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她们的名字(1/1)
饭店里,除了家宴的家族员工,还有很多客人。
原本他们就很惨了。
要直面杀人狂、厉鬼、大凶,现在还得加上家宴饭店本店,这妥妥黑店啊。
“要多倒霉,才会到这里干饭?”
萧燃默默看着后厨的场景,与案板上的血肉大凶对视,从肉眼里,他看到了大凶的委屈与无奈。
“虽然大凶的力量,也会被规则压制,要自己想办法夺回。”
“但你这也太丢人了!废物啊!”
毫不掩饰的用眼神辱骂着大凶,萧燃清点起了宴席的菜品。
家宴的规格。
每桌十三个菜,三硬菜,两汤羹,一拼盘,三凉菜,两糕点,一长寿面。
这些,后厨都能看到成品。
比如三硬菜,分别是爆炒指甲、盐焗天灵盖、碳烤人骨,抛开色香味不谈,真的很硬。
两汤羹,分别是肥肠汤、蘑菇炖小鸡汤。
听名字很正常,但上面飘浮的手指,还有眼球,以及小鸡,说明了一切。
拼盘也很讲究,用到了心、肝、肺、肾、脾,五行拼。
凉菜、糕点,创意性就少了很多。
多半是头发+人皮。
长寿面,每一股面条都是胎儿的脐带,下面坠着玉盘。
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
所有这些材料,都是从家人身上获取,那些家人,以四条腿、三条腿、两条腿为名。
如畜生一般,不断在一件件刀具、锅具里,被宰杀、取用。
“以家人之名,从生下来就不断索取、压榨,无休无止。”
“到死都不算完吗?”
在鬼地方,很多真相都摆在面前。
只要不害怕,就可以发现很多。
但说实话,大凶都成了鱼肉,这场景很难让人不害怕。
那些平时家家都有的炒锅、蒸汽锅、高压锅、电饭锅,还有那些油、米、辣椒,乃至于洗涤精。
在这里。
全都成为了刑具。
肉山一样的厨师们,用很平常的手法,进行着最残酷、最颠覆认知的酷刑。
指甲、头发、鲜血、屎尿……在这里都是干净又卫生。
只有当家人“哭泣”时。
厨师们才会流露出一脸的厌恶,它们伸出胖手,掀开肥肉,将家人丢到嘴里咀嚼,吐出一张张“医院赔款”、“官方援助”、“爱心捐款”。
这些单据,都落在了萧燃的服务员托盘上。
“带去楼梯间宰杀。”
而那些会哭的家人,经历了一次次的生吃后,还是活着,但已经成了厨余垃圾。
它们依旧没有五官、表情、形体扭曲,只是脸上的“家”,变成了“哭”。
“是。”
萧燃点了点头,转而大声训斥:
“你们快点!别耽误了生意!”
他一手端着沉甸甸的单据,一手拖着几个哭泣的家人,拉拉扯扯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案板。
啪嗒!
案板与肉,都掉在了地上,沾了一地的腌臜。
“该死的,居然还想捣乱?”
“家里给你们吃、给你们喝,生养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哭闹的吗?”
“真是一点感恩都不会!”
这一下,萧燃更生气了。
那种愤怒、暴躁、理所当然的索取,伴随着瞳孔里血丝的扩张,还有面部表情的扭曲、狰狞。
小鲜肉根本演不出来,而萧燃根本不像演的。
短短时间,他就洞悉了恶,并成为了恶。
“别太上火了。”
“他们从来都是这样,只会添乱、拖累,活着就是麻烦,烦死了!”
见状,厨师、厨房工,都开始安慰萧燃,脸上挤满了家人的笑容,就很团结、和谐、友爱。
“是啊,一群令人恶心的废物!”
萧燃也笑了,连笑容的弧度都与周围的环境一样,他迅速弯腰,从地上捡起了血肉,丢到了洗手池。
家宴饭店不小,但格局很老,洗手池就在后厨。
血肉掉了进去,脏污很快被冲洗干净。
也有一些肉渣,默默的从上面脱落,萧燃又很快捞出了肉,放在了案板上。
全程速度很快,动作一气呵成。
对后厨不了解的员工,根本办不到这一点。
而身为顶级杀人狂,熟悉环境、利用环境,就是最基本的素养。
萧燃本来是想来干扰、弄死血肉大凶,但现在看,这个怪谈太过可怕。
规则还没上桌,只是局部异化,就让大凶都命悬一线。
要是让饭店继续杀戮、壮大下去,规则成为铁律。
哪怕萧燃也很难翻盘。
所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感受着指甲缝里的血肉蠕动。
萧燃带着三个哭脸家人,快步离开了后厨。
“厨房很快就会发现血肉大凶不见。”
“这个身份已经作废。”
一边前往楼梯间,一边撕掉了身上服务员标签、外套,萧燃对板砖机道:“在吗?”
“在。”
蒲共赢秒回,他一直在,但一直静默。
没有在最危险的时候嗷一嗓子,也没有逼逼赖赖。
应该是本人。
地窖藏尸案是在00年被侦破,距离现在差了23年。
蒲共赢牺牲在12年。
而家宴灭门案发生在13年。
这个时间差就很微妙。
诡异的事情太多,萧燃不管电话是怎么打通的,他只想得到帮助。
“知道家宴饭店吗?”
萧燃稍微放大了声音,让跟在自己身后的三个哭脸家人能听到,道:
“那是一个很有名气的饭店,很红火。”
“但同时,也是一个奉行家天下、族治理,蔑视律令,草菅人命的黑店!”
“这个店后面会被灭门。”
“不用管他们死不死。”
“我关心的,是店里那些从小就被欺负的无辜者。”
“她们的名字是白灵、白袅、白甜。”
“想办法查到她们。”
“想办法救救她们!”
在所谓家人的索取下,医院赔款、官方援助、爱心捐款,从来就没有用到真正需要的人身上。
但现在,这些单据在鬼地方发挥了作用。
伴随着萧燃念出真名。
他身后,原本形体扭曲、枯槁,没有脸的它们,一点点变成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