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累得疲倦（1/1）
她说他有病，连骂他都找不到一点狠辣的词，永远都这么简单。
两盘牛排被战凌州全部消灭。
他端起红酒，看着前面，烛台上的蜡烛烧到了尽头，一点火光正要灭不灭的，残存着最后一丝微亮……
战凌州定定地看着，须臾，黑眸中噙起一抹水光。
修长的手指晃动手中酒杯，战凌州盯着那最后一点烛光品尝红酒，一股血腥味呛进喉咙里。
“噗。”
战凌州抿着唇，一口血吐在酒杯里，鲜血迅速红了酒液……
他的薄唇被染上一抹深红。
妖冶、邪魅。
“……”Alina愣了下，看向他手上的手链，已经红得滴血。
这串珠子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就是一个月颜色从浅到深，循环不止。
而战凌州，一个月到了就该吃药。
Alina从身上拿出一个乳白色的小药盒递给他，有些心疼，“这么快一个月又到了，幸好我常备一份药在身上。”
战凌州没有看她，伸手拿过药盒打开，里边是两颗白色药丸，战凌州直接倒进嘴里，干咽下去。
“咳。”
战凌州轻咳一声，站起来走到洗手池前，拿起杯子接水漱口，将一嘴的血腥味洗淡。
“战凌州，你放心，这药，我会供应你一辈子的。”Alina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战凌州一把推开她的手。
“啪——”
声音响亮。
Alina耸肩，摸了摸自己被打疼的手臂，没办法，她也够贱，她就是喜欢战凌州钟情一个人的样子，越钟情越守身如玉，她就觉得挑战越大。
漱完口，战凌州走到冰箱前打开，里边有一份甜品忆经被Alina吃掉了，只剩下一份。
战凌州的眉宇冷冷地皱起。
“对了，战凌州，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做的一切……像是在故意惹她生气？”Alina说道，“你就不怕你那位声音软软的太太被气得离家出走？”
“……”
战凌州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闭上你的嘴。”
“OK，不说了。”Alina性感地耸耸肩，转身出去，边走边道，“话说回来，你那样说你太太，换我我早走了，她可真够能忍的。我以前的那些男友要是敢怀疑我和别人有一手，我立刻扑到那人的床上，坐实罪名，气死他。”
战凌州站在冰箱前，手里端着甜品，黑眸深了深。
换成别人，早走了么？
叶西宁，从以前到现在，你怎么就学不会说一句离开？
为什么要一忍再忍。
傻瓜。
——
顶楼，是个世外桃源，制造出来的野外风景美不胜收，可再美，都是假的。
水声在石板间响起。
叶西宁站在黑板前，看着上面“叶西宁LOVE战凌州”的字样，心脏像是被硬生生地撕开一样……
战凌州。
她的战凌州。
多想有个人来告诉她，眼前的战凌州不是真的，一切都只是她做梦而已……
“叶西宁。”小优从外面走进来，踏着青石板路走过来，手上端着晚餐，搁到餐桌上，担忧地看向叶西宁，“你们吵架我都看到了。怎么回事，战总怎么舍得发你脾气呢。”
战总怎么舍得发你脾气呢……
是啊。
他怎么舍得。
“你不是帮我叫他来吃烛光晚餐吗？”叶西宁转头问道。
“是啊，不过战总好像心情不好，听到以后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小优一五一十地说道。
“是吗？”
听到她准备了烛光晚餐他都心情不好？他现在是有多嫌弃她？
叶西宁看向黑板，指尖触摸向上面的内存卡，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黯淡。
“叶西宁，你先吃点东西吧。”
“不吃了。”叶西宁说道，“把我关在这里，晚上让我怎么办？”
晚上也要关她在顶楼么？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几个女佣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抱着被褥和换洗衣服，越过她，女佣们走向最里边一张平切的大树，不规则的形状，上面年轮一圈一圈，可以当成大床。
战凌州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叶西宁看到女佣把被子铺了上去，铺了厚厚的几层，佣人们走到叶西宁面前，“少奶奶，我们就在外边守着，需要洗漱我们带您去，有事叫我们。”
“我要见战凌州。”
叶西宁道。
他真的要把她囚禁在这个地方？
他怎么能这样？那他在哪，和那个E－罩－杯尤物在一起？
“少爷说，他想来自然会来的。”
说完，女佣们便转身离开。
“……”
叶西宁看着她们离开，再望向偌大的一个顶楼，周围环境优美，尤其在森林深处，可到底是假的，四周是有墙的……
她被关在无形的牢笼里了。
“叶西宁，战总怎么会这么绝情？”小优没想到战凌州会这么做，同情万分地看向叶西宁。
“……”
因为他不再是以前的战凌州了。
叶西宁站得累了，手搭在腰上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眼睛酸得难受，指了指中间一棵树上的树洞，“帮我把里边的本子拿出来。”
“哦。”
小优走过去，推开秋千，从树洞里拿出一本本子，树洞里还有无数的录音笔。
叶西宁接过本子，这是战凌州用笔写下的短信。
“叶西宁，你不生气啊？战总无缘无故就怀疑你和席少他……”小优说不下去，任何人都不想听到这样的污蔑。
尤其是叶西宁有多喜欢战总，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
战总不在的时候，叶西宁哪有几个晚上睡得好的，怀着孕都能消瘦一圈，要是真和席少有关系，早就有了，还用等到现在。
“我第一次和战凌州约会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复制了一个约会场景在家里。”叶西宁望着周围童话般的环境说道，然后拿起手上的本子，“这里是他出事前熬夜给我写的……他失踪的那两个月，我常常一个人呆在这里。”
叶西宁淡淡地说道。
小优静静地听着。
“那个时候，我告诉自己，只要战凌州能平安回来，要我拿什么换都可以；只要他能平安回来，我再也不要他离开我身边。”叶西宁看向黑板上的那些内存卡，眨了眨眼睛，声音变小声地嘶哑，有些艰难地道，“我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叶西宁……”
“我难过的不是他变了，我难过的是我不知道怎么把他变回以前的样子。”叶西宁眨着眼睛，眼睫濡湿，声音嘶哑得几乎说不下去。
如果战凌州一直这样下去，一路奉行着他血腥残酷的作风。
越变越冷。
她该怎么做？她要怎么做才能找回以前的战凌州？
“叶西宁，你别这样，你这样子弄得我想哭。”小优同情地看着她死死攥着手里的本子，伸手把叶西宁搂到自己怀里，让她轻轻靠着，“你知道吗？金分那老男人也不知道死哪去了，我昨晚等他他没来，今天，他给我玩失踪了。”
金分。
他不是玩失踪。
叶西宁的睫毛颤了颤，声音微颤地道，“他和我辞职了，离开了。”
这是金分要她交待的。
“我——靠！”小优骂了出来，“他用不用躲我躲得辞职这么严重？王八蛋！真当我季小优非他金分不可了？！”
叶西宁靠着小优，听着她情绪激动地骂着金分。
金分的上面十八代、下面十八代都被小优问候过了……
可小优永远不会知道她告白的这一晚，她在喷泉旁，金分就在远处看着她，永远……不会知道。
突然，小优哭了出来，大声嚎哭。
叶西宁不知道小优爱的有多深，知道她这份爱不会有答案。
叶西宁靠在小优的身上，听着她的哭声，闭上眼睛，心痛如刺。
如果金分不是卧底，如果战凌州不是生在这样的家庭，如果战凌州……从未变过……
如果一切都是如果，该多好。
——
这一晚，叶西宁一个人坐在床上，没有睡意。
小优为她抱来白兔。
灯光下，顶楼的风景就像爱丽丝的梦游仙境，美得不可思议，可叶西宁却无法入睡，她想了一堆办法想出去，但连门都出不了。
一个个佣人全都堵在门口。
叶西宁摸着肚子，她知道不能虐待孩子，她应该睡觉，获得好的睡眠，可她怎么睡得着。
她坐在床上，把兔子抱在腿上，轻声道，“你也睡不着是吧？我念东西给你听好不好？”
兔子安静地趴着。
叶西宁翻开手里的本子。
她又翻到了那段话——
「叶西宁，多年前，我怕你恨我，后来怕你不喜欢我，喜欢了，又怕你的喜欢不是爱，说爱了，我又怕你爱的不够深，怕你想起一切……我战凌州这一生没对任何一个人如此胆小惧怕过。
这些天，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因为在岛上，你告诉我，你能为我放下一切。
叶西宁，等我回来，恩怨已结，我陪你一起等普雅花开。」
明明时间不长，叶西宁却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每个字眼都让她唏嘘，她念出来很困难。
战凌州还在。
她却要靠这些文字才能相信战凌州曾经是那么爱她的……
她不能放弃战凌州。
绝对不能。
翻着翻着，叶西宁的眼皮搭在一起，困意来袭，没有躺下，靠着墙昏昏欲睡，拿着本子的手垂落下去。
白兔趴在她的腿上眯着眼。
叶西宁睡得不安稳，乱七八糟的梦境交织在一起，让她混乱，迷迷糊糊间，她睁开眼睛，眼前没什么灯光，就像森林的晚上，暗暗的，空气却清新无比……
她微微睁着眼，忽然见很多萤光在暗色中飞舞。
是萤火虫。
很多很多的萤火虫。
好漂亮。
叶西宁视线迷蒙地望着，可能这也是梦吧，她来到了梦游仙境，萤火虫飞舞，萤光闪动，很美，很美……
叶西宁静静地观赏着，眼皮越来越重，阖眼睡去。
翌日。
叶西宁醒来时，兔子也已经醒了，正趴在床这儿嗅嗅，那儿嗅嗅。
叶西宁下意识地往前望去，哪里还有萤火虫在飞，她有些失望地垂下眼，果然是梦。
一晚上轮番的梦境让她累到疲倦。
她怀孕以后人就容易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