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面（1/1）

不怪她，不怪她，怪自己没想起这姐做事的风格。

三两只感觉五脏六腑震得嗡嗡地，瞥见悠闲走在前头的木槿，铁青着脸狂顺胸口安抚自己。

青山门一行人回到太渊山底，人早已没了踪影。他们没想到木槿只能徒步，先行御剑飞到百里开外寻觅，未关注身后。

便宜了后来的黄雀，正愁一路悄无声息，动静便来了。

有目标的一个时辰，果然快了不少。好歹进了有人烟的地儿，还是个不小的城镇。

只不过进村时，月已上三竿，街市上大多大门紧闭， 未见什么小摊。

她虽不用吃饭，但闻到食物的香味，还是觉得馋得很。

三两口水都流到脚尖了，见木槿左顾右盼没反应，干巴巴地看着街尾唯一伫立的面摊，眼珠子恨不得都粘在上面。

尚未靠近，“当铺”二字金光闪闪出现在她面前，欣喜溢于言表：“有了！”

便带着一“大”一小走了进去，在袖中掏了半天，拿出两颗鲛珠，将昏暗的铺面照得明亮如昼。

店小二慌忙过来，用块黑布将她拿着鲛珠的手盖了起来，店内又恢复那幽幽只照一隅的残光。

“姑娘悠着点，嘘~”

老板见是大主顾，此时也忙从柜台后出来，摁着她的肩膀蹲下。三两则被店员搂着，蹲在旁边。

两人的紧张，感染了一脸莫名其妙的木槿和三两，四人紧张兮兮蹲在店中，盯着门外。

只见窗上印出幽幽绿蓝的火焰，一团一团地跳跃着。不少奇形怪状的东西，在火光的照射下，扭曲的影子叠在窗上走过。

从前听他们说的百鬼夜行，怕就是这番场景。

只是并不到七月七，此镇周边也无什么仙鬼魔的据点，何来百鬼？

三两看着窗上，像极了幼时，嗯，也就是百年前吧，亲爹带着去看皮影戏的场景。

不过皮影戏尚有人声讲解，现下却是安静地几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后脊阵阵凉意。

最后一盏橙红色的灯过，木槿正要起身，被掌柜一巴掌又摁了回去。

木槿被摁得死死的，瞥了他一眼。没想到这掌柜，大腹便便的富贵相，手上竟如此孔武有力。

哐当~一个大饼般的东西，撞了上来，死死地贴在门上。吧唧吧唧地滚了两圈，肉饼上猛然瞪开一只绿油油的大眼，滴溜溜地转着，好似透过木门的窗纸看了进来。

木槿手腕上的红线开始剧烈震动，她忙将红线收了回来。

哗啦~包裹着怪物的落叶倾盆而下，盖了四人满头。

一阵烟云掠过，透过木门飞了出去，大饼这才从窗上起身。又听得吱呀，木门失去负重回弹的咯吱声。

许久，四人大气都不敢出。木槿不懂，门口都安静了，为何还不起来，转头看掌柜，他只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良久，才带头缓缓起身，捶着腿喃喃：“麻了麻了~”

......

“好啦，姑娘，你这两颗鲛珠，老夫诚意价一百两一颗。”掌柜撑着膝盖起身，直接给出一口价。

木槿这一路问过，一两银子可以吃许多顿，二百两行至极川不成问题。看老板干脆，她笑眯眯地递了过去：“成交。”

小二听她答应，忙地从她手里包着鲛珠接了过来，不想被一旁的小孩一把摁住手腕，挣脱不开。

年纪不大，却一脸老成地说道：“慢着！老板，你这个价，确定诚意？”

“嘿，你这个小鬼懂什么！现在动荡，能换钱的当铺可不多了。走过路过错过，下家都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命去呢。”

三两不松手，定定地看着掌柜，一脸倔强不认输。

小二拉扯不过，向他投去求助的眼神。掌柜肿泡眼滴溜溜转两圈，一路小跑到柜台，拿出一张银票两袋碎银，又一路小跑过来，郑重地放到木槿手里。

满脸谄笑：“小孩挺精明，要不咱俩各退一步，我给你一颗加五十两！”

三两只是从前对物价还有些印象，今时今日这样成色的鲛珠价格，他是不知道的。单凭着直觉拦住，老板加了一百两，他扭头看向木槿。

木槿哪儿想这么多，两百也行，三百更好，点点头，三两才松了手里的劲儿。

掌柜见二人松口，忙不迭一只手盖住三两手上，一只手拖着小二下边的手，慢慢将盖着的鲛珠拖了出来，揣入怀中。

“看在姑娘如此爽快的份上，我再悄悄提醒你一句，早点离开，别吃街上的东西。”说完，就推着木槿和三两，送了出去。

三两的肚子，咕噜噜直叫，拉着木槿，可怜巴巴看着不远处的冷清的街巷里独苗苗热摊：“阿姊，吃面吧。”

经三两这么一说，看过去，这一路倒诡异得很。

连刚刚当过鲛珠的铺子都关了门，一片死寂，好似从来没有人在过。

异香弥漫，深吸两口，香得勾人心神。不寻常~

“他们说晚上不能吃，要不再熬三时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点去黄泉早点让他们解脱。

三两咽了咽口水，背过身子，扁着嘴说：“好吧，那我们快走。”省得这香味勾人把持不住。

木槿见他长叹，肚子咕咕的声音在街头闯荡。

算了！一把拍到他肩头，挺胸仰头气势昂扬，冲面摊抬了抬下巴：“走，去吃他！我好歹是个小仙女，还能怕这凡间的玩意儿。”

三两露出八颗大白牙，冲也似的坐到摊位旁：“老板，两碗面！”

“好嘞~客官加肉吗？”

三两看着木槿，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期许。

木槿豪掷两粒碎银，冲老板挑了挑她那秀气的柳叶眉：“老板，加！按这个钱的量加！”

“好嘞~您的面好了~”话音落了没多久，就见着老板双手端着大碗送了过来。

喷香扑鼻的手工面，金黄的汤底，只是两条薄肉同葱末漂在碗中。

“老板，物价这么贵吗？这两粒银子，就四片肉？”木槿皱眉，虽未曾在凡间度过多久，倒也不至于蠢笨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