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问话（1/1）
他们走后，夏暖慢慢移动到寒雾身旁。
那怪物就立在他们不远处，一动也不动。他们就那么互相盯着彼此，谁也不说话。
气氛倒是变得有一些尴尬。
夏暖有些紧张，她不确定那怪物是不是真的愿意听她的话。
寒雾看了那怪物的眼神一会儿，没有察觉到丝毫恶意。
寒雾对夏暖低声说道：“他没有恶意。”
夏暖点了点头，鼓起勇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如果他能好好说话，说不定就不用去看何家的家谱了。
那怪物先是怔怔地思考了一会儿，嘶哑地回答道：“秦...”，刚发出一个“秦”字，嗓子里好像被什么堵住一般怎么也说不出来话了，他张大着嘴却只能发出几声低沉的嘶哑，说话对他来说好像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
他双手胡乱地摆动，他好像也挺着急的。
夏暖说道：“不着急，你慢慢说。”
那怪物吃力地又重复一遍：“秦...”
“秦深。”那怪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怪物说完自己的名字，有些疲惫地弯下腰，双手扶着他的腰腹下方，他好像站得有点累了。
他低头看了看周围，发现了距离蛇尾不远处的沙发，那沙发很是破乱，而且满是灰尘。
他灵巧地移动身体直接坐了上去，傻乎乎地看着他俩。
夏暖和寒雾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他们来到秦深对面的小圆桌，上面也有很多灰。
夏暖用手随意地扑了扑灰便坐了下来，寒雾站在她旁边没有坐下，面无表情地站着。
夏暖心中暗道：寒雾，你这样显得我俩很不讲卫生呀！
夏暖轻叹一口气，看着秦深问道：“秦深，你是在等何千媛吗？”
秦深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等她？”
秦深吃力地说道：“爱。”
夏暖觉得她离秦深太近了，刚才那个“爱”固然很触动她，但是秦深嘴里发出的味道更能触动她。
夏暖眉头一紧，太臭了，她刚才差点干呕出声。
秦深看着夏暖面露苦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双手捂住了嘴，眼神傻傻地盯着夏暖。
夏暖嘿嘿笑出声，看着秦深这个样子，她突然觉得秦深好像没有那么可怕了，反倒是有点蠢萌。
夏暖开口：“我问你，然后你尽量用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我。”
秦深点了点头。
“那何千媛喜欢你吗？”
秦深点头又摇头。
“她一开始喜欢你，后来你离开了她，你就又不确定了，是吗？”
秦深点头。
“你在等她过来和你在一起吗？”
秦深立马摇头。
“你在等她过来...看看你？”
秦深点头。
夏暖正准备问下一个问题，秦深紧捂住嘴，费劲地开始说话。他终于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说的是：我思念她。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秦深点了点头。
夏暖心里一阵疑惑：嗯？他知道？
“她在溪山镇？”
秦深点了点头。
嘶，他好像认错人了...
“你杀了沈玉之后，有再去过溪山镇吗？”
秦深听到沈玉这个名字，情绪变得很激动，但是他很快平复下来，点了点头。
“是不是只回去了一次？”
秦深点了点头。
夏暖想应该就是何奶奶说的上世纪二十年代回去的那一次。
“这次你看到何千媛了吗？”
秦深沉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你觉得有点像但是不是她？”
秦深点头。
“但是你相信她还活着，对吗？”
秦深点头。
“她...来...”秦深指了指蛇神庙的位置。
“你想说她经常来这个蛇神庙，是吗？”
秦深点头。
“蛇神庙对面的洞是你挖来看她的？”
秦深点头。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活了多长时间？”
秦深摇头，摇完头有些茫然，他忘记他活了多长时间了，他躲在山洞里眼前只有永恒的黑暗。
但是会经常有那么一天，外面来了好多人，他就知道何千媛来看他了。
可是有的时候他会觉得何千媛很陌生，但是也有令他熟悉的地方。
他与何千媛青梅竹马，他的记忆中有何千媛的多种样子。只要有让他熟悉的地方，那她就是何千媛。
夏暖准备换个话题。
“你的身体和蛇尾是在齐家发生融合的吗？”
秦深摇头，指了指地。
“他们把你扔到了这里，然后你的身体和蛇尾才发生融合的？”
秦深点头。
“那他们为什么把你扔出来，是不是因为当时...你已经不行了？”
夏暖心想：齐山那么残忍变态的一个人，怎么会把活人扔出去呢？
秦深点头，然后想说些什么，寒雾突然开口问道：“你当时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秦深使劲地点了点头，他当时在那个浅水池里真的已经感受到了死亡。
寒雾眼神一凝，起死回生？
寒雾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发光的蓝色珠子？”
秦深摇头。
寒雾又接着问道：“在这座山里也从来没有见过？”
秦深点头。
寒雾盯着那蛇尾，秤杆蛇会长那么大吗？
寒雾不再开口，他掏出手机开始查阅有关秤杆蛇的资料。
夏暖晃了晃手链，说道：“你送过玉相思给她？”
秦深点了点头。
夏暖看到秦深的眼角微弯，虽然看起来更恐怖了，但是夏暖知道他在笑，他似乎想起了开心的事。
“是在你进入齐家之前吗？”
秦深点了点头。
“齐家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去？是为了钱吗？”
秦深点了点头。
“你是想赚钱求娶何千媛吗？”
秦深点了点头。
秦深示意夏暖捂住嘴，夏暖赶紧捂住嘴。
秦深断断续续地说了好长时间，说话对他来说可太费劲了。
对夏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夏暖紧闭着双眼，她的晚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终于秦深说完了，他说的是：我想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夏暖心道：你俩确实有过一个盛大的婚礼。
哎，命运弄人呀！
秦深说完又自觉地捂上了嘴。
“蛇神庙被砸后，你为什么不让人进来了？”
夏暖说完，捂上嘴示意他你自己说，然后离远了一些。
他的话组一块就是：不想再让她不开心。
“当初蛇神庙被砸，她很不开心？”
秦深点了点头。
“何千媛还没给过你玉倾心吧？”
秦深捂住嘴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的脸色发苦，有些悲伤。
“秦深！”
秦深看向夏暖，呆呆傻傻的，夏暖想把何千媛已经去世的事实告诉他，但看到他这般模样她倒是不忍心了。
“你还会回溪山镇吗？”
秦深先是摇头，但又轻轻点了点头，他不确定。
“这里是不是有宝藏？”夏暖问这个倒不是因为私心，而是如果没有宝藏，或许他还能活得时间长一点。
秦深看着夏暖，发愣了一会儿，先是点头又是摇头。
“一开始有，不过被你撒光了？”
秦深点了点头。
夏暖心中还有一点失落，竟然都撒光了。哎...我的富婆梦落空了。
秦深又示意夏暖捂住嘴，说道：“还...有...书”。
“书？”夏暖疑惑地开口。
秦深点了点头。
夏暖点了点头，古书呗，说不定也能值点钱。
“这山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入口？”
秦深点了点头。
夏暖话题一转，问道：“你为什么愿意相信我？”
秦深指了指夏暖的左手。
“是因为这串手链？”
秦深先是点头又是摇头。
“不全因为是这个手链的事？”
秦深点了点头。
“那还因为什么？”
秦深困惑地摇了摇头。
“你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是吗？”
秦深点头。
夏暖心中一阵奇怪，她难道长得也有点像何千媛？不对呀，他刚没说是因为何千媛呀，他同意的是不知道为什么，真奇怪！
难道是因为她的梦？
夏暖也只能猜测。
“那山里的入口你能不能告诉我？”
秦深点头，但是眼神灼灼地看着她。
夏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条件？”
秦深点了点头，指了指蛇神庙。
“你想见一眼何千媛？”
秦深点头如捣蒜。
夏暖沉默。
秦深双手合十，他在恳求她。
“这件事给我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你想不想要一个玉倾心，我找人给你做一个？”
秦深摇头。
“你只想要何千媛做的？”
秦深点头。
夏暖起身，走向寒雾，说道：“一切都问清楚了。”
寒雾点头，眼神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深，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夏暖点头。
夏暖来到秦深旁边说道：“秦深，我们要走了。”
秦深轻轻点头。
夏暖看着秦深，秦深也傻傻地盯着他。
夏暖将她手上的手链摘了下来，戴在了他的手上，秦深也不反抗，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她。
“秦深，不管有没有玉倾心，何千媛这辈子最爱的一定是你，最想嫁的也一定是你。以后呆在洞里尽量别出来，好好把自己藏起来。”
你这般活着，会开心吗？夏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