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吃上大饼（1/1）
像是察觉到了杨成济的注视，对方停下了研墨的手，想告退离开，手却被摄政王亲昵的牵住。
“你是孤的府君，不必避讳。”
杨成济的脑中掀起滔天巨浪。
这就是传闻中那位一身媚骨的北狄美人？
他不是没听说摄政王被北狄美人迷得神魂颠倒的传言，听说这些传闻时，他只以为对方是个以色侍人的脔宠。
直到亲眼见到本人，杨成济才明白堂堂的大夏摄政王为何会封一位北狄美人为府君。
不过连这种见外臣的场合，王爷也让他留下，也足以看出摄政王对于这位府君的信任。
想到这里，杨成济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姬从靖批复完了手中的折子，毛笔被他搁置到桌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怀化郎将杨成济。”
“末将在。”
“你可知孤唤你何事？”
“末将不知。”
“孤很看好你，大夏现在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杨成济听到姬从靖说看中自己，心头就是一跳，他是杨家人，立场生来就是保皇一派的人。
摄政王此举是试探，还是分化离间？
杨成济把头低的更低了，
“承蒙摄政王抬爱，末将能力有限···”
话未说完，就被姬从靖挥手打断。
“孤不管你们杨家向着皇帝还是孤，只要是向着大夏，孤就不会寒了他的心。
你的父亲太过愚忠，孤不敢用他，现在西域战事将起，孤需要一员大将赶赴前线指挥，孤觉得你很合适。”
杨成济低下去的脑袋唰一下抬了起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光芒。
他简直不敢相信，摄政王这次传他过来，竟是存了要提拔重用他的意思。
在杨家，他是年纪最小的儿子，还是庶出，在杨家凡事都有哥哥们在先，他连话语权都欠奉，更不要提独自带兵。
他不是不肯率兵作战，可惜皇上从来不会给他这个庶出的小将机会，这次却被传闻中暴虐无情的摄政王看中，这让他如何不震惊？
试问哪个武将，能够拒绝统领军队的诱惑？
杨成济被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有点晕头转向，当即直直地跪了下去，向姬从靖表明心迹。
“感谢王爷的看中！末将愿为马前卒，此次定不辜负王爷期待，不破西域危局，末将提头来见！”
这就是要立军令状的意思了。
姬从靖定定凝视对方片刻，确认对方的欣喜不似作假，当即满意地点点头。
这是块未经打磨过的璞玉，只要稍加雕琢，就能露出不输于其父兄的风采。
就看这次任命后，能不能徐徐图之，把他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中来。
“孤不信任皇帝的人，但孤信任你，这点你可明白？”
杨成济明白，这是摄政王对自己的敲打了，自己不管立多少军令状，表多少次忠心，他杨家人的身份是改变不了的。
“末将明白，”说罢，攥拳顿于胸前，郑重立誓。
“吾乃杨成济，为壮大夏国威，保卫大夏边境，特立军令。
凡事必以大夏利益为重，决不私欲徇私利。誓死不叛大夏、不背盟约、不辱摄政王之名。
吾愿意以身殉国、赴汤蹈火、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如有违反誓言者，当杀以儆三军，心志俱灭，永世不得翻身。”
摄政王抚掌，朗笑出声。
随手丢出一道早已拟好的圣旨，
“杨成济，今日起，你就是我大夏的正四品定远将军，明日孤会派人带上虎符随你一同启程。”
这话不必说得太清楚，在场三人都明白。
名为辅助，实为监视。
能带虎符随军出征的，必定是摄政王的亲信。
目的当然不止是携带虎符，最重要的目的还是作为摄政王的眼睛，在前线督军，防止将军违背圣旨，私自行动。
杨成济行礼，正准备告退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了。
“王爷，这次的虎符，我去送。”
两道惊讶的目光，同时看向静静站立在摄政王身后的俊美男人。
杨成济是摸不准这位府君到底想干什么。
姬从靖则是想都没想的直接拒绝。
“孤不许。”
谢清明想，这么好的机会脱离王府，他怎么可能错过。
“王爷，我是您的属下，自当为王爷分忧，在下斗胆建议，让我随军，比让我待在王府里有用的多。”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就客观情况来看，谢清明的身手和对王府的忠诚，都是执行这次任务的绝佳人选。
但是他犹豫了。
姬从靖有点烦躁地摩挲着剑柄。
“让孤，考虑考虑···”
谢清明微笑，如新雪初融，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不必多考虑了，王爷，让我随这位杨将军一同出征，我能做到的远比您想的更多。”
姬从靖脑中划过无数条拒绝谢清明的理由，但是内容都是如此的单薄。
他不想谢清明走，但是他也说服不了自己。
为什么？
明明让他上战场是个更好的决定，也许凭借对方的身手，将来真能成为他手下一员真正的将才，他应该乐见其成才是。
可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不愿意让他离开？
姬从靖不再思考。
他的理性告诉他远离这个男人。
于是他重新拾起毛笔开始拟旨。
“谢清明！”
谢清明单膝跪地，准备领旨。
“属下在。”
“孤封你为正六品昭武校尉，负责此次出征的督军以及虎符保管，另赐孤的御弓一把，若在军中遇不平事，见此弓如见孤本人，可先斩后奏。”
“谢王爷。”
谢清明双手接旨，郑重地朝姬从靖行了一个君臣大礼。
这次饼王倒是真没有给他画饼，而是实实在在给了他一个正六品的虚衔，没有枉费他主动技能的付出。
虽然根本没兵可用，但是只一个头衔已经足够了。
谢清明正心满意足，一边没走成的杨成济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
什么，原来这位府君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王爷的属下？
什么，对方片刻功夫就摇身一变，从一个无品无级的府君成了一个正六品的校尉？
什么，王爷赐对方一把自己的长弓，可先斩后奏？
要说这两人要是单纯的上下级，显然不可能给出如此高度关照的旨意。
什么，只是属下罢了？
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