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良药苦口(1/1)
谢韫玉脑袋疼,实在不想和司棋再说话了,根本说不明白。
她干脆叫上谢仁,亲自去了莫管事的房间。
谢仁弱弱地说:“能行吗?”
谢韫玉打包票:“我出马当然没问题,我可是二夫人。”
两人气势汹汹地来了管事房,莫桑是谢韫玉的陪嫁管事,住的还挺好,单独一个房间,冬日里阳光也很充裕。谢仁眼珠子不住地来回转动,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因祸得福自己独门独户住一屋的场景了。
谢韫玉敲了敲门,“莫桑,是我。”
总算莫桑还给主子留面子,没让她也吃了个闭门羹。
门是打开了,莫桑的脸色仍旧不好看,本就生冷的面容更加冷冽,尤其是他个子比一般人高,有一米九,居高临下看谢韫玉的时候,谢韫玉很难拿出主子的气势来。
谢韫玉咳嗽了一声,尽量挺脖子,“莫桑,你怎么回事,司棋没把话传明白吗?”
她给他台阶下了,只要他把责任推到司棋身上,她就装模作样的骂一骂司棋,这事就了了。
莫桑闷闷道:“很明白,司棋说话一直很清楚,你别骂她。”
谢韫玉眼看着给台阶都不下,有点生气:“既然知道是我的意思,为什么不按照吩咐办事。”
莫桑直直地看着她,一双墨色的眼瞳在阳光的折射下越发深邃,显得他整个人都富有倔强的正义感。
他好像很有道理,明明是他不听指挥,但他理直气壮。
那双能清澈映衬阳光的双眸在无数的诉说着: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听你的话。
谢韫玉深吸一口气,强调道:“你得服从安排。”
莫桑盯着鞋尖看:“您说的话有真有假,我不知道哪个安排是真话,哪个安排是假话。”
他心里有气,这个结始终没过去。
多大点事啊。
谢韫玉无奈道:“我也不算扔下你吧,我给了钱,给了人,嘱咐你好好修养,从哪种角度上来看,我都是无可挑剔的好主子,我甚至在意你的身体康健,你就一点都不领情吗?”
莫桑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领情。
谢韫玉额上青筋直跳,“莫桑,你到底要怎么样。”
莫桑半晌开口:“我有我存在的意义,请您不要干涉我。我跟着您保护您,我死了也是完成职责所在;我没跟着您,您遇见危险那就是我失职,活着又有什么用呢。”
他就乐意抛头颅洒热血,谢韫玉拿碗接着都不行。
谢韫玉觉得他有毛病,他还觉得他特别清醒,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简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她一口气横在胸口实在下不去,指着他半天才说出来,“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话一说出口,她多少有点后悔。
莫桑有点特殊,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是谢韫玉的庶兄,他母亲是谢韫玉他爹谢止藏第六房小妾,极其受宠。
可是这中间出现了一些变故,他生下来一副天启人的长相,谢家往上追溯八代也和天启国没什么关系,毫无疑问,谢止藏被带绿帽子了,莫桑她娘也承认了,但说是被强迫的。
具体细节也不清楚了,反正谢止藏气得的大发雷霆,把小妾撵走了。母子俩在外流浪过了几年,小妾突然敲门,说命不久矣,求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把莫桑养大。
谢止藏看着人要死了,突然念了旧情,就把莫桑留下了,以奴才的身份。
莫桑倒没有因为一句话而脸色大变,只是顺着她说道:“如果你是主子,心就更冷一点,不用管我的死活,让一个奴才尽忠职守。”
谢韫玉恼羞成怒,口不择言:“下次你死了我都不管。”
莫桑:“嗯。”
谢韫玉被他那种态度气得转身就走,狗玩意啊狗玩意,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但接受起来是真难受。
难怪自古以来君王总是讨厌忠臣,喜欢奸臣。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谢仁眼看着谢韫玉走了,犹豫着要不要跟着,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追上去,肩膀被突然出现的一双手按住了。
莫桑冷着脸对谢仁说:“主子怜惜你,那是主子仁慈,主子太过仁慈,你就要帮着她心硬,懂吗?”
谢仁连忙点头,但他不觉得二夫人心软,二夫人她……他要把这个秘密咽到肚子里去。
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二夫人生师父的气了怎么办?奴才惹怒了主子会被卖掉的。”
莫桑看这小子还算机灵,没有阻拦他那声师父,只是淡淡地说:“我算哪门子的奴才啊,我是她的青梅竹马。”
他什么都清楚,清楚谢韫玉狠不下心,所以是有依仗的。但他又害怕谢韫玉不把自己当个奴才,她舍不下自己这条命,迟早会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