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决裂(1/1)
那天落水后,单敏突然病了,躺在床上好几天了都没能起来。魏凝儿觉得很愧疚,于是主动过来照顾姐姐。
这几日洛都出了五起失踪案,其中一起还涉及了魏府,魏望秋身为家主,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能抽个空来看看女儿,凳子还没热乎呢,人又要走了。魏夫人为此对他的怨气都大了几分。
萧殇也被父王委派了任务,前去调查失踪案,魏凝儿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他了。
洛都南边山脉众多,地势复杂,或高耸入云,或处处断崖,或瘴气弥漫。萧殇和宗岁珩正在其中一座荒山勘察现场。今天早上,官府接到报案,有猎人进山打猎的时候发现荒山血腥味异常浓重,随后发现半山腰的空地处有大量骸骨。这些骸骨被错乱地摆放于荒山中心的土坑,周围有大量血迹,分布均匀。这些骸骨全是人类的躯干,没有头和四肢。九具骸骨,九条人命。仵作经过初步核查,这些尸体死亡时间相近,凶手作案手法相似。
“官府接到的失踪报案只有五起。”萧殇有些沉重地说道。起码有四人身边可能没有亲友或者习惯独来独往,所以才没人及时发现他们的失踪。
“这里只有一些肋骨,弟兄们已经派人在这座山搜寻,暂未发现其他部位。这几天没有下雨,山上比较干燥,并未发现可疑的脚印或者踩踏的痕迹。世子,接下来该怎么做?”总捕头向萧殇请示。
“继续增派人手,到各个荒山搜查有没有疑似的地点。”萧殇吩咐下去。
萧殇转头发现宗岁珩和自己的幕僚围着那堆骸骨在讨论,于是走过去询问:“宗兄和梦先生可是有所发现?”
梦先生是个二十多快三十岁的人,作书生打扮,手摇鹤羽扇。他听到萧殇的问话,起身向萧殇行礼,慢条斯理地说:“我和这位兄弟正在讨论这些骸骨摆放的位置是否一种阵法。骸骨看似摆放凌乱,却乱中有序,似是蕴含某种规律。恕属下无能,无法勘破。”
宗岁珩奇怪地看了看这个梦先生,刚才这人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特别难受。于是他简单地回了萧殇一个“不知道”。
“但是我很好奇,这里那么多血,但是又没有其他痕迹,凶手是怎么把血装过来的?”宗岁珩想着,这里又不是现代社会,有各种工具可以用。
“宗兄帮了大忙,解决这个问题说不定就能有所突破。”梦先生佩服地向宗岁珩拱手。
宗岁珩不得不敷衍他几句,然后沉默地当个背景板。
一堆人观察了许久,并没有得到太多有价值的线索,只好先打道回府。
路上,宗岁珩偷偷问系统猫:“你看出什么没?”
“一种阵法,”系统猫一脸凝重地回答:“但具体用作什么,我还需要再查查。”
宁王府门口,魏凝儿坐在马车里,不安地问系统:“系统,写了决绝信为什么还要亲自来送啊?我就不能交由丫鬟代交吗?”
“因为这是属于恶毒女配的火葬场啊,宿主因为嫉妒女主跟男主的亲密,亲自送来决绝信,希望能刺激男主回心转意,不料弄巧成拙,反倒被男主退了婚。”
魏凝儿听完,瞬间就想打道回府了。
“宿主,完成这个任务,可是能获得1000点生命值,这得多划算啊!”
“是啊,真划算!”魏凝儿声音颤抖,拿着信封的手攥得死紧,关节都微微泛白了。
魏凝儿刚被丫鬟扶下了马车,就看到萧殇的幕僚梦先生施施然地走回来。梦先生立于马车旁作揖行礼,笑吟吟地问:“难得今日见魏二小姐在此等候,世子马上就回来了。”
魏凝儿欠身回礼,拿出书信想让梦先生转交给萧殇:“梦先生,我,我这儿有封信,就劳烦您交给萧殇,我就不去叨扰他了。”这样自己就不用面对修罗场了,都要为自己的机智感动哭了。
梦先生推辞着说:“魏二小姐,您还是再等等世子吧。”
“我……”魏凝儿还想说服他,突然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抬头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少年郎,一身暗绿对鸟对兽织锦长袍,腰间系着凤纹金缕带,潇洒俊逸的脸因为没有一丝笑意而显得有些阴沉,眸中怒意渐盛。
“你们还要保持这个姿势多久?魏凝儿你又准备见哪个情夫?”萧殇冷笑一声,勒停宝马,心想,当着他的面私相授受。
梦先生不欲起争辩冲突,拱手示意离开了。
“什么情夫,萧殇你不要说话这么刻薄。我只是请梦先生把信转交给你。”魏凝儿歘的一下把拿信的手藏于背后,辩解道。
“给我的,什么信?”萧殇勾起来一丝笑意,但是不想让她知道,赶紧压下嘴角。
魏凝儿把信捏得更紧了。在萧殇眼神的逼视下,才不情不愿地把信递给他。
萧殇一把接过书信看了起来,眉头皱起。
魏凝儿感觉到气氛越来越压抑,心虚地低下头想趁机溜走。
“决裂信?”萧殇扬了扬手里的信纸,隐藏在阴影的脸看不见神情,语气看不出喜怒地问道:“魏凝儿,这就是你的信?你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底线,践踏我的真心,是觉得我是可以随便揉捏的泥人吗?”
“泥人尚且有三分气性,何况是人。魏凝儿,如你所愿,我成全你。”他怒极反笑,用力一扯,“刺啦”一声,信纸碎得四分五裂。
手一扬,破碎的信纸洋洋洒洒地飘落,有些轻飘飘地落在魏凝儿脚下。宝马嘶鸣一声驮着少年离开,从她身边经过,不再停留。
“对不起……”魏凝儿轻轻地呢喃。
纸屑被马蹄扬起,又落下。
“恭喜……”
“闭嘴!”她打断了系统007的报喜。
今天的风好冷啊,她颤抖着环抱住自己,踉踉跄跄地回到马车。丫鬟和车夫都不敢多话,赶紧驾车离去。
徒留一地碎纸,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