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噩梦（1/1）

陈婉仪含笑看她，她连忙把陈婉仪按着坐在妆台前对着铜镜，看着陈婉仪姣好的容颜：“姑娘真是太美了，若奴婢是个男子定想把姑娘娶回家。”

“绯袖，你选的衣裙和发簪也甚美。”

得了陈婉仪的夸赞，绯袖面若银月的脸颊上，染上了些许绯红：“是大姑娘教得好。”

“这么好看，今日穿也是可惜，留着明日去安宁长公主赴宴再穿吧。”

陈婉仪此言一出，绯袖的笑意僵在脸上，嗫嚅：“大姑娘，怎么不穿过去见大公子，压二姑娘一头。”

“绯袖，你觉得我需要以此来压她一头吗？”陈婉仪莞尔一笑，指了指衣橱里一套碧色衣裙：“就穿他吧，簪子还用水涟簪，见自家兄长不用太过刻意。”

“就算姑娘生得貌美，这也太素了些。”绯袖不满的嘟囔。

“绯袖，金玉楼送了好些首饰过来，你去替姑娘收着。”若是耽搁下去，姑娘可就迟了，初次见兄长总是不好的，绿裳打发了绯袖，自己过来伺候陈婉仪更衣。

正堂一派其乐融融，此前不只是有兄长陈敏峰，还有一个陈婉仪恨不能拆之入骨的人——李存孝。

陈婉仪交叠的双手紧握，指甲掐进肉里，莹白的手掌平白多了几许痕迹。

“这就是大妹妹吧，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游学遇到的勇冠侯世子，李存孝。”陈敏峰身材硕长一身月白色的直裰，眸中含着笑意，声音温润如玉，一言一行矜贵自若，好一个清风霁月的读书人。

陈婉仪低垂着眼眸，站得端正，让人看不清她眸中的情绪，“妹妹不知有贵客在此。”

陈敏峰温和的一笑：“妹妹不必如此，这是兄长的好友，还在途中救了我一命，不用在意那些个男女大防，快来看看，我给妹妹带回来了礼物，听说都是女孩子喜欢的。”

“大姐儿，可别浪费了你兄长的一番心意，他心中可记挂着你。”陈敬德声音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下他倒是闹不明白了，杜姨娘说勇冠侯府看上了陈婉仪，据他所知，李存孝却先行纳了一房妾室，陈婉仪受周太傅夫妇的影响，是决计不会嫁入勇冠侯府的，而且陈婉仪说的对，他是清贵的读书人。

他正襟危坐，所有人的一言一行皆被他看得清清楚楚，陈婉娇眼中藏丝，若有似无地瞥向李存孝，一副妾有意的模样。

李存孝则没有什么表情，壮得和一头牛一般，哪里是良配。

陈婉仪的指甲又往手心掐了几分，感受到疼痛才迈着步伐往陈敏峰所说的礼物走去。

陈敬德觉得这样着实有些不太像话，请了李存孝去书房，留着陈敏峰在这里为几个妹妹分礼物。

“妹妹可是喜爱书画，我去蜀地游历，特意带回来给妹妹的文房四宝，还有这蜀锦也是那边的名品。”

陈敏峰对陈婉仪温和有加，陈婉娇有些吃味，这原本是她的哥哥，在陈婉仪没有回来之前好东西都是她的，凭什么现在好东西都要拿给陈婉仪。

她站了起来，笑着说：“大哥，妹妹这些时日也读了许多书，喜欢书画。”

陈敏峰闻言一愣，指着一旁的首饰盒道：“你若喜欢，改日大哥送你，不过大哥记得你还是喜欢首饰多一些，大哥自然知道，这首饰盒里都是蜀地的小姑娘喜欢的样式，你们几个分了吧。”

见陈敏峰没有松口，把文房四宝和蜀锦送给陈婉仪，她嘟着嘴很是不开心。

陈敏峰也有些不悦，在他看来陈婉仪是嫡女，陈婉娇是庶女，不该与之相争。

“好了，二妹妹，世子和父亲还在书房，大妹妹你与大哥一道走吧。”

言罢，陈敏峰便走在了前头。

陈婉仪默不作声地跟在陈敏峰后面，陈敏峰笑着道：“你小时候我也曾去外祖家瞧过你的，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大哥还是要建功立业的。”

“妹妹省得，大哥读书辛苦。”陈婉仪客套的道。

须臾，便到了碧落斋。

陈婉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出神，有什么东西，连成一串，在脑中若隐若现，一时又抓不住。

晨曦未露，朝风戴月。陈婉仪猛地坐了起来。

思绪有些混沌，汗水打湿了内裳，鬓发贴在脸颊，绿裳掀开了幔帐：“姑娘，可是做噩梦了？”

陈婉仪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声说：“什么时辰了？”

“寅时了，姑娘可是因为要去安宁长公主府有些紧张？”绿裳倒了铜炉上温着的水，给陈婉仪擦身，又换了身衣裳。

“姑娘别紧张，安宁长公主性子极好，何况姑娘长得这般好看，定是讨长公主喜欢。”

绿裳的话说得没错，安宁长公主喜欢长得好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她过世的驸马虽然比她大了两旬，长得也是貌比潘安，否则怎能让她记住一辈子。

“无事，时辰还早，卯时再来叫我。”

绿裳得了陈婉仪的吩咐，退了出去，陈婉仪打开窗户，月朗星繁，想来明日又是一个大晴天。

这厢陈婉娇也还未入睡，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室内踱步。

丫鬟秋纹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大气也不敢出。

“你是哑巴吗？”陈婉娇烦躁地掀了妆台上的首饰。

扬起手臂，就要往秋纹的脸打去，一巴掌呼过去还不解气，她抓起针线篓里的一把针，捉着秋纹的手，用力扎进去。

秋纹眼里噙着泪珠，睁着眼睛，硬是不敢落下一滴泪，只能说她想听的话:“二姑娘，明日大公子也要去长公主府，不如请他带您去。”

翌日，刚走到垂花门，陈敏峰迎面而来。

陈婉仪这身打扮如芙蓉映日，不似昨日温婉的模样，平白多了几分娇俏来，陈敏峰微微一愣，很快回过神来，笑着说：“大妹妹这是准备出门了？”

陈婉仪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兄长可要同行？”

“这是自然，不过身为男子，又是兄长，我自然是护在妹妹马车旁边。”

又对跟在身后的绯袖说：“如今入了秋，晚间有些寒凉，你去替大姑娘再拿一件衣裳。”

陈敏峰嗓音温润，又如此贴心，很有兄长的风范。

绯袖红着脸颊，又回去拿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