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水月镜花（1/1）

南音回过头看去，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姐，看样子和楚香茹一样来自某个大户人家。

肯定是个爱哭鬼，和某人一样。南音的眼神略过楚香茹，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名字。”

“周漫梨。”

云平在纸上写下最后一位参与者的名字，示意选拔赛正式开始。

南音、楚香茹、小烟以及周漫梨站成一排，小烟拉着楚香茹的手，保护她的安全。楚香茹紧紧攥着南音的衣角，生怕她逃跑。

“阿宁，等下我们一起。”楚香茹冲她笑笑，像等待表扬的小孩子，南音眉眼弯弯，笑道:“好哦，等下你可不能哭哦。”

楚香茹的脸“刷”得一下红了，支支吾吾反驳她:“哪…哪有，我只是喜欢阿宁。”

小烟轻轻碰一下楚香茹，提醒她:“小姐，小心。”

水月镜门前波光粼粼，脚下的草地不知何时变为一片镜面。几个人穿过一面类似水帘的屏障，进入内部。

小烟伸手发现小姐不在身边，抬头看见她站在不远处，她拿着一支木槿花，回头看见小烟。她的瞳孔慢慢放大，一步步后退，大叫着:“别过来，你这只野狗！”

“小姐。”小烟眉头紧皱，心脏一阵抽搐，疼得她无法呼吸。楚香茹把她带回家之后，每天晚上抱着她入睡，摸她的脑袋，喂她山珍海味。

短短一个月，她从瘦骨嶙峋的小狗长成肥嘟嘟的小烟。名字是楚香茹起的。

原因很简单，上元节她抱着小烟和璞玉去江上看烟火，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的时候，小烟吓得从她的怀里挣脱，不小心掉到水里，差点儿淹死。

为了纪念这件事，也为了让小烟不再害怕烟花，楚香茹为她取名小烟。

偶然一次，楚香茹把她疗伤用的千年冰莲羹喂给小烟，当天晚上小烟觉得体热难耐，睁开眼看见自己光滑的皮肤，她意识到自己变成人了。

她看着熟睡的楚香茹，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抹粉色。

我会一直陪着主人，永远。

“别过来！”楚香茹眼里的泪珠不断滚落，手中的木槿花也变成一枚烟花，冲着小烟。

小烟怔怔看着楚香茹，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一面墙壁之隔的南音此刻面对的却是洛怀，她的师尊。面前的洛怀身着玄衣，头戴银色发冠，眸子猩冷。他靠近南音，把她一点点逼迫到墙角，南音走投无路，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

她吃痛一声，结结巴巴地说道:“师…师尊？”

洛怀冷笑一声，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南音看到他的眼角泛着笑，黑曜石般的眼睛像个漩涡把她狠狠吸引进去。

“师尊……”南音眼角泛泪，靠的太近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师尊原来看出她的心思。难道师尊也？她不明白，也想不通。

洛怀轻笑着，一只手解开外衣，侧头迎上她的桃花般的唇。南音脸上染着红韵，张开嘴巴。

楚香茹这边倒是风平浪静，她一门心思地摘地上的雏菊，嘴里还在嘟囔:“这个可以送给阿宁和阿玉，他们肯定喜欢。”

“阿茹，你在干什么？”一个修长秀丽的身影挡在楚香茹的面前，冷冷地说道。

楚香茹抬头看去，烈日下的阳光刺的她的眼睛生疼，她抬起手挡住光亮，眼前却闪过一片漆黑。

好半晌过后，她才看清璞玉脸上的神色。他正冷着脸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温和。她拿起花朵，腾地一下站起来，眉宇间不见愁容，反而嬉笑着询问璞玉:“怎么样？好看吧。”说着，她把雏菊塞到璞玉手里。

“挑的最好看的雏菊。”

璞玉冷着脸把楚香茹手里的花打到地上，小雏菊散落一地。楚香茹呆呆地盯着手心发愣，眼泪不停往下掉。她哭着说道:“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你。”璞玉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越过楚香茹，不去看她，仿佛她是什么入不了眼的脏东西。

……

云平急切地看着水月镜里的景象，可隔着一层水雾，他看不真切。他着急地在原地踱来踱去，一炷香的时间所剩不多，南音她是否能顺利出来，不得而知。

就在所有人紧张不已的时候，水月镜突然一声巨响，碎成几片。空中一道黑影闪过，祥云遮蔽头顶的天空，大家抬头看去，发现竟是君碌上神。

天上有个上神，地上的是？

“洛怀，你假扮我欺骗百姓，该当何罪？”君碌声音传来，语气里满是愤怒，眉头也微微皱起。

前一日他收到洛怀的踪迹，发现他要去皇宫刺杀君主。为了天下安定，他特地跑到皇宫查看情况，意识到不对劲往回赶的时候发现已经晚了。

“调虎离山之计。”

地上的君碌还是坐在宝座上一动不动。君碌从云上跳下来，把手放到假君碌面前试探鼻吸。洛怀突然睁开眼睛，眸色猩红，好像是做正事被人打搅，神色阴沉地可怕。

他一掌推开君碌伸过来的手，冷冷地说道:“本座只是拿钱办事。”

“天河，走了。”云平的样貌变幻回楚天河，走到洛怀身边。

“你敢走？”君碌的手死死压着洛怀的肩膀，使他动弹不得，“死去的人你该如何偿还？”

“上神大人，”洛怀舔了舔唇角，一脸狡诈，说道:“如果你不想底下无辜的人再受到伤害，本座不介意与你较量一番。”说罢，他挥了下手，不远处的一位老人家突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这只是开始。”洛怀看着倒下的老人，心里生不出一丝怜悯之情，反倒有些好笑。他喜欢这种感觉，不被控制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感觉。

君碌看着周围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去。他不会也不能像洛怀一样无视人命，他的职责生来就是捍卫三界和平。

“你走吧。”

“多谢上神。”洛怀带着楚天河飞身离去。刚离开不寸山的地界，洛怀的手就捂着胸口，楚天河询问他要不要停下来休息。

洛怀冷着脸拒绝，而后将左手从胸口处移开，嘴角勾起一抹不被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