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心动和社死(1/1)
也是这会儿,唐晚吟才发现孟宇祁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衬衫,白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毛背心。
只是衬衣的领子、袖口,都磨毛了,还有些地方已经近乎透明。
一看就是洗过很多次了。
而毛背心更是,好几处都脱线了,虽然补了,但是因为毛线的颜色深浅不一,看上去……有点辛酸。
唐晚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工作服,也是半旧的,不过好在洗得还算干净,也很挺括。
但是好像,跟上次是同一件?
没错,唐晚吟抓起空荡荡的袖管看了看,上面磨损的地方一样。
缺的那个扣子也一样。
“孟宇祁,你只有这一件工作服吗?”唐晚吟忽然开口问道。
然后就见前面一步之遥的孟宇祁背影突然僵了一下。
“不是……为什么这么问?”孟宇祁磕巴了一下,“我还有,在、在单位呢。”
“哦,没事,就问问。”唐晚吟抓着袖子,好似玩一般地摆弄着。
孟宇祁松了口气,幸好唐晚吟信了。
公井不算远,也就几十米的距离,说话间就到了。
唐晚吟湿漉漉地进院子,子清子敏子礼都在门口等着呢。
子敏一声尖叫:“妈你怎么浑身上下都湿了?刚才烫伤怎么样了?没事儿吧?”
子清一看,连忙就进屋拿衣服:“幸好昨天衣服干了,妈你快进屋换衣服,当心着凉。”
子礼看看唐晚吟,又看看孟宇祁,脸色忽然严肃起来。
然后就见子礼硬生生挤进前后脚的孟宇祁跟唐晚吟之间,张开手臂护着唐晚吟:“妈,你进去,我,拦着。”
唐晚吟刚要迈步进屋,听见这话倒是不由得停了下来:“拦什么?”
“拦坏人,坏爸!”
唐晚吟挑眉看向孟宇祁,孟宇祁哭笑不得:“我怎么就变成坏人了?”
子礼表情凶巴巴的:“你跟大汉奸一样!给好人泼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倒是子敏反应过来了:“是不是袁爹爹讲的鬼子故事?”
子礼严肃点头:“坏人泼水!”
敢情是子礼听了故事,大概别的没记住什么,就记住坏人逼供的时候,给好人泼水啥的了。
袁爹爹就是村小后面养驴跟牛的,子礼遇到唐晚吟上课就跟着上。
要是遇到李芳上课,就会跟村里的其他孩子一起,去袁爹爹那里听故事。
唐晚吟明白过来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孟宇祁,你也有今天!”
说完之后又笑得更大声:“不对不对,是我都没想到我居然还能有这么一天!”
她可还记得呢,那会儿子礼他们刚来不久,误以为唐晚吟要拉孟宇祁干坏事。
拉拉扯扯的时候,子礼还为了孟宇祁咬了唐晚吟一口。
可现在,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小豆丁,唐晚吟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儿发酸。
又酸又甜的。
留下一脸呆滞的孟宇祁,唐晚吟进屋换衣服了。
孟宇祁倒是没走开,院子里还有个孙解放呢,他挡在了挂了草帘子的窗户前。
不过孙解放正在西厢房吭哧吭哧装门窗呢,装上去试试,有点儿不平,又给卸下来再修理一下。
埋头干活,压根没留意这边。
今天干活的三个男人里面,怕是只有孙解放一个人是心里揣着早点儿干完活,别赖在人家家里吃第二顿的想法。
根本想不到另外两个的心思早就飘了。
孟宇祁正好站在院子里看个高低,跟孙解放打配合:“低了低了,上面漏缝了,左边是不是有点儿歪?窗框歪还是窗子歪?”
唐晚吟陡然听到孟宇祁的声音在窗外响起的时候还有点儿惊讶。
从草帘子的缝隙里看出去,那个挺拔的身影就站在窗户外面两三步的地方,正朝着西厢房说话呢。
唐晚吟低头笑了一下。
虽说她自己会注意防范,但是有个人守在外面的感觉,不赖。
唐晚吟把孟宇祁的工作服脱下来。
孟宇祁可真高啊,一米八三,自己现在这具身体才多高?
刚刚一米六吧?
他宽大的工作服穿在她身上,像是小孩披了大人的衣裳。
唐晚吟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忍不住去看孟宇祁工作服袖子上少的那粒纽扣。
别说,在这个情境下,她突然有点儿愧疚了是怎么回事。
仔细想想,孟宇祁除了是个带着三个孩子的老鳏夫(孟宇祁:我不是)之外,其他还挺好的。
当初走的是挺突然的,但是为了赶火车忙中出错也情有可原。
好歹还留下了钱不是?只是忘了给票了。
再回来的时候就给补上了,钱啊票啊物资什么的,足够养活这三个娃了。
孟宇祁好像除了借用了一下跟她结婚的名义找回来三个孩子之外,再没有对她有过什么要求了。
反而一回来就化身为工具人,使劲儿干活。
那唐晚吟呢?
按照这个年代对女人的要求,那是要又能下地,又能贤惠干家务,带娃那都是顺带的,毕竟男人给钱给粮了嘛。
一般男人要是衣服脏了破了扣子掉了,没给洗洗晒晒缝缝补补的,叫人看出来了,都要骂这男人的婆娘是个惫懒货。
唐晚吟当然不会有这样的“觉悟”,想让她当这种女人?做梦吧!
可孟宇祁居然也没有。
他可是土生土长的哎。
这种后知后觉的“被包容”的感觉,让唐晚吟有些无所适从。
一直觉得孟宇祁娶了自己算是烧了高香了。
可现在怎么觉得,其实自己遇到孟宇祁也算是运气的一种?
唐晚吟换着衣服,听着外面子清跟子敏劝服子礼,让他撒嘴,别咬孟宇祁的腿了——他够不着孟宇祁别的地方。
还有孟宇祁跟孙解放配合着装窗框的声音,心里忽然特别安心。
她心想,做衣服我虽然不会,但是缝扣子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子敏手里应该攒了不少扣子了,找她要一个去。
一切都挺好的,只是很可惜这种甜蜜的安心只持续了几秒钟——在唐晚吟看到她脱下来的裤子后面的印记时,戛然而止。
唐晚吟:我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