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为什么是他（1/1）

老轩辕王看着玱玹走过来，他已经很久都没见过他如此沉不住气，情绪外露的样子了。

于是他转过头对相柳说：“他们兄妹很久没见了，让他们先说说话，你陪我下局棋去，逍遥吧？你也来”。

“好”。

小夭这才松开了相柳的手，但还是有些迟疑，相柳先是平静的看了一眼玱玹，然后对她微微笑了一下，似让她放心，然后才和逍遥跟着老轩辕王走了。

待他们走远，玱玹早已忍不住：

“我早就听说九命相柳回来了，竟还有了妻子和孩子，呵，没想到，没想到…”玱玹似是自嘲又像是嘲讽，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小夭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心里愈发不安起来：“哥哥，我是和他在一起，但那个小孩是逍遥，我爹爹赤宸的坐骑”。

玱玹继续紧逼而来，“小夭，从玉山离开就和他在一起吗？你怎么会和他一起？他是一个臭名昭彰的大魔头，如何配得上你？你是疯了吗？”

这话小夭听相柳自己说过多次，但从别人口里说出来，哪怕这个人是玱玹，她也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情绪，但她还是尽量平静的说：“他能比我爹爹赤宸更臭名昭彰吗？你应该相信我的眼光，他真的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了。之前只是因为恩义，你们的立场不同，现在已经没有了神农义军，他也不会再去参与那些争斗了”。

玱玹目光灼灼， “他一定是用什么迷惑了你，都说那九头妖最擅长蛊惑人心！”

“哥哥，你冷静一点。我同他相识已过百年，我比谁都了解他。他之前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后，其实从来都没有再想过要杀你…”

慢慢地，玱玹身子像是突然垮了下去：

“小夭，为什么？为什么可以是璟，甚至可以是他…”

“哥哥，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真心可能也分很多种，我花了这百余年才弄清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应该是那百折不变，千险不改的。你可能知道他用三十七年救了我，却不知道我的体内一直流淌着他的血，他花了三十五年给我打造了一把世上最好的弓，他教我练箭，让我可以有力自保，我的每一招一式都是他的影子，我的见识里有他指引的远方 ，我们心意相通，我同他早已融为了一体”。

玱玹突然想到， “是不是因为那个蛊？”

小夭说：“那蛊其实叫做情人蛊，我当时并不知道，就把它种给了你，不过并没有种成功，后来移给他，才算是成功，他不仅会痛我所痛，伤我所伤，我和他一直心意相通，同命相连…”

“所以是你，在他死了以后救回了他？好，很好。搞了半天原是我杀错了人。”他眼睛通红，帝王的杀伐之气一冲而出。

小夭这时再也顾不上别的，她一字一句对着他说：“玱玹，我跟你保证，你如果杀了他，我一定会用最惨烈的方法和他一起死。我今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除了他”。

“小夭，你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你不知道，当初为璟和你制造机会，我凝视着大荒的地图，枯坐到天明；紫金顶时，明知道你去草凹岭私会璟，通宵未归，我只能憋着一口气处理案牍文书，通宵不睡；明知道你答应嫁给丰隆是为了我，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为此我日日忏悔，我一直以为是我把你推向了别人，所以你才不爱我，原来不是，原来你从来都不可能爱我…..”

小夭有些不忍的看着玱玹，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哥哥，关于璟和丰隆的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其实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一直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所以之前一直是等着别人走向我，我太需要别人来坚定的选择我，那时我害怕受伤，不敢去爱他。那时我只想要一个永远都不会抛弃我的人，我不会爱，不懂爱，心里是一片沙漠。是他给了我最完整最无私的爱，让我的心不再孤单，不再贫瘠，有了绿洲，有了大海”…

玱玹看着小夭，哑然失笑，又看向了那满眼的凤凰花， “我还以为你和璟分开后，可能过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或许是不是有可能回到我身边，又或者重新再来，我不食言，早早的就去玉山把你接回，是不是我们会有不同的结局”…

小夭慢慢往前走进凤凰林中，漫天红云，落英缤纷，她伸手接住一朵落花，放进嘴里吸吮，甜蜜芬芳，也和朝云峰上的凤凰花一模一样。

小夭走到秋千底下，缓缓坐了上去，“你明知道，我喜欢自由，你这种身份，不管是早是晚，我都不可能同你在一起。可我比谁都希望你过得好，不管如何，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

玱玹颓然的看着小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的，只要他在这个位置，小夭就永远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哪怕他封她为后，把紫金顶给她，她也只会觉得那是个牢笼。而这些年，自己除了隐忍的爱意，他又为她做过些什么？

他伸手抚了抚小夭头上那朵娇艳的若水花，转身走了，背影满是孤寂…他选的这条路，本来就是一条孤独的路，根本没有爱情这个选项。

老轩辕王很认真的执着黑子与相柳对弈，不管是涂山璟还是丰隆都曾这样跟他对弈过，他还是习惯从棋局上来看一个人。

这棋直到小夭回来时还没下完，小夭难得耐着性子在一旁观战，有时候还跟逍遥在旁偷偷的议论几句，最后自然还是相柳以微弱的颓势输给了老轩辕王。

小夭看着外爷越来越精神，比刚见面时气色好了不少，这时竟还意犹未尽用灵力凝聚了一幅地图，跟相柳直接排兵布阵起来…

轩辕王眼里有些藏不住的嘉许，也许相柳并没有涂山璟的棋艺精湛，也没有玱玹从小跟着他演练军队来的圆滑，但一看就是，实实在在在战场上拼杀了千百万次的高手。

既勇猛，又谨慎，既胆大，又心细。气势磅礴，大开大合，却是滴水不漏，最难得的是做为将领他珍惜自己的士兵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怪不得这么小的一支义军跟他们的十万铁骑对抗盘桓，竟能坚持了百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