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变异（1/1）

变成丧尸的过程原来这么漫长。

明明看别人变的时候就那么一下，轮到自己了怎么还慢放呢。

难道是因为伤口太小吗？

真是天杀的！

死都没个痛快的！

空青拼命想吸进一些空气，却都是徒劳。

嗓子眼像是被水泥堵住了，根本没有她喘气的机会。

从骨头里蔓延开的疼痛，像是无数根细针扎在骨髓，无处躲藏。

好疼……

她说不出话了，刚才还在喋喋不休，现在徐艺却只能从她的口型猜测她在说什么。

空青的手臂以一个极其恐怖的姿势翻转到身后，脚踝突然贴向地面。

“怎么会这样……”

徐艺哭着扑过去试图拉住她的手，空青的力气却大得惊人把她甩开。

她被掀倒在一个架子边上，“砰”一声，货架翻倒，整齐排列的盲盒玩偶摔了一地。

这一下撞得不轻，尽管穿了厚厚一层，还是痛得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可她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四肢并用边哭边爬过去：“空青，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

空青小时候爱漂亮，走到哪儿屁股后面都跟着一串跟屁虫。

但她觉得自己现在肯定丑爆了。

这是人能折过去的角度吗？

诶。

也不知道刚才那下有没有把徐艺摔疼了，她不是故意的，真是丧尸进化的条件反射。

江岱在和她说什么？

声音这么小，她真的听不清。

不过这小子还算不错，居然还能抱得住她，刚才的条件反射也没把他扔飞出去。

也不怕被她不小心挠两下，或者亲两口。

要是真这样，她罪过可大了。

而且抱的再紧有什么用。

她还是疼啊。

没人告诉她丧尸进化这么痛苦啊。

——

江岱抱着空青的身体，她的手臂被他禁锢。

空青已经站立不住了，但四肢简直是乱飞，他只能把她控制在自己怀里。

耳边是她微弱的呻吟。

他知道结束她痛苦的方式就是给她一刀，但他的确做不到。

很长时间，周围只有徐艺撕心裂肺的哭声。

渐渐的，江岱感受到怀里的人没了挣扎，最后像是没有骨头般瘫软下去。

再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没有人性的怪物。

但即便如此……

“把她绑起来。”他说。

嗓音喑哑。

徐艺的哭声一滞。

她不确定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

江岱面无表情的重复：“绑起来，确保她伤不到其他人。”

徐艺如梦初醒：“对，对，绑起来。”

说着，立刻开始四处环顾，撑着手跌跌撞撞爬起，嘴里还碎碎念着什么。

“绑起来，绑起来，对，也许以后有疫苗呢。没错，疫苗……”

一定会有的，她想。

这间工作室和四楼的布局差不多，只不过看起来更像是某个学生的玩具收藏室。

徐艺到处翻找，最后只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一条包装精美的皮带。

空青的双手被绑在胸前，皮带甚至还绕了她一圈。

江岱把她放在布艺沙发上。

她安静的看起来只是睡着了而已。

如果嘴巴没有被胶带贴上的话。

徐艺把手指偷偷放在空青鼻子下，心中隐隐还抱有期待。

但是真的，没有呼吸了。

江岱做完这一切后一言不发。

只是在看到徐艺别在腰后的羊角锤时有了新动作。

他把羊角锤拿走了，一起带走的还有陶乐乐是尸体。

沉重的敲击声从门外传来。

一下一下又一下，声声砸进徐艺的心里。

等江岱回来时，只有满身猩红。

——

周西宇、周薏、吴晓芸三人听得到却看不到。

其实心里隐隐约约也猜到了什么。

手机被拉上来时，屏幕上只写着几个字：空青出事，速来三楼。

不等另外两人说什么，吴晓芸已经窜了出去。

周西宇赶忙试了试绳子是否牢固，“诶，你小心啊！”

她不熟练的样子看得他是心惊肉跳。

没想到平时楼梯都不怎么走的人，现在个个被逼的飞檐走壁。

周西宇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他把他们的物资分批运下去，再解开绳子，把它对折穿过窗架。

这样等他落地了还能把绳子回收。

几人的到来，三楼又是一片哭声。

除了江岱，其余的人都是泪眼婆娑。

太阳居然久违的出现，拨开层层云雾，看起来很刺眼。

周西宇抹去脸上的眼泪，哽咽着问：“我们以后怎么办？”

失去一个小伙伴的打击实在太重了。

这个变态的世界，变态的人。

“我当初就不应该救她！”周薏不停抽噎，“就应该把她关在门口被丧尸咬死。”

周西宇心里郁火正无处发泄，下意识就回嘴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周薏一愣，大吼：“你凶什么！”

周西宇正要回嘴，被一只手死死捂住。

回头一看，是徐艺怒气腾腾的脸。

“你乱发什么脾气？”

周西宇自知理亏，一下就偃旗息鼓。

短暂的争吵后是长久的沉默。

所有人的心里都不好受。

江岱靠坐在沙发边上，背后是空青。

他正一个个拆着快递。

身旁的快递盒已经堆起一座小山。

刚好拆到一个防噪音耳塞，粉红色的。

他转身就塞进了空青耳朵，然后说了一句：“你们可以继续吵了。”

他的动作很自然，自然的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周西宇羞愧的低下头道歉。

“对不起。”

周薏瘪了瘪嘴，“原谅你了。”

床头吵架床尾和，应用在兄妹之间大概也是差不多吧。

两个行李箱里塞满了快递，大大小小的挤在一起，包装几乎都变形了，看得出装它的人用了多大力气。

徐艺拆开的第一个快递是两包紫薯干。

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她并不喜欢吃，空青倒是很喜欢。

想了想，她塞了两个藏在空青的口袋里。

五个人都默默坐在地上开始拆快递。

撕胶带的声音此起彼伏。

结束的时候不仅地上堆了一地，空青的羽绒服袋子也鼓鼓囊囊的。

拆出来的东西五花八门，甚至还有一瓶玫瑰米醋。

徐艺愣了一会，还泛红的眼睛盯着那个熟悉的收件人名字看了许久。

——爱好倒立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