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高兴也不高兴(1/1)
还没等回到客栈,云贞晼中途便被一家饮茶的店给吸引住了。
沈舒梨看出了云贞晼想进去的眼神,坏笑了一下,“走吧,进去坐会儿吧。”
云贞晼先是一愣,然后开心地大步迈了进去。
他是真的把这次当作两个人的蜜月之旅了,一脸宠溺地跟在后头。
这家店可真热闹,看上去倒是当地人居多,云贞晼特地挑选了一个靠窗口的位子坐下来,两杯清茶,一碟点心,倒是有种难得的惬意,在糟心烦恼的事情一大堆的日子里,这真是难得的闲散时光。
至于那卷轴该怎么去获取,云贞晼一时间还没有想好。
虽是茶馆但极为热闹,嘈杂的环境根本听不清任何人在讨论着什么。
但云贞晼还是用手挡着嘴巴,小声地凑到沈舒梨的耳边,“这儿的人嗓门都真大,和都城一点都不一样。”
沈舒梨笑着赞同地点了点头。
看着街上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群,云贞晼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若是趁人多的时候再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将门口的人引开,那悄悄潜进去将东西打开把内容记下不就行了吗。
不管云贞晼有什么样的想法,沈舒梨都会支持并且尽全力去做,这就仿佛是从前的商时序一般。
吃完茶出来,云贞晼拉着沈舒梨又来到了那个院子门口,根据上午他们过来参观时候的情况,这里头一共就只有两个人,对,就是门口站着的这两个人,那就好办很多。
云贞晼抓着沈舒梨的手,“我待会儿趁他们不注意在门口墙角的地方放几把烟将人引过去,你就趁乱溜进去。”
“你不会被抓吧?”沈舒梨朝她投来不相信的眼光。
“我放完不会躲起来啊,你以为我傻吗?”
沈舒梨坏笑地小声说了句,“有时候是挺傻的。”
“你说什么?”
“没有,我可没说话。”
“你进去之后直接找到卷轴,把上面的东西都记下来,这是纸和笔,你要是实在记不住就写下来,免得回去全给忘了我们白忙活一场。”
“知道了。”
两个人这次的计划就像是两个捉弄人的孩子一样,明明很严肃的事情却让他们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二人的配合倒是天衣无缝,沈舒梨顺利地溜了进去,就是云贞晼没有把握好,差点把人的院子真的点着了。
沈舒梨迅速地来到了上午卷轴摆放的位置,轻手轻脚地拿起卷轴,放在空的地方再轻手轻脚地慢慢打开。
卷轴上的内容总共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记载着护魂丹的由来和用处,第二部分记载的自然是吃下护魂丹之后会出现的反应以及应对的方法。
这说到反应,云贞晼和沈舒梨两个人的血有扭转乾坤之效便是其中一种。
另外一种反应便是云贞晼生产完才出现的这种,卷轴上记载着护魂丹的功效会随着本体能量的转移而转移,说的正是生产这种情况。
记录到这里,沈舒梨都还是奋笔疾书的,一点儿没耽误,可后面的话却让他再也下不去手,呆呆愣在原地许久,笔尖的墨水滴在了纸上晕开了都不知道。
直到沈舒梨听到门外传来了越来越大声的呼救声才缓过神来。
快速记录下后面的内容,将卷轴归放到原本的位置,收起纸和笔,在门口左右观察着没有人了再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直奔刚刚和云贞晼约定好的巷子里。
“怎么样,记下来了吗?”
沈舒梨呆呆地不说话,云贞晼看出了他的异样,突然担心起来,“那上面没有记载吗?”
沈舒梨小声地回了句,“有。”
云贞晼才放心地松了口气,但又马上紧张起来,“你不会没有记吧?”
沈舒梨拿出了云贞晼方才给他的那张纸,拿着纸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云贞晼接过那张纸,但看着沈舒梨的表情和反应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的眼神一边关注着看上去不太对劲的沈舒梨,一边抱着期待的心情去翻开那张被捏得有些皱巴的纸。
和沈舒梨一眼的反应,从一开始的时候心情都很放松,甚至几乎都是已经知道的事情,但两个人愣住的地方一模一样,手就连眼神也僵在了那里。
沈舒梨想将纸从云贞晼手上拿出来,但却被紧紧地攥住,他伸出双臂去拥抱住情绪有些绷不住的云贞晼,眼泪止不住地向外流。
最让他们崩溃的那句话就是欲收回护魂丹之力,必摧之。
这句话就意味着,云贞晼要是想重新拥有能够唤醒体内克心诀的力量就必须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阿和。
这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或许这也是它的主人对于夺走护魂丹的人的一种惩罚吧!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抱在一起哭了许久,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着实有些出乎意料了。
虽然巷子不算明显,但被烟雾笼罩的院子门口还是能清晰地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地抱着卷轴从里面出来,还有个人站在暗处观察着他们俩许久,直到和自己的同伴汇合才一起离开。
院子外的角落里还围着人在努力地灭着火。
沈舒梨突然问云贞晼,“贞晼,你不是说就放些烟吗,是没把握好力度吗,怎么还着火了?”
云贞晼也疑惑了起来,暂时忘记了护魂丹的时候,“没有啊,我走的时候把火都灭了的不可能啊。”
“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帮一下他们,要是出事了就不好了。”
“那快走吧。”
院子里的两个人叫来了两个帮手一起灭火,云贞晼他们赶到的时候火已经被灭的差不多了,围墙也被熏得黑漆漆的,长出来的树枝也被烧得只剩下了杆子。
“快去看看有没有少东西,这明显是人为放火。”被提醒看一下,看门的其中一个人才意识到问题扔了手中的水桶就往里头冲,也就过了一会儿就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大喊,“卷轴不见啦,卷轴不见啦。”
另外一人则是马上反应过来,朝着沈舒梨和云贞晼大喊,“快给我抓住他们俩,肯定是他们偷走了。”
还没等云贞晼他们反应过来,两个人四只手就已经被完全控制住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根本没有拿你们的东西。”
“别听他的,快去把镇长喊来。”
很快,两人被捆着押到了类似于镇上祠堂一样的地方,他们口中的镇长就严肃地坐在那里。
可云贞晼根本就不害怕。
“听说是你们俩偷了我们的卷轴?”
“需要血口喷人,是你们自己弄丢了少赖在我们头上。”
“镇长,上午这两人来参观就只看上了卷轴,还特地问我们能不能打开来看但是被我拒绝了。”
云贞晼无语地冷笑了一声,“别的我不说,你们大可以去我们住的客栈搜,还有我们身上你也尽管搜,要是能找到你们的卷轴我就认。”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很有可能已经将东西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所以才能这么有底气地让我搜。”云贞晼细细观察着这个镇长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愤怒,而是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她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 突然抬头说,“这样吧,我们也不在这儿和你们辩解了,他身上这枚玉佩你们拿走,就当是我们买下了卷轴,这样总可以了吧?”
云贞晼说就将挂在沈舒梨腰间那枚上好的羊脂玉一把扯了下来,这倒是让沈舒梨有些看不透了,但他并没有说话。
果然,这个镇长是个爱财的,只是想以此讹些钱而已,镇长看到玉佩的那一刻瞬间眉开眼笑地起身来拿玉佩。
细细赏玩了一会儿就直接答应了将他们放了。
其实这种玉佩对于沈舒梨来说多的是,根本不在乎这一块,只是他忍着好奇之心等离开远些了才敢问云贞晼。
两个人走在喧闹的街上,装作很自然逛街的样子,实则都心事重重的。
沈舒梨忍不住先开口问道,“贞晼,你刚刚是怎么笃定我的玉佩一定能让那个镇长放过我们的?”
“很简单,一来我想到那个专门为收取参观费用而建造的院子,二来我在那镇长脸上看不到任何因为东西丢了而应该有的愤怒之色,更多的是暗示我多给些银子便能了解此事的表情。”
“你观察得真是细致入微啊。”
“现在不是夸我的时候,那个卷轴到底是被谁偷走了我们还不知道。”
“会不会是他们故意诓我们的?”
“那倒不想,你看那个守门的从里头跑出来的时候神色有多慌张,我断然不信他们有那么好的演技,而且算算从门口跑到卷轴放置的地方再跑出来,时间是差不多的,这一整套流程是没有破绽的。”
“可那卷轴我去的时候分明是还在的。”
“那定是有人趁乱将东西给偷走了。”云贞晼突然想到她放的那把虚张声势的烟,“舒梨,你确定前几天跟踪我们的那些人会乖乖回去没有再跟着我们吗?”
“贞晼你何以这样问?”
“下午那把火很是蹊跷,定是有人一直在暗中跟踪着我们,才可以把握得这么准,在我刚离开之后就将火真的点着,好将此嫁祸到我的头上,还能将看守之人的吸引走更长的时间,好给自己留足余地逃走。”
“你觉得是云洪干的?”
“这我倒是不能肯定,但我总觉得指使金月的人和盗走卷轴的人是同一人,而他一直在暗我们在明,长此以往下去我们怕是会吃大亏。”
“看来这次我们回都城之后得先逐个清理门户了,否则怕是克心诀早晚会落入贼人之手。”说到这里,云贞晼又突然开始哽咽了,她想起了刚刚卷轴上的内容,命运好像一直在跟她开玩笑,每次好像在她身边送了一个贴心的爱她的人之后,等她刚开始接受,那个人便又会被收回去。
第二日清早,云贞晼和沈舒梨收拾好东西便准备启程赶回都城之中去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云贞晼自己都没有去思考过这个事情,这才刚启程,她就主动和沈舒梨聊起了商时序的事情。
可以明显得看出,沈舒梨拉住缰绳的手越抓越紧,绳子都快把手心给划破了,但他脸上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其实内心是紧张的,不知道云贞晼到底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舒梨,商时序的嗓子,我们可不可以想想办法帮他治好?”
沈舒梨真的很会抓重点,他听到云贞晼说的是我们的时候,两只手明显地放松了许多,“贞晼,你是说我们?”
“是啊,我们现在是一家人,自然是一起的,但商时序作为朋友,既然朋友有困难我们是不是得帮一下?”
云贞晼这样的几句话让沈舒梨彻底放松了警惕,他知道云贞晼真的只是想和他一起帮助商时序而已,出于对朋友的帮助而已,云贞晼最大的特点就是在感情方面从来不会对他掩饰,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没有改变。
“好啊,我们回去多派人出去打听打听。”
云贞晼很欣慰,沈舒梨可以答应她。而沈舒梨也很欣慰,云贞晼愿意这样坦诚地和她商量这个事情,他在她心里真的和从前已经不一样了。
“舒梨,你想阿和了吗?”
“自然是想的,从他出生以来我可以每天都和他玩耍的,这几日突然不见还觉得怪不习惯的。”
“我也是,我只希望他以后都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会的,至少我们会努力的。”
而都城之中的商府,商时序这几日正在准备出发去西域的行李,商时川和他是各过各的,就在昨日已经将全部家当搬去了相府,怕是做好再也不回商府的准备了。
对于商时川反常的举动,云九鸢虽然收到了礼物却也是开心不起来的,她心里总是慌慌的不踏实,所以将阿和也是看得格外的紧,有几日甚至还让乳母搬去了她的房里一起同吃同睡,生怕云贞晼不在的日子里,阿和会发生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