，看管着轮回。

清晨，天空还未褪去黑色，鸟鸣声就已不绝，军人们陆陆续续从帐篷里出来，开始晨练。太阳初升，这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刻，夜晚融化的冰雪，也因低温变成了霜。

明齐还躺在被褥里，他不是士兵，所以不需要早起，虽然这个时候除士兵外也有妇人们早起做早餐了。

“小子，还睡啊？”等天空完全呈现蓝色后，加利之跑到明齐的帐篷里喊他起床，明齐揉揉眼睛，同帐篷的孩子们已经出去了，被褥都铺得非常平整，整个帐篷就明其一个人在睡觉。

“先去吃早饭，然后再去练习。”加利之拋下话后就走了，但走前又回头看看明齐：“你这头发是不是该剪了，都可以扎辫子了。”

“不急。”明齐边换衣服边说。

军营外的空地，明齐和一些孩子们在这练习刀法和神法，明齐是个有天赋的人，来这五个月，进步速度都超过了大部分人，成为孩子们所羡慕的人。落弃·溪看着明其，这五个月以来，他和明齐还有沉康几乎是天天实战，随着明齐实力追上来了，三人也不再客气，每次打架都是一方倒下站不起来才结束，旧的伤口好了也总会有新的，全身就没有一天不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溪旁边的沉康眯着眼，看不出是睡着了还是在观察什么。许久，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将军帐，有很多将士正进入将军帐。

将军帐内，加利之与其他高官围着地图，一个黑发间杂着白发的老人指着地图说：“朝廷军从东向西征伐，并且在朝廷军的路线中发现了许多缎英的踪迹，我也调查过，这不是巧合，所以目前我猜测朝廷军和缎英估计有所联系。”

加利之摸摸下巴：“缎英？那长翅膀的鸟人？”

老人没理他，继续说着：“为保存力量，所以我打算接下来几天，我们要加快行程，各位是否有意见。”

一群人没有说话，都点点头，表示赞同，白须老人看着这个场景，又说：“那好，具体情况我会再制定详细计划，散了吧。”

将士们又陆陆续续地走出军帐，加利之看看天空飘落的雪花，脚迈步在积雪上，踩得沙沙的响。

夜间，没入霜雪中的树林里有一支军队在行进，加利之和明齐与其他小队在大军的后面巡逻，明齐摘下手套，对着手哈出热气，脸庞冻得通红。长时间的行进，二人稍微暖和一些了，于是难免聊聊天。

“师父，你现在神法具体有多厉害啊，上次见你大展身手都是三个月前了。”明齐扭头就问加利之。

“我怎么知道，神法这东西又没有等级划分。”

“那师父你能说说神法如何快速进步吗。”明齐换个话题，继续问着。

“这有什么诀窍，多练就是了。”

“就这样吗？”

“你知道吗，在以前，人们为了追求快速达到至高无上的神法，使用过许多办法，甚至有的人丧心病狂，发明过残忍的方法，害死了许多人。”加利之变得严肃起来，语气有些冰冷。

“为追求至上的神法做什么？”明齐有了不好的预感，神法神法，从名字里有个“神”字就知道，这东西不简单。

加利之停下脚步，看着明齐，表情非常严肃，让明齐打了个寒颤。

“为了成神。”

野外的夜晚有着无限恐怖，士卒的盔甲和林间残雪在月光下反射着银白的光，现在明明是寒冬了，可在树林深处的黑暗里依然有幽绿的双眼此起彼伏。为了不暴露，将军命令不得点火照明，现在几乎是凭着月光和神法强化的夜视在探路。

明齐和加利之也不说话了，整个队伍也安静下来，一切静悄悄的，大家虽然都穿的挺厚，可一种莫名其妙的严寒贯穿整个身体，莫名打个寒颤。

明齐心思飘荡，满脑子都是成神，神？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是否掌管着什么，还是什么力量的代名词，又或是无敌到超越一般人？

神法神法，原来是这样的么，那到底有没有人成功成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