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漩涡（1/1）
就在李肆跳下去的时候，闷油瓶上来了。
“小哥，你没事吧！”吴斜关心道。
闷油瓶单手撑地，稳稳落地，另一只手还握了三根绳子。
三根绳子较为粗壮，是用来绑在腰上，固定身体的救生绳。闷油瓶一手拿着救生绳，那救生绳的另一端或许还绑了人。
吴斜觉得自己想的没错，要上去帮忙。
闷油瓶很快起身，没等吴斜过来，单手拉住绳子，用了极大的力气，将绳子另一端的人甩了上来。
三个腰上绑着绳子的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摔到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
果然是金大金、独眼和瘸子他们。
李肆从下面的人手墙跳上来，看到了吴斜胖子他们把受伤的人扶到昨晚休息的营地。
金大金是被沙尘暴吹进来的，起初只有他一个人，他要去寻找大部队，走着走着遇到了独眼和瘸子。
这两个本来就是他的手下，独眼还有补给和食物，想着继续往前应该能遇到哑巴张他们，之后便先下斗了。
金大金看到地坑下面的古城激动地发抖，等不及了便要自己下去。然后就遇到了人手墙，手、脚上的关节都被墙上长出来手臂扳错位了，身上好多地方都骨折。
绝望之际看到了从天而降的哑巴张，觉得自己有救了！哑巴张不愧是道上一哥，战斗力爆表，那些人手见着他就往回缩，消失在墙上。
那一刻金大金觉得哑巴张浑身上下都在发着光芒，是他危难时的救星。
闷油瓶用黑金古刀斩断了三个人的救生绳，握到手里，跳回地上后，一只手把三个人甩了上来，救了他们的命。
吴斜把金大金扶到一块石头上靠着。
“呜呜呜，哑巴张，吴小三爷，谢谢你们救了金爷一条命，金爷记下了，呜呜呜。”
吴斜：“金爷，你怎么都骨折了？你在下面遇到了传说中的人手墙？”
黑瞎子过来给他们三个关节归位，几下把金大金疼得叫妈妈。
“没错，啊啊啊！瞎子你轻点，不然还老子钱！”
黑瞎子：“金爷这个时候还想着钱呢，哑巴可是救了你一条命，我可是在给你疗伤。”
几个关节的归位，让金大金哀嚎。
“瞎子你轻点，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呜呜呜。”
“怜香惜玉，就你。”黑瞎子快准狠，关节都给他恢复好了。
吴斜：“金爷你好好躺着吧，瞎子给你治好了，他虽然看着不着调，但好歹在德国学了解剖学，会点医术。”
“那是，我在德国还拿了学位的，可靠谱了。”
两个人又去治疗独眼和瘸子。
悬崖上站了两个人，是李肆和闷油瓶。
残阳照到他们的脸上，洒在下面连绵不断的古城。古城上浮有几团浓雾，看不真切整座古城的面貌，事情显露几分扑朔迷离。
这是李肆的国都，历经千年的沧桑早就化为了一片废墟，再也没了丝丝人气。
他一个人在寂静之地中守了三千年，见证了往日奢华美丽的都城，成了一所死城。
其实他没什么看法，他能失去一切，早就看淡了世间。世界的所有都会走向无序和混乱，都会消亡。古往今来无论多强大的国家，会经历一个开国，发展，强盛，衰弱最后灭亡的过程，之后便会开启一个新的国家，重复上一个朝代的进程。
天地法则为如此，非人力所能为也。
天道最后允诺他的，是让他成为这个世上的王，而不是主宰一切的神。
他要顺应游戏规则，书写故事的结局。
“李肆。”
一道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
“怎么了小哥。”
闷油瓶望着下面的古城，皱了皱眉头。
“这里，我来过。”
李肆苦笑，小哥你何止来过啊，我们俩可是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这里可是你的家。你以前巡逻的时候，可是把寂静之地还有万绝地宫翻了个底朝天，一些角落老子都没去过。
那些机关明明是我设置的，结果你破解得比我还熟练。还有禁婆、粽子、血尸他们都认识你，海猴子还把你当成了老大，你去使唤它们比我都有用。
伤害金大金的墙上手看你下来了，不是因为害怕你才躲起来，而是知道老大回来了，给老大面子。
这些年来闷油瓶失忆过两次。一次在越南经历天授，变成了脏兮兮的小猫阿坤。一次是从陨玉里出来，在里面遭到了西王母的惩戒，成了胖子的限定乖巧瓶崽崽。
对啊，闷油瓶会忘。
李肆：“这里曾经是我们的家，你忘记了，没有关系我会替你记得。”
你记性不好，经历的事情总会忘。逆行性遗忘症不给你回忆的权力。
不过没有关系，关于你的事情，我会替你记得。你所珍惜的人，我也会替你珍惜。
闷油瓶看着李肆，淡泊的眼眸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李肆，我会记得你。”
自从第一次在张家大院里的惊鸿一面，闷油瓶就深深记住了这个男人。那个时候闷油瓶只觉得李肆长得比一般男人好看，并且很关注自己。
自己在练剑，总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看过来，闷油瓶早就发觉了李肆的一举一动。
他以为李肆是族里暗中安插的眼线，很是警惕着。后来李肆走了，他在很长的时间没再见过这个男人。
再后来闷油瓶当上了张家族长，肩负起了守护族里，守护终极的使命。这期间闷油瓶下过无数次斗，也失过忆。
奇妙的是闷油瓶原本应该在格尔木疗养院里，睁开眼就见到了李肆，还认出了他。
他没有忘记李肆。即便复发逆行性遗忘症，天授了几次，在张家古楼深受重伤。他都没有忘记李肆。
“我不会忘记你。”
闷油瓶重复了一遍，本来他的话就少，鲜少见他重复话。
李肆捧住他的脸，深深地看着。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瓶崽崽怎么能忘记他的肆宝宝呢。”
“张哥哥千万不能做抛妻弃子的人，你要了我就要负责，不然我做鬼都不能放过你。”
黑瞎子过来哈哈大笑：“哈哈哈，哑巴可要负责！”
跟着黑瞎子过来的还有解雨辰，两个人处理好了金大金独眼的伤口，要开始巡查周围。
谢雨辰到悬崖这边，望着深不见底的深渊。
“这条路走不通，下面有从墙上长出来手臂，我听道上人讲过，没人能从人手墙上下来过，除了小哥。”谢雨辰道。
黑瞎子：“我记得当年佛爷，也经历了人手墙，他们找了一条路，有什么生门死门，穷奇八卦锁的，才走通了。我们要不要找找。”
“不行。”谢雨辰摇摇头：“那条路九门的人会走，到时候我们遇到了就麻烦了。九门内部现在很乱，是敌是友还说不清，我们能避就避。”
“好嘞，听花儿爷的。”
“现在我们找找其他能进去的路，瞎子和我去左边，小哥和李肆你们去右边。”
李肆：“没问题。”
能进去的路李肆还会不知道？他才不要说出来，那样就不好玩了啊。必须得是吴斜瞎子找到路才可以，别妄想李肆会开门请他们进去。
吴斜和胖子在照顾伤员，把压缩饼干分给金大金。伤员受伤会有强烈的睡意，吃了食物就开始呼呼大睡，还打呼噜。
伤员睡着了，李肆闷油瓶黑瞎子解雨辰都不在，只有吴斜和胖子。
天时地利人和，他们对视一眼。
“天真，你说李肆把那么多人引来寂静之地干嘛？”
万昇酒店请柬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吴斜和胖子认出了上面的字是李肆的。
“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我不知道。”
“我们去问他？把他绑起来严刑拷打，不说出来不给奶喝 。”
吴斜无语：“我们打得过他吗？胖子你别想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想怎么找到进入万绝地宫的入口吧。”
“胖爷我还有更不切实际的想法啊。”
吴斜：“说说。”
“我觉得李肆就是那个活了三千年的寂静之主啊，北冥国君。”
“我早这么觉得了。”
胖子喝了口水：“天真说说看，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水壶打开的时候漏出了几滴水，水珠落到地上，沾到水的沙子变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把旁边全部的沙子吸进去。
水滴太少没有危险，沙子把漩涡掩埋了。
吴斜从一开始在七星鲁王宫遇到李肆，又到塔木陀回忆点点滴滴，得出了一个结论。
李肆是寂静之主的概率高达七成。
四个人回来了，胖子吴斜立马闭上了嘴，啥也不说。
李肆：“干嘛呢干嘛呢，刚才我们在那边的时候还听到你俩在鬼鬼祟祟的，说些什么呢，不和大伙儿分享分享？”
他们说得话李肆都听见了，自己的身份被猜出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们没找到路。”吴斜转移话题。
“没，今天晚上还是好好休息吧，明天再继续。”谢雨辰说。
又过了一天还是没有任何收获，不能下人手墙，也找不到其他的路，只能等着明天再继续。
李肆和吴斜守夜，两个人在火堆烤火，谁都没有说话。
没必要守夜了吧，自己家怕什么。
烤暖和了后，李肆到闷油瓶身边躺下，在闷油瓶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睡了过去。
闷油瓶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一个人，是安心的味道，把他抱住闭上了眼。
晚上胖子起来尿尿，他迷迷糊糊走到一个地方，脱下裤子。
尿滴到沙子形成了一个漩涡，如果早上水太少无法形成危险的话，那现在的液体完全够。
胖子觉得脚下的沙子在蠕动，还没等他清醒，被沙子形成的漩涡吸了下去。
“胖子！”
吴斜大叫，声音一下子把李肆他们喊醒了。
只见胖子那边的沙子遇水后成了一个旋转的漩涡，漩涡极速变大，形成了一个半径为五米的圆。
漩涡中心是一个深渊一样的大洞，胖子就是被吸了进去，不知道他怎么了有没有危险。
漩涡在变大，极速向他们逼近。
闷油瓶：“快跑！不然会被吸进去。”
众人反应过来，往反方向跑，但是他们奔跑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漩涡变大的速度。
除了闷油瓶和李肆，其他人都被吸进去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跳了下去。
之后是一片漆黑和眩晕。
胖子撒尿触发了一个机关，沙子遇到液体凝聚成流动的漩涡，把人吸进去。这个机关会把他们传送到一个地方。
是一个有密洛陀的地方，连接着进入古城的通道，是七七四十九个能进入万绝地宫的入口。
是胖子触发的，这个通道是最困难的，通过了还有下一关，堪比魔鬼难度，李肆制定机关的时候没给留活路，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如果不用异能，他的确没有必胜的把握。
队伍里有吴斜，他一向很邪门，跟他一起下斗啥安全的斗能整成地狱难度，李肆也见怪不怪。
李肆是和闷油瓶一起被先吸进去的，进去就感觉自己在自由落体，有很强的失重感。
为了不让闷油瓶受伤，他把闷油瓶拉自己身上，落地的时候做了个肉垫。
闷油瓶摔他身上的时候，差点没把肠子吐出来，好家伙这瓶子怎么这么重。
接着许多沙子散落过来，把他们都埋了。
“咳咳咳。”
李肆起来，很多沙子飘扬，还有些进了他的呼吸道，很难受。
他扒开身边一个个沙堆没找到闷油瓶。
直到闷油瓶自己坐了起来，沙子散去，露出了的面容。
“小哥！”
李肆过去把他抱住，狠狠地抱住，这只闷油瓶子还没反应过来
“小哥，闷油瓶子，瓶崽崽，张哥哥，我的瓶瓶，我的先生，我的心肝大宝贝。”
李肆抱得很紧，闷油瓶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难受说：“憋。”
李肆在闷油瓶身上蹭了蹭，把他放开，在这张脸上亲了几口，嗯，不够，又在闷油瓶脸上胡乱亲了。
“啵唧啵唧，mua。”
闷油瓶懵逼。
“咳咳！”
是解雨辰和黑瞎子在后面，刚刚想和李肆说话，但没有机会。白白吃了一会儿狗粮。
黑瞎子无所谓，他还想再看，哑巴你不给力啊，老李都要把你亲死了，你不反击？
李肆不满意回头：“干嘛？”
解雨辰：“过来吧，我给你看看这里的情况。”
没亲够，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李肆跟解雨辰过去。闷油瓶用衣袖擦干了满面的口水，起身跟过去。
这里是一个狭小的通道，连接着很多条道路，像迷宫一样，一个岔口都有七八条可以前进的路。
刚才解雨辰和黑瞎子试着走了几条，发现所有的路都可以通，且走向是一个地方。
“这么说，只要随便选一条路都可以走喽？”
金大金疑问，李肆冷笑，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这条路可是七七四十九条最难走的路，你当那么随便吗？哎，怎么吴斜就走到这条路了。
解雨辰：“不对劲，你们看。”
狭小的空间温度慢慢变高，这里不常有人，只要有了人，人呼吸产生的二氧化碳使得周围温度变高，温度一高，可怕的东西就会出来。
前面的墙，开始变形了。
金大金：“什么东西！”
墙上凸显出了一个类似人形的东西，那东西慢慢脱离墙，从墙上出来了。
这个东西就是张家古楼外层的密洛陀。
吴斜：“他们过来了！”
密洛陀行动速度比较慢，但杀伤力强，力气大，不能小看。
众人回头往后跑，才发现后面也都是从墙上出来的密洛陀。
吴斜紧张：“李肆，怎么办？”
没等吴斜反应，闷油瓶已经冲上去了。
他冲上去直接一个飞踢把密洛陀的脑袋踢下来，用肘击伤害胸腔，再一个过肩摔密洛陀直接倒下。
几个动作不到五秒一个密洛陀死亡，强悍的实力金大金更加崇拜道上一哥哑巴张了。
一条蛇从密洛陀身体里出来，闷油瓶拿出短刀斩杀了蛇。
后面的一个个密洛陀上来，闷油瓶冲在前面，众人反应过来也加入了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