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赵慧及（1/1）
室内。
五个男生分散坐着，但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投在不远处的门上。
听着钥匙插入却无法打开门，刘俊轻蔑一笑，头往后一仰，舒服的靠在人体工学椅上。
门早被他们锁上了，想进来？做梦去吧。
“嗤，这群傻逼。”潘楷雨坐在沙发上，手一刻不停的挠着头。
一撮一撮的头发上粘着数不清的头皮屑。
每动一下，整颗头就像人工降雪。
靠在墙边的赵慧及盯着门的方向，心中隐有不忍，嘴巴微微一动，鼓起勇气想开口说什么，目光却忽的和身边的于泯恩对上了。
于泯恩一张国字脸，看起来憨厚老实。
他们两个，在这个临时组成的五人帮里，是最底层的人。
吃最少的饭，干最危险的活。
“怎么了？”于泯恩悄悄问。
赵慧及偷偷看了屋子里另外三个人一眼，垂下眼睛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还是不敢说出来。
自己的命都是好不容易保住的，哪有什么力气去管别人。
都是命，认命吧……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梁慷奇拍了拍腿站起来，狐疑地打量两人，眼一眯，“不会心里憋着什么坏事吧？”
赵慧及身子一颤，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我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觉得他们太可怜了……要不让他们进来吧？”
他还是说出来了。
赵慧及不敢抬头，浑身颤抖个不停。
一个身影在他身前停下，接着，他的脸被一只手掐着抬起。
手指很用力，他觉得他的脸快被掐烂了。
“看不出来我们赵同学这么有同情心啊哈哈哈哈。”梁慷奇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笑话，手上的动作却愈发用力，“要不你出去和他们一起吧？嗯？怎么样？”
赵慧及脸色煞白，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只能发出囫囵的声音：“我错了，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
膝盖一痛，赵慧及整个人跪趴在地上。
有淅淅淋淋的水声，黄色的液体带着腥臭味浇了他一身。
梁慷奇居高临下：“狗要有狗的样子，以后你就跪着吧。”
赵慧及的脸被踩在脚下，连同他的尊严，他的希望……一齐被这些毫无人性的畜生践踏！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大概是他们发现‘杀人不再犯法’开始。
只要把尸体随地一扔，谁会去在乎？
但是他要在这些人手下做一条狗吗？赵慧及攥紧拳头，眼泪从空洞的眼眶里流出，无声地滴落在地上。
他的心跳得很快，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搐，害怕、后悔、愤怒，无数情绪在撕扯他。
过去的画面好像放电影，一幕一幕在他脑海里划过，有爸爸妈妈，有弟弟，有房子……有海边，呵呵，是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还有医院，他们碰巧都吃了那家生意不好的奶奶的海鲜……
他应该主动认识她的，他是男孩子呀……
“嚇——”
好像喘不上气，从嗓子眼冒出一点声音。
“我们先走吧。”门外有人说话。
赵慧及抽搐的身体一怔，原本空洞的眼睛透着不敢置信。
瞳孔猛然剧烈收缩，他的身体咯咯作响，居然在地上扭曲出一个恐怖的弧度。
“他他……他怎么了！”亲眼目睹赵慧及的变化，于泯恩嘴巴不听使唤，牙齿相互打颤，差点瘫坐在地上。
“你装什么装。”梁慷奇背对着赵慧及，不怀好意道，“是不是也想做一只狗啊？”
于泯恩嘴角抽搐，被眼前一幕吓得大脑一片空白。
梁慷奇脸色一沉。
于泯恩这是在反抗他？
那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了，让他明白，在这里，他们三个说了算！其他人，只能趴在地上任他们差遣。
看着于泯恩惊恐的表情，梁慷奇心里说不上的舒坦。
哈哈哈！他甚至有点喜欢这个末世了。
——
“哒”一声，门开了。
有个身影飞闪出来，来不及看清，瞬间消失在所有人眼中。
身型敏捷，连阵风都不带起。
门内的景象却让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工作室的面积不大，一眼就能望穿。
地上躺着三具……可能不能用具形容。
他们的身体上已经没有四肢，伤口血肉模糊，似乎是被活生生撕扯下来。
还有一个眼神呆滞，跌坐在地上，周围一滩濡湿。
再定眼一看，不止四肢……是五肢。
忽然一阵风夹着细雪吹来，卷过浓重的血腥味，也吹醒了惊住的六人。
都不用谁提醒一句，就默契地闪了进去。
看着原本做为他们未来一段时间修身养息的阵地，变成凶杀案现场，江岱的脸不说有多黑，简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眼前这个被吓得尿裤子的，他的室友，于泯恩。
空气安静的可怕。
地上的人居然还没死，面目狰狞，却发不出声音。
这一幕对任何人来说都足够恐怖。
就像一条条肉虫，还在慢慢蠕动身躯，妄想挣扎。
太恶心了。
“于泯恩。”
就在大家努力试图无视这一切的时候，江岱开口了，死死盯着那个人。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墙角的于泯恩似乎才发现屋内的新人，看到江岱的时候眼神一颤。
“江岱……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岱笑笑，眼神却逐渐冰冷：“为什么不开门。”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是你……”于泯恩语无伦次。
周西宇正抬着头冥想，闻言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余光不小心瞥见地上三人，一恶心，连忙闭上眼睛。
“不知道是我？”江岱觉得有些好笑，“在我的工作室门口拿着钥匙开门，你说不知道是我？”
“你觉得我蠢成这样了？”
于泯恩大脑一片空白，还无法思考，说不出辩解的话，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江岱身后的五人。
四个人都闭着眼，只有一个女生面无表情的于他对视。
空青的脑子有些混乱。
有人的力气可以大到这个地步吗？还有刚才逃走的人，他真的是人？正常人会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