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分猪肉(1/1)
啥子?野……野山羊?还是一群!!
在孟昭昭没来以前,他们队伍曾经也出来狩猎过一次,可林子里的野物精得很,他们一群人忙活半天才逮着两只兔子。
王青山双眼瞪得恁圆,浑身上下写着“不敢信”三个字,他颤颤巍巍走到少女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只见,十来个挺翘的羊屁股正慢悠悠移动着,像是一个个蹦蹦跳跳的爱心。
男人狠狠咽了口水,和少女对视一眼,眼中是难得的默契。
一老一少,指尖轻轻搭在弦上,拉至满月,朝着仍低头吃草丝毫不知危险来临的山羊们直直射去。
两道“噗嗤”声相继传来。
一竹箭射中一头山羊的腹部,一箭则是正中一羊挺翘的屁股。
前者瞬时倒地,羊腿轻轻踢踏几下,便没了动静。
后者咩咩叫着想逃,孟昭昭嘴角微勾,又是一箭过去,射中腹部,片刻后便和第一头一起躺了板板。
羊群受到惊吓,慌不择路地在林子里乱窜着逃跑,其余的汉子们眼见着野山羊要逃出林子,直接手拉着手拦住一只落单的野山羊,一拳一拳砸在羊身上。
乱拳打死老师傅,何况是一只山羊。
一刻钟后,身沾羊血的汉子们看着林子里倒着的三只野山羊,一个个红着眼,眼中水光闪烁。
这都是肉啊,好年头都难得吃上几口的肉!
逃荒以来,他们更是记不得多久没尝过肉味了。
而这一切,全是眼前这个安安静静的少女带来的,她箭术那般好,明明自己就可以对付这群羊,却仍是叫他们一起,分明就是让他们能吃口肉。
孟昭昭浑然不知汉子们因几只羊感动得稀里哗啦,射箭的瘾已过,回程的路上她也没再太高调。
当汉子们回到歇息地,一直在等待的妇孺们看着那三只肥山羊,欢呼声不断,有的笑着笑着,眼泪却是直接淌下来。
“呜呜……咱们有肉吃了……好多肉……”
“咱家吃了七天的野菜了,以为迟早会被饿死,没想到死到临头老天爷竟然还送了条活路来……”
“哎唷,这吃肉的大好日子,咱可不兴哭,咱该笑啊……”
王青山等人在哭笑声中开始分猪肉。
钱父作为队伍里唯一的屠夫,宰羊很是积极,只见他拿起雪亮的杀猪刀对着野山羊脖子一划拉,羊血哗啦啦掉到提前准备好的大盆。
羊血膻味重,但只要放点盐等它凝固,在这逃荒路上亦是难得的荤腥。
一旁的妇人们早已烧好热水,待野山羊放完血,丢在热水中一烫,只需用刀在皮毛上一刮,羊毛便褪得干干净净。
老人娃娃们纷纷围在旁边伸长脖子瞧着宰羊、分羊,热闹极了。
至于三头羊的内脏,大伙在离歇息地远些的地方挖了个深坑,埋了。
毕竟逃荒路上水极为珍贵,哪里有那么多水来洗内脏,而且,羊下水的腥膻味太重,不好吃还容易引来野物,不如埋了省事。
三只野山羊,最大的一百五十斤,最小的也有一百斤,去掉皮毛内脏,三只羊加一起将近有二百三十斤纯羊肉。
队伍里统共四十五人,按人头分,每个人差不多能分到五斤羊肉。
人少的家里像陆老二他们,两个人,能分到十来斤,人多的像覃大娘一家,十二口,分到的就是五六十斤,都足够大家吃上好长一段时间的了。
孟昭昭惦记着家人,正要去寻,却是被人一把扯住衣袖。
她皱眉瞧过去,发现拦住自己的去路,不是别人,正是钱母。
“你这是做什么?”
钱母死死盯着少女,满眼的恨意化为一声冷笑,“孟姑娘莫非不懂这队伍的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少女眼神未动,淡淡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你别在这儿给我装傻!”钱母被那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得心头一堵,大喊道:“大家快来瞧啊,这孟家打猎得的兔子,竟是想私藏起来偷偷吃独食哪!”
此话一出,正热火朝天宰羊、分羊的老老少少悉数转过头。
钱母见众人看过来,瞬时更加卖力地指着孟昭昭发难,“这孟家人哪,一个个的,骨子里全他娘的自私得很!大伙辛辛苦苦打猎,她倒好,这么大的肥兔子全都藏着自家吃,真他娘的黑心!”
那沾沾自喜的模样,就像是终于踩到臭狗屎的狗一样,恨不得立马吃进嘴里。
“我看不懂规矩的是你,自私的是你,黑心的也是你!”王青山拨开人群,敦厚的面庞隐隐带着几分怒气。
钱母见王青山非但没将孟昭昭的兔子抢过来分了,反而将矛头对准自己,顿时往地上一躺,哭天骂地撒起泼来。
“老天爷不给活路啊,我钱家好不容易进个队伍,以着是个好的,却不料人家因着跟孟家关系匪浅,便可劲儿的来欺负我这妇道人家!”
王青山听着这颠倒黑白的话,气得双手发抖,可他一个大男人,又怎好同妇人纠缠。
覃氏看不过去,上前两步指着钱母怒骂:
“好个混不吝的东西!口口声声说王老大偏帮,说孟家藏私,那你可知道今日咱们有这三头羊是托了谁的福么?”
“哼!”钱母冷嗤,“托谁的福也不能是孟家那臭丫头的福!”
“蠢东西!若不是有孟家丫头寻到这野山羊群,还猎杀了这几头羊,咱们未来还得继续吃野菜野草!”覃氏朝钱母啐了一口,“一家子躲在妇孺后面等着分肉的孬种,哪来的脸来这指摘人家孟家丫头!”
覃氏有三子,大儿子留下保护队伍妇孺,老二老三都跟着孟昭昭他们去狩猎,两兄弟一回来,便七嘴八舌地将狩猎时的事全告诉了她。
她家人多口多,每日吃的也多,眼看着粮袋子见底,一家人就要饿肚皮。
可就在这个时候,孟昭昭带着她儿子们带了这么多的肉回来,她心里满满的全是感激。
但钱母是个没心没肺的,梗着脖子嚷道:“便是这羊是她打的,可队伍里的规矩是一早就定好的,这兔子该分的该是得分!不能坏了规矩!”
尽管两兔子加一起不足二十斤,队伍里那么多人分,分到她头上的也就只一两口肉,可看着孟家独占兔子吃肉,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好!那就按规矩来,让昭丫头交一只兔子!”王青山气及,袖子一甩,“覃家兄弟,麻烦你们抬一头半的羊给昭丫头!”
钱母闻声,瞬时傻眼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就交一只兔子,还得分一头半的羊给她?凭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