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对峙（1/1）
“我知道，你和小佳一起工作很长时间了突然听说这样的事心里难免有点疙瘩。”苏阮一直没开口，唐茹又嗔怪地看了孟岐一眼：“可是孟岐身边没个能干的人不行，这样，苏阮啊，唐姐今晚回去以后马上帮你物色一个新的助理，保证各方面都比小佳好。”
苏阮淡淡地笑了笑：“既然能找到更优秀的，直接配给孟岐不是更好？”
“这…”一向嘴尖舌利的唐茹一下子语塞了，苏阮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吴创，“吴总，唐姐，你们刚刚说这件事小佳已经私下对接过孟岐了，是吗？”苏阮语速很慢，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这样，我现在马上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过来一下。”
只有苏阮知道，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似从容冷静，可是手指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如果她亲口说不想跟着我了，我绝对没二话。”
孟岐想出声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不过过了十几分钟，小佳就急匆匆地从酒店赶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大杯中药。
苏阮：…
“来，刚熬好的，”小佳和吴创，唐茹打了声招呼，像完成什么重要使命似的把杯子塞进苏阮手里，紧接着，她又把背上的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各种乱七八糟的零食，严阵以待地盯着苏阮的动作。
“我等一下再喝，”苏阮现在确实没那个心思，随手就想把杯子放在一边。
小佳立刻皱眉拒绝：“不行，说好了的，上午下了戏马上喝。”至于是谁说好的，人太多，不方便说就是了。
苏阮扁了扁嘴，愁眉苦脸地把药喝光，赶快从小佳手里抓过一颗话梅塞进嘴里。
吴创强忍着难闻的气味，克制地轻轻掩了掩鼻子。
苏阮把杯子递给小佳：“佳姐，今天我叫你过来，是因为吴总说你私下对接过孟岐，想做孟岐的助理。”
“啥？”小佳把杯子往包里一塞，扭头瞪着孟岐：“我啥时候说过？”
唐茹急忙摆手：“误会误会，是我没说清楚，不是说你私下对接的，是…”
“可是刚刚明明是这样说的，”苏阮无辜地看向唐茹。
吴创适时开口：“小佳啊，你在公司做了这么几年，各方面公司都很满意，孟岐身边一直缺一个能干的助理，我和唐茹在征求了孟岐的意见以后，打算让你跟着孟岐。”
“吴总，我跟着小阮挺好的。”小佳和公司签的都是短期合约，按正常情况来说，只要公司有要求，让她跟谁，她就要跟着谁，但是小佳的确不喜欢孟岐，何况她和苏阮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的确更愿意跟在苏阮身边。
“公司自然有公司的考虑。”吴创沉下脸，“你这几天就慢慢接手孟岐的事，苏阮这边公司马上安排新的助理过来。”
助理和艺人不同，艺人一般都会和公司签至少三年的合同，双方是合作关系，可是助理纯释就是一个打工者的角色，和公司签的都是一年的合同，而且需要绝对服从公同司的安排。
“吴总，您还是再考虑一下！”小佳语气带着急切。
孟岐不满地皱眉：“小佳，上次我们聊这个事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小佳不大的眼睛立马瞪得通圆：“那我怎么说的！”
孟岐脸上流露出一抹委屈：“上次你不是和我说要公司安排嘛，我知道你不敢和苏阮说，所以才特地请来了吴总和唐姐，你怎么临时又变卦啊？”
“我没有！我的确说了要公司安排，不是，我的意思是…”小佳本来就不善言辞，这段时间苏阮戏份多，每天回酒店就累的不行，和她说不上几句话就因倦得打瞌睡。再加上上次孟岐提过换助理的事情之后就再没找过她，小佳一直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孟岐不过就是想膈应苏阮，所以苏阮几次问到她，她都没说，谁知道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这是有口说不清了。
“总之，我没有那个意思。”小佳看着一直站在她身边一言不发的苏阮，急得语无伦次，“我就跟着苏阮！要是让我跟着别人，我就不干了！”
吴创还从没见过有在自己面前这样大放厥词的助理，当时沉下脸，拍了一下桌子：“不干？这可是你说的！”
“哎呦，干什么呀这是。”唐茹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小佳啊，你和公司的合同还有大半年才到期呢，现在不干，你可是要赔给公司违约金的。”说完，唐茹好像还真的算了起来，“咱们公司和助理的合同是有规定的，如果因为私人原因想与公司解除合约，是要赔偿十个月的工资，我算一算啊，那也就是二十万了。”
小佳没那么多复杂的心思，一听这话，脾气也上来了，气得脸红脖子粗：“赔就赔！我就算赔钱我也不干了！”
“先别吵了。”苏阮拉了一把小佳，小佳侧头看了她一眼，没再吭声。
“吴总，佳姐和我合作很长时间了，我们都觉得和对方搭档的不错，如果公司执意安排她接手其他艺人，那么小佳的这份违约金我来出。”
吴创好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好整以暇地看向苏阮，就苏阮那点身家，但凡能说得过去，都不至于背着他私下接戏。
“老板老板！”随着陈凯的一声“卡”，许冉鬼鬼崇崇朝顾景淮招招手，等顾景淮走过来，把手里的小电风扇对着他的脸一阵猛吹。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顾景淮看了一眼许冉欲言又止的样子，仰头喝了口水。
许冉看了一眼小会议室的方向：“最新消息，我刚刚看到星程的吴总过来了，孟岐和苏阮都过去了，哦，对了，后来小佳也进去了。”
“吴创？” 顾景淮隐约察觉到不对：“来多久了？”
许冉想了想，一脸不确定，“不太清楚，我刚才看到小佳过来，我就问了一句，她说苏阮给她打电话，说是有急事，不过具体什么事她也不清楚。”
顾景淮抬步就想往会议室走，然而不过是迈了两步，又停在原地，如果说，顾景淮和苏阮之间有一百步，那么哪怕苏阮站在原地不动，顾景淮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向她走过去，可是苏阮就像一个把自己彻底封闭在壳里的蜗牛，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上次苏阮喝醉了跑到顾景淮的房间缠着他道歉的事情并没有过去太久，顾景淮甚至不太确定，现在的苏阮是不是愿意把那层坚硬的外壳打开，哪怕一点点。
“老板，要不要过去看看啊？”这段时间，许冉早就摸准了自家老板的心思，并且暗地里疯狂开始磕CP!那些只能通过YY磕的有什么意思！这种磕自家老板的才好嘛！
“算了，先不去了。”顾景淮想了想，站在原地，拿出手机给苏阮发了条微信。
从会议室出来，小佳跟在苏阮身边，一脸内疚，“抱歉啊小阮，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上次孟岐拦住我，但是我……”好像越描越黑，小佳额头的汗都流下来了。
“我没在意，”苏阮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小佳：“佳姐，我在担心，万一吴总真的要你去带孟岐…”就算话说的再硬气，可是二十万毕竟不是小数目，何况只剩下几个月的合同期，根本没必要把这么大一笔钱白白送给吴创。
小佳逞了一时之快，现在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确冲动了，但是让她去跟孟岐，又是跟苏阮在同一个剧组，其他人会怎么想？小佳无所谓，可是别人会怎么看苏阮？
苏阮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上面有一条未读的消息，是半个小时以前顾景淮发来的。【顾：有没有按时吃药？】
“算了，我再想想吧，”苏阮勉强笑笑：“总会有办法的，先陪我去卸妆吧，这衣服穿着好不舒服。”
“行，今天就到这里”顾景淮今天是和史国生的对手戏，几乎每场戏都是一遍过，陈凯心情极度舒畅，连带着语气也欢乐了不少，顾景淮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不多，所以许冉自愿担任起史国生的助理，听了陈凯的话，赶紧跑上前扶着史国生到一旁休息，史国生的戏服繁重厚重，坐在休息椅上，喝了几口水，看着站在身边一直看手机的顾景淮“等人回消息？”史国生乐呵呵地调侃。
顾景淮扫了一眼和苏阮的对话，苏阮始终没回复他的消息，“没有。”
顾景淮收了手机递给许冉，史国生呵呵一笑：“不是啊？我看你那个望眼欲穿的模样，还以为你在等什么重要的人联系你呢。”
许冉自然知道自家老板的心思，心里跟着着急。
“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吗？”史国生又道：“我之前在剧组，好多年轻的女艺人每到休息的时候都是你这副表情。”
顾景淮低声笑笑，坐在史国生身边，“那您老人家没问问她们？”许冉蹲在史国生脚边问。“问了，她们的回答和景淮一模一样。”史国生意味深长地看着顾景淮：“后来啊，一个个的都公开恋情了。”
顾景淮垂下眼，已经这么久了，看来苏阮是不会回复他的消息了，顾景淮自嘲地想，或许苏阮还是不肯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
“老板！你的手机震了！”许冉突然惊喜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激动万分地把手机递给顾景淮。顾景淮立刻接过解个锁，苏阮的对话上出现了一个小红点。
【棉棉：我在化妆间，我想见你。】
“抱歉史老师，我先回化妆间了。”顾景淮站起身：“许冉，你陪史老师回去。”
“哎，等一会儿啊，我也回去卸妆！”史国生故意慢慢悠悠地说。
顾景淮已经走出去了几步远，一向没什么起伏的嗓音此时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您老慢慢走！”
史国生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这个臭小子。”
“这小脸”小欧替苏阮卸了妆，啧啧：“你怎么这么会长，这脸标致的。”
苏阮看着小欧：“你也很帅。”
对于自己的长相，小欧很是自信：“那倒是的。”
“砰”地一声，化妆间的门被一把推开，小欧拍了拍胸口，恼怒地瞪着门口，却在看到来人后眉开眼笑起来。
“顾老师回来啦？”顾景淮看着坐在化妆镜前的苏阮，苏阮也同样看着他，“嗯，”顾景淮应了一声，径自走到桌前，另一位化妆师赶快过来，帮顾景淮卸妆。
苏阮一直坐在位置上没有走，低着头看手机，小佳看到顾景淮来了就心虚，动了动嘴唇，走到苏阮身边。
“小阮，我去领两盒盒饭？”苏阮没抬头，“没事，我等一会儿，你先回酒店吧，今晚不用等我了。”
小佳其实有点摸不准苏阮的意思，她自然愿意跟着苏阮，可是刚才吴创和唐茹说的话，也不知道苏阮听进去了多少。“那，那行吧。”小佳情绪也有点低落：“那我先回去了，你记得吃饭。”
苏阮应了一声，小佳又看了一眼顾景淮，有些不自在地拎着包走了。
两位演员都卸了妆，化妆师自然就走了，顾景淮站起身，走到苏阮身边，靠坐在她的化妆桌边，双手撑着桌面看她。
苏阮也抬起了头，“怎么了？”顾景淮低声问道，“不开心？”
她的小情绪从来瞒不住顾景淮，苏阮点了点头，移开目光，把今天会议室里的事三言两语讲了一遍，顾景淮随手把苏阮放在桌上的杯子拿起来，扭开盖子递给她：“你怎么想。”
苏阮喝了两口水，嘴唇因此变得湿润的，她用舌头舔了舔，看上去有点茫然。
顾景淮对上她的眼睛，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道：“这件事只有两个走向，要么小佳做你的助理，要么做孟岐的助理，看你的选择。”
苏阮双手举着杯子，摇摇头：“我没有选择，违约金大概二十万，根本没有必要。”
顾景淮双手压着苏阮的肩，微微俯下身子靠近她，“如果可以让你开心，就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