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张家（1/1）
十几年前，李肆来到东北张家的时候，这里已经落败。比起鼎盛的时期，这里是显得多么萧条。
三千多前他与张家的先祖达成约定，守护青铜门后面的终极。而当初那名张家族长，现在已经在张家古楼的最里层存放千年。
张家是能长生，拥有麒麟血的内族人能活几百年，这是李肆赋予他们的能力。这样一个强大的家族在历史的长河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在背地里甚至能左右历史的进程。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些人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也发现了他们关于长生的秘密。长生？很诱惑的条件，古往今来，有多少痴迷长生的帝王。
始皇帝派人前往传说中的蓬莱仙岛，寻求长生不老之药。明皇帝穿道袍，吃仙丹，妄图得道成仙。不只是皇帝，一些达官显贵也追求此道。
于是“它”出现了，它是世间所有求长生不老的人。
李肆来到张家，被安排到贵宾的厢房。张家的现任族长张瑞铜，有事与他商议，但由于临时有急事，便没有出现。
真是奇了，把人从寂静之地请来，又把人晾在里好几天，谁给他脸了？
换做是往日的李肆，走了便是。但现在他遇到了引发他好奇的人。
这人便是闷油瓶。
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李肆闲着无聊，逛逛这张家大院。
走到一个院子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单薄朴素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刀，练了起来。那个大院里也有其他小男孩，但都是成双结对的，只有他一人落了单。
只是那一眼，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小男孩身上。
所有的张家小孩里，他是最特别的那个。
他凝聚精神力，感受到那个小男孩，是他见过所有张家人中，麒麟血浓度最高的那个。有点异样，小孩的体内似乎还有一股，霸道的力量。那是阎王血脉！
是闷油瓶！
寻找着前生的记忆，这个世界上，同时拥有麒麟血脉和阎王血脉，还在张家的小男孩，不就是小哥闷油瓶了吗？
是你啊。
这群小孩练了有多久，李肆就在旁边看了有多久。但他的眼神始终都在闷油瓶身上，只有闷油瓶才配他正眼相看。
他很特别，李肆第一眼就知道。
很久了，小孩们都陆续回去了，留下了继续训练的，还是只有闷油瓶而已。
直到天色完全黑透了，闷油瓶才慢慢离开。
接下来的这几天，李肆都会来到这里，在围墙后默默观察他们。不得不说，张家能那么旺盛，从这群不知疲惫的小孩就能看出来，他们是拼了老命在训练。
后来李肆才知道，这些小孩几岁就跟着大人就下斗了。
哪个封建家族会这么折腾小孩的。
一名负责招待他的张家小厮有些不理解李肆，为什么这些天都会来这里。
李肆回道：“张瑞铜何时会回来。”
小厮：“李老爷，实在对不住。族长他真的遇到麻烦事了，实在走不开。”
这名小厮是李肆问他话时，身体都在发抖，族长和长老们都说了。这名李老爷是大人物，万万不可怠慢。要是李老爷发怒了，他一家老小都要没，族长都保不住。
李肆道：“罢了，张家都要落败了，少不了他这个族长忙里忙外地操心。”
他将话题转移到闷油瓶身上：“那个小孩？为何只有他一人。张家小孩也会搞孤立那套？”
小厮：“他啊。不好说”
“李老爷，他是那名假圣婴。”
李肆：“假圣婴？”
对了，闷油瓶还是个宝宝的时候，被一群张家人从母亲的怀里带走。来到张家等待的是他开始的命运。因为周穆王的那名活了三千多年的婴儿死去，张家能长生不老的信仰崩塌，这让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张家，雪上加霜。
张瑞铜为了重塑信仰，振兴张家，就让小哥代替那名死婴，成为活了三千多年的婴儿。
小哥因为这个身份，前几年在张家过着比较好的日子。
但可惜张家内部被人渗透，小哥的师父当众揭穿了他假圣婴的身份。
一遭之间，从神坛跌入地狱，他被称为家族的耻辱。
小厮将这些讲述给李肆听。
李肆冷笑：“张家那么大一锅，也不应该由他来背啊。”
李肆继续嘲讽：“张家今非昔比了，让一个小孩来当替死鬼。”
闷油瓶现在也不过七八岁，要是在李肆以前那个世界，还是小学一二年级的孩子。小小年纪，不应该承受那么多。
小厮脸上挂不住，苦笑两声：“李老爷，小的去给您端点点心。”
说罢便灰溜溜地走了。
时间飞速流逝，大院里又只剩下了闷油瓶。
这次李肆没有像往常那样偷偷看他，而是直接向他走去。
闷油瓶知道有人过来，他停下来挥刀的动作，向李肆那边看去。
李肆走到闷油瓶面前，闷油瓶面无表情看向着他。
李肆：“你好，小孩。”
闷油瓶：“.......”
李肆：“我姓李，是你们张家的客人，你叫什么名字？”
闷油瓶：“......”
李肆：“你这刀挥得可真有气势，教教哥哥好吗？”
闷油瓶：“......”
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的闷油瓶，对方只是默默看着他。李肆嘴角抽了抽，这小哥真不辜负吴斜给他取的闷油瓶的外号，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闷着不说话。
李肆他发誓，他从来没有这样友善过，居然还对他爱搭不理。
小哥这里是对他比较警备，从第一天李肆来，他就发现了他。他以为李肆是族里派来监视他的，于是对李肆，他是持有保留的态度。
两个都没有说话，静默望向对方。
这时小厮端着点心来了，跟来的还有张瑞铜。
小厮：“李老爷，族长来了。”
张瑞铜作揖：“李先生。”
小厮惊讶了一下，李老爷究竟是什么人，长老对他这么恭敬也算了，现在就连族长也是。
张瑞铜：“李先生。有要事要商议，请跟我来。”
李肆对小厮道：“将点心都给他吧”
两人来到了内室，李肆坐下喝茶。喝完不忘嘲讽人：“张族长日理万机，让我好等啊。”
李肆一直这样，喜欢嘲讽人，喜欢阴阳怪气，后来吴斜认识他了，给小哥闷油瓶外号后，也不忘给他阴阳怪的外号。
张瑞铜：“张家要没了。”
李肆不甚在意：“只要张家族长还在，就不是问题。”
张瑞铜沉思，第一任的张家族长叫张起灵，后来历代张家族长都叫张起灵，身负麒麟血，肩负起守护终极的使命，现在张瑞铜是这一代的张起灵。李肆说得没错，只要张起灵在，就不是问题。
李肆：“你快要死了。”
张瑞铜知道李肆不是人，很强大，能知道他大限已至。
李肆：“下一任张起灵是谁？”
张瑞铜：“圣婴。”
李肆：“是他啊，是了，张家没有人比他的他麒麟血更浓厚了。”
李肆阴阳怪气道：“看来张家这个烂摊子，需要一个小孩去收拾啊。”
张瑞铜：“没有其他办法了。”
李肆：“有我在，张家不会没的。”闷油瓶也不会有事的。
张瑞铜略微有些惊讶：“据我所知，你不是一个安好心的人。”
李肆内心翻了个白眼，看来他在江湖上名声不太好啊，第一次想帮忙，对方却不信任他。和张瑞铜聊得不多，完事后李肆要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去见了闷油瓶。
他想去问一下闷油瓶的真名，自从当上族长后，他只有叫张起灵了。几十年后时间暗淡了他的真名，再加上这人老失忆，便没有人知道了。
你到底叫什么，李肆很好奇，他觉得，除了张家族长，闷油瓶也是他自己。
李肆：“小孩，又见到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闷油瓶：“......”
李肆内心：好家伙，居然还是不理人，就不要怪他了。
李肆：“闷油瓶！”叫他的外号。
可是闷油瓶还是不理人。
李肆：“闷王！”
李肆：“闷大爷！”
闷油瓶：“......”
李肆三千年来，还没有这样无语过，妈的，还没这样被人无视过。他发火想嘲讽几句，但看着这张稚嫩的脸，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深呼吸，不生气，不能大欺小，这样会显得自己很没有气度，等他长大了再骂回去。
后来有人将李肆送了出去，刚走时，闷油瓶说话了。
闷油瓶淡淡道：“小官。”他们是这样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