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寒暄（1/1）

季家众人才放下心来。

季老夫人被儿媳搀扶着，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马车。

“祖母 ”季明月先一步下马车，拜见长辈。

穆云烟神色激动“好孩子，回来就好”。说完而后等着马车里的人出来。

“爹爹，娘亲”这时季明月才在夫妻二人跟前寒暄，眼神绕了一圈也没看见自家哥哥“怎么不见哥哥”。

“你哥晚上就回来了，”

李舒不想再提儿子，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女儿“我家小月亮真是在外面受苦了，都瘦了，好在这次之后就再也不用走了”许久未见女儿的夫妻二人也是老泪纵横。

季烟一下来，看见熟悉的身影，母亲老了，离家前还是满头的乌发，如今都已经斑白。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眼泪控制不住的掉落，腿脚发软，步伐踉跄的走到季老夫人跟前，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跪在老夫人跟前，“娘，是女儿不孝，让人担心了”。

穆云烟赶忙搀扶起跪在跟前的人“我苦命的烟儿”。多年未见的母女两人此刻紧紧的抱在一起，失而复得的喜悦让老夫人年轻了几岁有些苍老的手抚上季烟白皙的脸“在外面受苦了，都瘦了”。

季云打断二人“先回府吧，妹妹一路舟车劳顿累坏了吧”把人迎进府里。

季烟回府第一时间选择换了身素白的衣服，再让季云带着自己去了祠堂，

去祠堂的路并不长，季烟却觉得格外的漫长 ，久到甚至比竹方山的七八年还要长些。

祠堂

季烟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才推开了这扇门，门明明很轻，却又好像千斤重。

供桌上摆满了季家先祖的灵位。

季椋的灵位摆放在中间的位置。

季云熟练的拿起，放在一旁的香，点燃嘴里呢喃着“爹，妹妹回来了，您泉下有知的话，能安心了”。

望着面前的灵位，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双腿直直的跪了下来“爹，是女儿不孝，如若女儿当初不抗旨是不是就不至于连您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看着面前跟泪人似的妹妹，季云心里也不好受，把手里的点燃的香交给季烟，出去了，让爹和妹妹好好的叙叙旧。

季烟拿着手中的香，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爹，是女儿不孝，连您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崇德十九年

“爹爹，女儿想嫁给裴清”十五岁的少女身穿的鲜红的衣裙，头发扎了个好看的发髻，满目怀春，在季椋的身旁晃来晃去。

穆云烟，眼中含笑，“瞧瞧你的宝贝闺女，这么不知羞，女孩子家家的，”细长的手在季明月的小脸揉捏“我们小月亮，可不能跟着姑姑学啊，姑娘家家的天天把嫁人挂嘴边”。

“祖母嫁人是什么？”季明月小手挠头，一脸的疑惑。

“娘亲，我才没有呢，裴清出征之前说了等他打胜仗归来，就来提亲的，再说了我都及笄了可以嫁人了”季烟的脸上挂上了淡淡的粉，又跑到父亲身边，两只手在父亲的肩膀的卖力的捏着。

季椋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给自己捏肩的人真是头痛的要命。

“老爹你就答应吧，裴清的府邸本来就离咱家不远，再说了裴清家里就他一个人，嫁过去也不用担心会受欺负，这还不好吗”

季椋原本就挺看好裴清这个人的，听这么一说觉得也不错。“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吧”

“老爹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季烟听着自己亲爹的语气就知道老爹松口了，一溜烟的就出去了。

季椋原本就痛的头更痛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看着姑姑出去，只有小月亮一个人还在思考嫁人是什么“嫁人是不是很好啊，姑姑看起来很开心呢”。

季烟整日沉浸在要嫁给裴清的喜悦中，每日都坐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绣着嫁衣，等着心心念念的少年郎归来，

这时，一道赐婚的圣旨打破了季府的宁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季家大小姐，才貌上乘，钟灵毓秀，是为三皇子侧妃人选。”

季椋跪在地上，还在犹豫要不要接下这道圣旨。

身后的季烟听清内容，整个人犹坠冰窟。

“季大人，这天大的好事，还不快接旨”见跪在地上的季家众人迟迟没有要接圣旨的意思，刘公公有些不悦。

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声打破了这压抑沉默的气氛。“刘公公，这圣旨恕小女无法接下，小女已有心上人，段然是不能嫁给三皇子的”。

本就不悦的刘公公，这下更是气愤，不过是小小的御史的女儿，“季家的教养真是好得很，小小的御史之女，竟然敢违抗圣意，咱家一定好好禀明皇上”气的拂袖而去。

刘公公离开，季烟才恍然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背上的汗水浸湿了身上的红装。

季烟转头看向家人，重重的跪了下去，“爹，娘，哥哥，嫂嫂，请原谅我为了一己之私让整个季家即将遭受灭顶之灾。

季椋只是笑笑，摸了摸季烟的头“不管出了什么事，爹都会尽力保全你，再说了三皇子与你也并非良配，虽说我们家是小门小户，但也不需要用自己的女儿铺路。我的女儿只能嫁给自己的喜欢的人”。

“爹”季烟眼眶红红的。

季家的人都想着怎么度过这个难关。

只有角落里小小的季明月眉头紧缩小脑袋一直在不停的转，不懂明明这也是嫁人，为什么姑姑会这么不开心。可是那天爷爷同意姑姑嫁人的时候姑姑很开心的。

季云像是想到了什么“爹你该不会拿那个东西去换吧”。是了用那个东西肯定能保下妹妹的命。

季椋颔首，没有说话。

只是那一天，刘公公回去之后，还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些，惹得帝王震怒。

季椋带着季家的传家之物连夜进了皇宫。

皇帝甚至支开了身边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人说了什么，只是后面季椋出来，整个人苍老了些许，季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送上了远离京城的竹方山。

季烟也不知道亲爹到底拿了什么交换，只知道肯定很弥足珍贵，父亲像是老了十岁，原本的鬓角都斑白了，心里满满的悔意。

五月的天，阳光总是很好，晴朗太阳高挂。

离别前季椋最后一次抚摸女儿的脑袋，脸上挂着笑“烟儿爹已经为你打点好了一切，，以后在那边莫要再这般任性了”

季明月这时觉得嫁人一点也不好，嫁人好的话，为什么要把姑姑送走，再也不能回来，豆大的眼泪像不要钱似的落下。两只肉肉的小手想要擦眼泪，明明娘亲说了，今天是不能哭的，为什么眼泪会止不住。

季烟没想到这一别竟成了永别。

再见已是物是人非。

穆云烟手扶着拐杖，由季云搀扶着，缓慢的走过来“别哭，烟儿，这不怪你，相反如果不是你抗旨，如今满门流放的就是我们季家，是你救了我们季家”。

“小烟，父亲他从未怪过你，他一直都希望他的小烟，能欢欢喜喜的嫁给他的如意郎君，父亲他唯一后悔的就是没能亲眼看着他的烟儿笑着出嫁。”

“好孩子，别哭了，你爹最见不得的就是你的眼泪了”穆云烟，搀扶起女儿拿着手帕的手轻轻擦拭季烟眼角的泪，“你看眼角都肿了，你爹泉下有知，要说我虐待他的宝贵闺女了”

“娘～”季烟哭的嗓子都有些沙哑，眼睛更是肿的吓人。

入夜

季家人丁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