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招供（1/1）

雪希和雪望从密室走出来，一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雪望已经原谅了雪希说她漂亮一事，故而又开始又搂又抱的撒娇。两人年岁相仿，又都是没了父母的娃，从小一起吃百家饭长大，一起挨白眼，感情自然和一般人不一样。

如今瞧她和幼年一样的撒娇，倒是驱散了一些雪希心头的阴霾，整个人也高兴起来。反正过一天是一天，在死前过好每一天才能不亏本。

两人叽叽喳喳，一起回了院子，在院子里喝酒说话，雪希吐槽崇冥，雪望吐槽雪寒，倒是分外有趣。

而院子外的雪族，暗潮涌动。雪方在给小辈上课的时候被影卫带走，引起不小的骚动。

尤其是雪方亲近的亲族已经冲到族长屋子里，让他给个交代。

雪巫倒是硬气，以族长的权势顶回，然后拂袖而去，看得一班雪族子弟惊愕不已，什么时候族长居然开始不讲道理。

族长不讲道理，长老们仿佛约好一般，对这事三缄其口，雪方的叔叔雪剑求告无门，只能可怜兮兮的坐在族长家的院子里，大有一天不放人就坐一天的意思。

族长见他那样，实在硬不下心肠，只得把他拉进屋，大致讲了个大概。雪剑一听是勾结魔界，整个呆住，半晌才踉踉跄跄的走出去，然后就闭门不出。

雪巫进门的时候，恰好和雪剑擦肩而过，他也完全不理会给他行礼的雪希，仿佛失神了一般。

雪巫坐在主坐上，也是一脸的不高兴。雪希只得肃手站在一旁，待他怒气消了一些，才敢悄悄挪了一把椅子，坐到雪巫身边。

“你都听到了？”雪巫问道。

“嗯，雪剑叔叔最是正直，当初雪方离开，他气得病了好几次，好不容易回来了又摊上勾结魔族的嫌疑，我怕他又得病上几日。”雪希叹息。

雪巫冷冷笑道：“因为知道他的为人，所以也就不瞒着，雪方和那些人还没招认，不过在她的那个亲信屋子里搜出了这玩意，你认得吗？”雪巫抬手将一个玉牌递给雪希。

雪希接过一看，满脸狐疑，这不就是个普通的玉牌。雪巫却道：“这玩意，我见过一次，在万年前的仙魔大战中，似乎是魔界的一个通行令牌，所以他们绝不是冤枉的。除了这个外，我让雪寒去查那些人那里搜出来的东西。走去瞧瞧。”

说罢就领着雪希往后面走，不多时就到了书房，此时雪寒已经坐在一旁喝茶，见两人进来，方起身作揖又坐下，看来是累坏了。

“怎么样”雪巫坐到案桌边，随手拿起一个物件把玩。

“这玩意，你认得吗？”雪寒把一个像铃铛一样的小东西抛给雪希，雪希接过看了看，摇摇头。

“仙魔大战的时候，天族曾经围剿过深渊，当时魔族曾经在深渊外围布下铜铃阵，魔尊以身为殉，开启铜铃阵，天族退兵”雪寒低低道来。

雪希摸着铃铛，确实在上面感受到一丝魔气，暗暗吁了口气。这样看来，她应该没有冤枉人。

“族长用刑吧，否则她们都不会认罪的”雪寒提议道。

雪巫闻言，倒是有些犹豫，只听雪寒继续道：“时间太紧了，容不得我们一一查实，用刑虽然是下策，却是尽快将祸患除去的法子”。

雪希第一次听到可以对自己的族人用刑，顿时有些不大好：“可是我们还只是怀疑阶段，本来把人抓起来审问已经是过了，这些东西也不是不能作假，再用刑屈打成招，冤屈了好人，族人那里恐怕不好交代”。

雪寒看不上雪希的懦弱，遂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雪方回来后，族人对她进行了一次审查，她也没通过，当时是看在雪剑的面上才勉强将她留下，否则早就驱逐了，如今为了族人，不管冤枉也好，做实也罢，不能轻易算了，而且我更信雪灵”。

虽然雪灵为了个凡人，痛恨族人，干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但雪灵至少未伤害过族人，哪怕最恨的时候也尽全力保护过族人，所以可信。

雪希从里间退了出来，看雪寒那态度，雪巫答应不过是早晚的事，果然到了傍晚，一向活泼的雪望突然如失神一般冲了进来，趴在雪希怀里瑟瑟发抖。

雪希从抱住她从椅子上滑落，身下冰冷的触感，真真切切的提醒她，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有叫人看之心寒的地方，就如她深爱的家族，一样如此。

隔了很久，雪希开口说话：“我去了牢房，雪方被带进结界里，我看到好多的刑具，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雪望声音十分的低，咿咿呀呀说不下去。

雪希深知雪望看着没心没肺，其实极是善良，甚至比雪希的心还要好上无数，如今叫她看见这样的场景，自然是不忍。雪希将身上的神牌扯下来，挂在雪望的腰间，一边挂一边道：“我们姐妹一场，身死却未必能在一起，这礼物就送给你，当做以后你出嫁的嫁妆，雪方的事，你无需放在心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当初她初次背叛族人私逃，丢了族人的信任，这是因方有如今的果”。

雪望抚着神牌，很是安静。若是平常，收了礼物指不定多欢喜。可是雪希也无法深劝，很多事都得自己经历，自己看开，何况比之于雪方，她雪希未来的下场只怕比她更为可怜，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怜悯她。

两人就这样相互紧挨着，躺在地上睡着，挨到天明时分，却是雪寒冷着脸闯了进来。雪望昨日睡得很迟，这会倒是睡死了，被雪寒拦腰抱起，也只是嘀咕了两声找了个舒服的姿态继续睡。

而雪希睡的不踏实，自他靠近便已清醒，两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雪方招了，她要见你”雪寒眼底有深深的倦意。

雪希并不惊讶，若是事实，雪方这个大小姐挨不了多久。她惊讶的是，为何雪方要见她，其实两人的交集真不多，就小时候互相看不顺眼而已。

雪寒大概是看出她所想，遂道：“不必惊讶，她本就是针对你，魔族收服她的原因也是为了对付沧溟帝君”。

雪希略微想了想，大概也明白了，便和雪寒道别去了地牢。

雪方看着并无大碍，衣服也换了干净的，就是神态不大好，缩在角落里，早已没有大小姐的样子。

她看到雪希进来后，眼底的憎恶，丝毫不加掩饰。雪希叹了口气，并不靠近她，挑了个最远的角落，靠着墙壁站着，等她说话。

进来前，雪巫大概就讲了雪方的事。她一离开雪族就遇上了人间的诛妖师，关键是那诛妖师似乎邪修，看上了雪巫 的仙骨，两人一番恶斗，雪方重伤逃离。

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不好，雪方被魔族救了，自此就在魔族当个小兵。其实那时候雪方还没有叛变之心，顶天了就是互相利用，她也没干过什么坏事。

直到雪希成了上仙，可以自由出入雪宫。魔族便将注意力放到了雪方身上，想借着她杀死雪希，顺道弄死崇冥最好。

雪方彻底叛变后，还将雪希为族人防御弄得神收悄悄送给魔族，那个假水雾会雪希的法术多半也是通过雪方，这么看来，雪希还能保持镇定和她说话，也是极为克制了。

可哪怕是这样，雪方的眼底没有任何一丝歉意，仿佛错的是她雪希，这她就不能原谅了，所以打算离开。

“为什么你的命能那么好，什么好事都叫你占尽了”雪方见雪希要走，才开口说话，只是这话恶意太深，雪希按耐住火气道：“你觉得我命好，可我不这么觉得。这一路走来，我身上的伤就没停过，我也想每天躲在这里，吃吃饭、看看书一辈子就这么混过去，若是你厉害点，我也愿意躲在你身后，你给过我机会吗？”

雪方突然挣扎着要起身，可不知是哪里不舒服，还未站起又趴到了地上，她急急爬了几步，然后扯着雪希的裙摆：

“我做梦都想跟你换一换，魔族的护法告诉我，只要杀了你，他就把你的内丹送给我，这样我就能成为上仙，统领雪族，我没想害族人，只想害你而已，我错了吗？我也会守护族人，我是真心教导那些孩子，盼他们长大成才的，我错了吗。”

雪希真不好回答，按这么说她想害的还真是只有自己，那错了吗，雪希居然真的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雪希脑袋是不大好用，但你口才之好，心之恶毒，更叫人不齿。”低沉的熟悉声音自雪希身后传来，吓得她手脚都僵硬了。雪希慢慢的转头，果然看见崇冥冷着脸站在牢房之外，像看傻子一样盯着雪希。

雪方见到崇冥也跟见鬼了一般，居然不再伶牙俐齿，而是强行挣扎起身磕头求饶。

“雪主已经写信告知你所作所为，你自行了断，这事我就不再追究，你不是说要保护雪族，这可是个机会”崇冥神色更冷，吓得雪方瘫软在地。

崇冥伸手去拉雪希，就要走时，雪方突然大笑起来。

雪希转头看着似癫似疯的雪方，眉头紧皱。

“我的命不好，都是雪希你害的，都是你害的”雪方说完狠狠将头撞在地上，半晌就没了声音，也不知是死还是昏了。

崇冥将雪希头掰过来，拿手在她脸上仔细摩了摩，突然下手狠辣的捏起一块肉，转了转，雪希疼却不敢反。

崇冥终于解气了一些：“雪希啊，你脑子哪门子坏了来听她胡扯”。

雪希再不看雪方道：“同族姐妹，最后一面总是要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