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戏弄（1/1）

翌日，陈婉仪刚刚用了早膳，白翠就扬着笑脸走了进来：“大姑娘，昨日二姑娘亲自去了帽儿胡同，还是那人给她开的门。”

“杜氏还真是死而不僵，给他们兄妹二人留了这么个帮手。”

碧珠听了陈婉仪主仆几人的话，欲言又止，不过几日的功夫她对陈婉仪有了些看法，是个温婉的大家闺秀，长得好看，日常梳洗也不利索，要杀人也麻烦得紧。

绿裳看了个正着：“碧珠姑娘这是怎么了？”

陈婉仪也疑惑地看向她：“碧珠……”

碧珠学着丫鬟的模样行了礼，不过怎么看，怎么僵硬，她舌尖顶着腮帮子，好半晌才说：“这府中大姑娘厌恶的人不少，奴婢替你去杀了不就好了，何必这般麻烦。”

陈婉仪扬唇，眼波流转，莞尔一笑：“若凡事去碧珠姑娘想的那般简单也就好了，不过杀人对于你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可猫抓老鼠为何要捉弄一番呢？”

碧珠不假思索的道：“那自然是为了戏耍够了去要的它的性命，才会有趣。”

说完话却见陈婉仪噙着笑意瞧着她，她才反应过来，她默不作声地走到了门外，打了一个激灵，陈大姑娘真是太可爱了，她杀手只是为了找那取人性命的快感，而大姑娘居然以此为乐。

屋内的主仆二人不知她心中所想，否则可是会大跌眼镜。

过了几日整个上京传遍了陈敬德的长子在给嫡母守孝期间与一个媳妇子搞到了一起，将人凌虐至死，老夫人急急的唤了陈婉仪过去想要压住这些留言。

陈婉仪只是道：“祖母若是想把这事给压下去，反而会适得其反，咱们不去管他，时日久了也就淡了去。”

老夫人精神不济，也无法，这事就只得随了他们去。

可这事并没有如陈婉仪说的那般，反而越传越是离谱，甚至传出陈敏峰与许多媳妇子保持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甚至家生子中有一个刚刚成婚的媳妇子被婆子调笑几句，问她是不是和大公子有首尾，羞得那媳妇子差点自杀，最恼火的是这事不知如何的，传到了皇上的龙案，皇上龙颜大怒，把陈敬德叫进宫里好好的训斥了一番。

陈敬德回府后，儒雅的脸上都是狰狞，拿起了戒尺冲到祠堂。

祠堂一个暖炉也没有，只有祖宗牌位前的香烛摇曳。

陈敏峰衣裳单薄，只着了一身直裰靠着冷清的墙壁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开门的声音扰了他的雅兴。

抬起头就看见陈敬德扭曲的脸，他还不知发生了何事，风轻云淡的问：“父亲，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陈敬德见了陈敏峰的模样，更加的气了，他胸口不停的起伏，厉声道：“跪下。”

陈敏峰呆愣了片刻，就跪在了祖宗牌位下面，他想心里住着一只野兽，喜欢自己的亲妹妹，跪跪祖宗也是不碍事的，日后他做出了那等事，也不怕祖宗再怪罪了。

他平静地跪了下去，腰背直挺，如一棵青松，除去他干的那些事，倒是一个铮铮男儿，陈敬德却是认为他惺惺作态，他手中的戒尺直挺挺地打在了他的背上。

陈敏峰眉头也没有皱一下，闭着眼睛，任陈敬德打个尽兴。

反倒是陈敬德不中用，打了十几下，生生给他累出了一身汗。

虚脱在一旁：“孽子，你就好好待着思过吧，若我再听说你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你就吊死在这祠堂中，以谢祖宗吧。”

因为此时皇上对他颇有微词，甚至把他调去了一个清水衙门，就连勇冠侯为他求情也无用。

他心烦意乱去了冯姨娘那里，冯姨娘如解语花一般，倒让他对这个女人爱怜的紧。

碧落斋，香烟袅袅。

陈婉仪处置好了铺子里的事务，倒是清闲得很，自从看过那场戏后，冯姨娘会经常到她这儿来坐坐，陈婉仪只是淡笑着看她。

二人达成了某种默契。

转眼之间就过年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冯姨娘挺着肚子，为陈敬德整理衣裳，柔声道：“老爷，过年自然是要团团圆圆的才好。”

陈敬德点了点头：“烟儿说的有理。”

“大公子被关了这么久，也应当把他放出来才是。”

陈敬德意味不明地看向冯姨娘，陈敏峰可是喜欢别人的媳妇子，不过冯姨娘脸上带着笑意，水润的眸子里都是陈敬德的影子，仿若他就是冯姨娘唯一的依靠。

冯姨娘摸了摸自己的脸，笑语嫣然：“老爷，可是妾脸上有什么东西？”

陈敬德打消了怀疑，脸上带了些笑意：“我只是觉得烟儿说得有理”

陈敏峰就这么被放了出来，席间他脸上并没有对陈婉仪的愤恨，倒是在风平浪静的表情下，心中波涛汹涌，看她的目光中甚至还带上了几分疼惜。

陈敬德作为一家之主，倒是开始说话了：“过了年娇儿怕是要出嫁了，我希望这段时间里，会平平静静的，不要闹出乱子来。”

很快就和和美美的用完膳，冯姨娘温柔的说：“老爷，妾身乏了。”

陈敬德了然的点了点头：“你们都回院子里去守岁吧。”

怀子嗣总是要受宠些，他自然得陪着回去，走到半路上，冯姨娘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

陈敬德扶了她一把，温和的说：“烟儿这是怎么了，用晚膳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气色有些不好，可是肚子里的孩儿闹腾你。”

冯姨娘温柔的一笑，“老爷，妾无事，只是近来经常做梦，许是没有休息好。”

陈敬德体贴地扶了冯姨娘躺下，又为她掖被角：“你怀着身子，就不要守岁了，先歇息吧。”

冯姨娘咬着唇不舍地抓着陈敬德的手，“老爷，这是妾第一次感到有家的好处，您这是要去和大家一起守岁吗？妾舍不得您。”

这副样子顿时让他怜惜之心顿起，拍了拍她的手：“烟儿莫要不开心，我不走了，守着你睡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