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请人裁衣(1/1)
另外钢笔也能有几毛到几块钱的差价,也属于好出手的那种。
总之,虽然麻烦点,但是钱还不算太大的问题,问题就是货源。
这凭票购买的计划经济年代,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多了去了。
孔秋露也是服气了:“唐晚吟,你这人真的是……有恩当场就要人报了是吧?”
唐晚吟嘿嘿傻笑,孔秋露想了半天:“这种瑕疵布都是我妈厂里当福利卖给职工的,我们买下来大概是七八毛一尺,不要票,你要是要的话,也按这个价钱给吧。”
这会儿还没有那些什么的确良之类的布料出来,要到七六年之后才会由广东传入,现在市面上的基本都是棉布,粗棉布细棉布等,还有少量的劳动布跟民间自己纺织的粗布、麻布。
供销社里的布一尺是一块二左右,而且还经常买不到,但凡带点儿鲜亮颜色,或者碎花印的,一上市就会被人抢空。
孔秋露说的这个价格,的确便宜,而且还不要票。
唐晚吟思索片刻,就道:“这是你妈跟你姐厂里的职工福利,只怕也不多,我不能占这个便宜。”
“要不这样吧,我还按一块二一尺买,你再帮我一个忙,我请你吃顿饭,行吗?”唐晚吟道。
一块二其实也是适中的价格了,不要票的布,哪怕有瑕疵,那也是大把人抢着要的。
何况很多时候纺织厂的这些“瑕疵布”,那都是厂里特意弄出来的福利,坏得有限,根本不碍什么事。
当然了,量也不会很多就是了,孔秋露之所以有这么多,是因为她家里知道她身体不好,怕她在外头照顾不好自己,寄给她让她想办法防身的。
孔秋露当即就答应了:“要我帮什么忙?”
“帮我做成小衣服吧,就我家里那三个的尺寸,一人做两身,料子够不够?”唐晚吟对这些根本没概念,她就是买高级定制的服装,那也不是按布料算的。
孔秋露想了一下:“勉勉强强吧。”
她妈是纺织厂退休职工,她姐是纺织厂女工,家里从小没有断过布料,自然对裁缝的事儿也不陌生。
她妈前些年把岗位让给她姐之后就是悄悄在家里踩缝纫机,人家拿料子过来,也有直接用他们家纺织厂发的福利料子,给钱跟票就是了,对外只说是帮忙,其实也是接点儿裁缝活计补贴家用。
孔秋露虽然没有她妈跟她姐那么厉害,但是绝对比唐晚吟厉害多了。
两人当即就商量好了,孔秋露直接用那料子给三个孩子做成衣裳,唐晚吟以四十二块钱的价格买下料子。
孔秋露也不瞒着她:“我来裁的话可能还会多出几块布料来,别的做不了,给你家那个最小的,做个无袖背心穿着睡觉兴许可以。”
“那就太好了,今天晚上你去我家,请你吃饭!”唐晚吟高兴地道。
孔秋露也没拒绝,她得去量三个孩子的身量尺寸呢。
而且,她现在被轮出来双抢了,体力消耗大。虽然付月梅他们人不坏,但是也没谁惯着她这低血糖的毛病,好歹唐晚吟说请她吃饭,应该是实实在在能让她吃饱的。
两人闷头干活,轮换着来,一个把玉米杆子拉弯,另一个就把玉米穗子一个一个地给掰下来,掰下来的就直接扔到地上,过会儿再回来收。
掰了差不多十多米远,够凑一箩筐的时候,两人才会回头捡棒子,然后用箩筐拖到大队长李山那儿。
李山就坐在树底下,指挥着他侄子过称,侄女登记。
一句话,轻省活儿都让他家自个儿人干了。
唐晚吟对李山没什么好感,以权谋私,再加上养出了李建强那样的儿子的人,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每次背过去都是一言不发,唯独紧紧盯着过称跟登记,也就是这年头没有摄像机,不然她简直恨不得把全过程都给拍下来,就怕他们从中捣鬼。
不过送了几次之后,唐晚吟发现自己还是想多了——全队这么多人,几乎是排着队来的,前后脚跟上,李家人倒真是没什么机会做手脚,他们自己也忙着呢。
也就是李山表情阴翳,他侄子忙得脚不沾地,侄女轻省一点,但是也要盯着称。
这样就最好了,唐晚吟背着空箩筐回到地里,孔秋露已经又摘了不少棒子了。
其实全部摘完,然后再统一收起来背过去是最好的,但是奈何双抢时节大家都忙,如果现在不背过去,等到晚上全收工了再背过去,登记又要排一整夜,所以只能这么一边做一边收,让拖拉机给拉到大队的仓库里去。
时代所限,唐晚吟倒是能接受,只是体力是真跟不上。
别说孔秋露的脸又白了,就是她自己也觉得脚步发虚,早上那两个大红薯跟一个鸡蛋,根本支撑不到中午。
唐晚吟正扶着玉米杆子喘气呢,忽然就听到地头那边一阵喧闹,还有人叫她的名字:“唐晚吟!唐晚吟!”
唐晚吟从玉米地里钻出来,大声回应:“哎!我在这儿,咋了?”
别是李山憋什么坏呢吧?
孔秋露也赶紧钻出来,跟唐晚吟一起,结果倒是任雨跑过来,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唐晚吟,你后儿子跟你后女儿来了。”
什么鬼!什么后儿子后女儿?
唐晚吟看任雨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任雨不甘示弱,嘲笑道:“你敢当后妈,我怎么就不敢说了?”
唐晚吟一边往地头走,一边怼任雨:“当后妈怎么了?你想当还当不上呢!人家肯要你吗?”
任雨的脸色立刻不好了——她比唐晚吟跟孔秋露大两岁,早三年下乡,她以前在城里的时候有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后来那同学顶了父母的班进厂了,躲过了下乡。
任雨给人家写了两年多的信,唐晚吟她们刚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任雨收到那个同学的最后一封信。
同学在信里又高兴又愧疚:“对不起啊任雨,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我已经于去年五月结婚,今年三月,我的女儿出生了,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
“以后我就不能再跟你通信了,希望你在坪山乡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