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泡脚（1/1）
“香囊？”李肆把老板带回来了，老板开门，他疑惑地问。
“嗯，给你的。”
完全没必要啊，李肆牵起了下衣摆，露出了平时看不到的香囊，这原本应该是闷油瓶的香囊，上面有麒麟血，闷油瓶很小的时候随身带着。
在张家古楼那次行动中他救了霍三娘，把香囊给她护身。
霍三娘在进入寂静之地时，被烛龙袭击，慌乱间弄丢了。被李肆捡到了。
李肆把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所以我有你的香囊，你把刚买的那个留给自己吧。是麒麟款式的啊，不觉得和你很配吗？”
“好。”闷油瓶将麒麟香囊挂到了自己的衣摆下。
照相馆的门开了，老板把他们两人恭敬请了进来。照相先要换衣服，李肆在试穿衣服的时候在西装和军阀装犯了难，他打算都来拍一张。但被闷油瓶否决了，最后只穿了西装。
两人穿上了黑色西装，有股民国霸总的味儿。
先是分别拍了单人照，这个时期的人民相对保守，拍照的姿势是坐得方正，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乍一看还以为是来拍证件照的。
然后是两人的合照，老板端来了一个椅子。向他们讲解拍照的姿势，一个人坐着，另一个人站在旁边或者是靠在椅子上。
李肆让闷油瓶坐着，他自己靠在椅子上，一只手穿过闷油瓶背后搭在肩旁上。
“咔擦咔擦。”
三张照片拍好了。
老板装订好照片和相框给了他们。
这一天两人买了衣服，吃了饭，拍了照，是时候该回去了。但天色已晚，再加上白日里做了那么多事，李肆已经很累了。
今天就在小镇上住一晚上吧，明天再赶路。
小镇上最好的酒店的最好的房间被他订下了。到了房间李肆趴到床上哀嚎，今天他太累了，相比闷油瓶，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闷油瓶体力真好，不愧是每天巡逻寂静之地的黑面神。
闷油瓶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泡脚桶，他去洗手间，然后李肆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李肆。”
“怎么了？”
李肆跑过去，原来是酒店的洗手间没有热水。几千年来在万绝地宫的主墓室他每晚上都会用热水泡脚，有一天闷油瓶定定地盯着李肆在泡脚的桶。
他开玩笑问他要不要一起来泡脚，原以为这个闷油瓶子不会搭理他，就在他嬉笑之余，闷油瓶把脚放了进来，放在了桶里。
桶是那种到小腿的小泡脚桶，大小只能放进一个成年男子的脚，所以闷油瓶是把自己的脚放到桶里，踩着李肆的脚背。
紧张、兴奋、不知所措还有砰砰跳动的心脏。
几种奇妙的情绪在他的脑海里乱窜。李肆是不太敢回忆起和闷油瓶第一次泡脚，因为每一次回忆都能体会到一种新奇的，从未有关的感情。
他一直在逃避，试图重新拾起他们兄弟般的感情，但只要一想起第一次和他的泡脚，就会有其他的感情代替兄弟情。
所以他不会回忆第一次和闷油瓶泡脚的场景。
之后他们就一直在一个桶里泡脚，但没有第一次那样奇妙的感受，他也就渐渐习惯了。反观闷油瓶的情绪一直都挺稳定的，没有觉得两人泡一个桶里有什么不妥。
闷王不愧是闷王，李肆拜倒在地。
回到现在，闷王想泡脚，但酒店里没有热水。
“什么破酒店，热水都没有。小哥你等着我哈。”
笑话闷王想泡脚，怎么能不如他所愿呢？大半夜李肆就算挨家挨户去问也要给他借到水。
酒店里十点之后是不供应热水的，气得李肆和店长骂了起来才搞到了热水。
“来，闷王......呸，小哥来泡脚”
温度刚刚好，他把水桶端到床下，闷油瓶把脚放了进去。
“舒服吗小哥？”
“嗯。”闷油瓶道，说罢他把自己的脚放桶的一边，看了李肆一眼。
李肆心神领会，把房间里的板凳端了过来，坐下把脚放进去。
这个桶也小，李肆还是不得不踩闷油瓶的脚背。
闷油瓶没有异议，喝了口茶。
水热不热，脚舒不舒服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在你的身边，和你泡一个桶。和以往不一样的是，他这次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看着对面的人。
他的皮肤很白，在晚上白得更显眼，是因为常年下斗没有见光。他的脸很小，鼻子也小巧精致，下颚线清晰，五官精致还有点柔和。
他的身体很瘦，比一般男性体格小，但一米八的身高也不敢有人说他瘦弱。妈的还瘦弱，老子和他打架从来都没赢过。
最让李肆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闷油瓶虽然白天眼睛不怎么睁开，永远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但真正打起来的时候，是他锋利带刀的眼睛，那股狠厉的劲，就算什么都没做也能震慑人。
似乎感受到了李肆的没有掩饰的视线，闷油瓶抬头看他。
是闷油瓶古井一样的眼神。
“咳咳。”李肆不自然看向别处。
休息了一晚后两人踏上了回寂静之地的路途。从这个最近的小镇坐车也是需要两个小时的，两人在找车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那人姓齐，可以叫他齐先生。
齐先生是从北京那边来，来镇上旅游。他说自己是来探索传说中寂静之地的，知道两人也是要去寂静之地，就顺路把他们载过去。
“巧的很啊，都是要去沙漠的。”李肆道。
“西北边的沙漠啊，我们正好顺路。”齐先生道。
“你为什么要去沙漠？”
“寂静之地听说没。”
“没有。”
“你们不是道上的人吧，难怪没听说过。”
李肆道：“但我们知道那里有一个墓地。”
“墓地就是寂静之地啊。”
“你真的要去？”
“那当然。”
“呵。”李肆道：“那你没机会了，我听老人说，那地方三年才开一次，最近的一次是几个月前，你要等两年后才进去得到。”
“我知道，这不是先去考察考察嘛。”
“那祝你成功。”
“你身边的这个人是谁啊。”
“我弟弟。”
齐先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话多，幽默风趣，脸上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和闷油瓶就是两个极端。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这时的齐先生和李肆在一起欢声笑语，快快乐乐。
再次见面的时候齐先生戴了墨镜，完全看不到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睛了。
不知道他那些年都经历了什么，算了，他不在乎。这个世界他和闷油瓶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好了，其他人他不会在意，也不会关心。
到了西北沙漠，李肆表示把他们俩放在沙漠就可以了。
齐先生一副你逗我玩呢的眼神：“你确定？”
“走几步就到我们家，不必再送了。”
“你家住沙漠？”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沙子，和几棵干枯的树。
李肆摆摆手：“拜拜。”
齐先生把他拦了下来：“李老板，钱还没结算呢。”
还要给钱？不是顺路送他们的吗？但拿钱好像也没什么，李肆拿出了人民币甩在齐先生的手里。
接到钱后的齐先生嬉笑道：“谢谢老板，老板下次见。”
下次见，就是二十年后了，齐先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穿着一身黑，戴着黑墨镜。虽然脸上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但笑容下似乎有看开了的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