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醒了（1/1）

苏阮愣着神没有说话，顾老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苏阮，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有些事不需要我说，我想你也应该懂。”

老爷子从她低头不语的样子看出了一些端倪，苏阮就像一个乖乖等着被教育的小朋友，两手交握着放在膝盖上。

“你从小和景淮关系就不一般，景淮这孩子，对你的上心程度也不用我多说了，我一直以为是因为顾家没有女孩儿，他把你当妹妹的，谁知道……”

苏阮鼓起勇气看向顾老爷子，“爷爷，我和景淮…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上次在顾老爷子的寿宴上，她听到了顾景淮给老爷子的回应，那句“要走一辈子”，让苏阮心动。

她想，既然顾景淮在尽全力地维护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她也必须站在顾景淮的身边。

顾老爷子冷哼一声：“真心相爱，苏阮，我不否认你们之间的感情，可是爱一个人，并不一定就要在一起。”

苏阮沉默地看着顾老爷子，老爷子喝了一口茶，又缓缓开口：“如果你们两个只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或许你们可以不用顾及任何人的眼光。”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阮，好多话已经不需要说出口，苏阮自然明白。

苏阮的眼底闪了闪，顾景淮可以说出自己不怕被苏阮耽误的话，可是苏阮，又如何说的出口。“小阮，”半晌，老爷子沉声开口，声音似乎也老了很多：“算爷爷求你，放过景淮吧。”

苏阮抬起眼，看向顾老爷子，她的眼底还是那么澄澈，如同小时候的样子，只是上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上去无比可怜。

可是她就那样看着老爷子，目光中带着乞求，却终究没有开口说出一句乞求的话，老爷子不忍与她对视，过了几秒率先移开目光：“你奶奶这段时间恢复的不错，你可以去病房看看她。 ”苏阮机械地站起身，甚至忘了和老爷子道别，直愣愣地转身离开了。

此时正是中午，阳光透过窗子洒进病房，看上去暖洋洋的，苏阮走进去，靠在窗子边站了好一会儿，方才冰凉的双手这才回暖了一点。

她看着病床上的苏奶奶，在医生和护工的照顾下，她的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即使已经满头银发，皮肤依旧白嫩嫩的。

“奶奶，”她走到病床边坐下，牵着苏奶奶的手：“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病床上的苏奶奶似乎听到了，睫毛抖了抖。

苏阮的声音很低落：“我现在连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您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被苏阮攥着的手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苏阮还没来得及惊喜，苏奶奶就缓缓睁开了眼。“小…阮，”苏奶奶的声音很虚弱。

苏阮惊喜地瞪大眼睛，“奶奶！”苏奶奶慈爱地笑了笑，好像这段时间的昏迷不醒都是假象，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样子。

“小阮，”苏奶奶缓缓开口：“怎么看起来不开心了？”这是苏奶奶最常说的一句话，苏阮家里刚刚出事的时候，奶奶把她接走带在身边，有时候看着苏阮一个人发呆，就会疼爱地摸摸她的头，这样问一句。

这样熟悉的场景让苏阮的眼底忍不住湿润起来，她低下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奶奶的手背。“奶奶，我好想您，您不许再这样吓我了。”苏奶奶始终笑眯眯地看着苏阮，祖孙俩就这样无言地看着对方。

有些话即使不说，对方却依旧能从你的眼中读出所有的情绪。

“奶奶，您说没有结果的事还要继续坚持吗？”苏阮趴在床边，像是在撒娇：“你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告诉你，这条路很难走，要及时止损。”她的声音不知不觉带上了点哽咽。“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顾景淮对自己那样上心，舍不得顾景淮对她所有的温柔和耐心，舍不得顾景淮看向她时眷恋的目光，舍不得那么好的顾景淮。

苏奶奶苍老的手轻轻摩挲着苏阮的手，过了一阵子才悠悠开口：“小阮，一辈子很短的，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就是对得起自己的内心。”

苏阮的眼泪慢慢滴了下来，无声地顺着她的脸滑落，她闭上眼，就好像又看到顾景淮温柔的样子。

苏奶奶清醒了一会儿又睡过去了，苏阮在病房里坐了许久，直到天快黑了才起身离开。

她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拐到楼下，先去了苏以安的病房，病房的门虚掩着，苏阮站在门口，看到褚凡高大的身影一直忙来忙去。

他舀了一碗粥，小心翼翼地递到苏以安嘴边，低声哄道：“再吃一点。”

苏以安脸色还是很差，微微撇开了头。

褚凡看上去也不在意，自顾自道：“多吃一点伤才好得快。”

苏以安转过头来，看着褚凡，语气平静：“你们医院没有护工吗？帮我请一个护工。”

褚凡叹了口气：“要什么护工，我不是人吗？”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再纠缠你，”苏以安每说一句话都牵扯着胸口疼，皱了皱眉： “你现在做这些干什么？同情我还是可怜我？”

褚凡被她气笑了：“我就不能是因为点别的？”

苏以安闭上眼，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我不想听，不管你因为什么，我不想再见过你，你整天在我的病房里转悠也不是回事，有事你就去忙。”

褚凡把碗放在一边，皱眉看着苏以安：“我把去年和今年的年假都休了，就为了在这里看着你，我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