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活着的意义是晚上搞顿火锅（1/1）

当阴云压在城上，高楼都在风雨中显得摇曳，路上已经没了行人，只剩一声声怒吼，透过窗户缝隙挤进来。

蒋彩衣在睡梦中醒来，大概是床垫舒适的缘故，睡的很好，全然没有因陌生环境而紧张。

她醒来后，听见雨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很激烈，像是上帝在弹奏钢琴曲，这是台风将至。

紧接着，她轻轻起身打开门，厨房里传来吱吱啦啦的声音。原来杨墨早就起了，现在正做着早饭。

“早上好。”蒋彩衣走出去站在厨房门前打招呼。

杨墨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打趣地说：“怎么？大早上就来勾引我？”

“什么？”蒋彩衣有些愠怒，这是觉得她是什么随便的人吗？然而下一秒，她晕乎乎的脑子清醒过来，吓了一跳。

她穿着的还是那件渐变色宽大睡衣，但她是第一次穿这种睡衣，在出门之前没有整理的习惯。衣服领口处的扣子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再加上衣服本就宽大，使得她肩膀露出大半，甚至再往下也若隐若现。

那一瞬间她呼吸都好像抛诸脑后，背过身飞快地系上扣子。

“我……我只是……没注意到。”蒋彩衣想要解释，可现在唯一能说的话也那么苍白。

杨墨嘴角微笑，转头仔细打量，“嗯嗯，没注意到，好好。”

“去洗漱吧，牙刷给你准备好了，在桌上，出来就可以吃饭了。”

早餐是煎蛋培根三明治，搭配红枣牛奶，吃过饭后杨墨问：“要不要看电影？”

“好呀！”

蒋彩衣兴高采烈地说：“我刚才看了昨天发的视频，有三千多点赞呢！”

“不错不错，再接再厉呀，大主播。”杨墨笑说，但他其实是知道内幕的，平台很少会给没签约的主播流量，而蒋彩衣的账号昨天注册之时就已经绑定了杨墨公司，他的公司是传媒的三巨头之一，横跨几乎整个互联网行业，所以流量自然不会太低。

他们两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桌上铺满零食饮料，面前就是一张巨大投影布。

看的是一个即将上映的灾难片，大概讲的是核染水流进大海，导致海底珊瑚死掉大半，无数鱼种灭绝，全球变暖激化，地球二十年后进入冰河时期。

人类移居到地下避难所，原本七十亿的人口只剩一亿，国家之间界限淡化，人们再也无法回到地面。

再想看见太阳，只能透过名为“世界之眼”的望远镜，但无人知道那是真实的，还是一张贴图。

“我们会迎来世界末日吗？”蒋彩衣问。

杨墨没有回答。

“抱歉，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从不会想这些的。”蒋彩衣擦干脸上的泪痕，影片中太多镜头让人恐惧。

台风还没有正式登陆，外边的场景倒真和末日一般。

“人都是非理性的，总有奇怪的念头。”杨墨说：“这都是很正常的啦，很多问题都没有答案，就像你问我们会迎来末日吗？谁知道呢？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尽量避免和拖延罢了。”

“可是，如果真的世界末日了，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蒋彩衣心情很低落，因为在电影中，她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她以前只觉得自己很累，但今天却发现，自己从来都是活在水深火热当中，或许是她不需为晚上能否吃饱而发愁了，可以短暂地思考这些。

但杨墨却如临大敌，“姑奶奶，你可别趁我没看见摸到噶了自己。”

顿了顿，蒋彩衣歪脑袋，“为什么这么想？”

咕咚一大口橙汁下肚，沉默。

“你觉着自己活得没有意义？”

“什么是活着的意义？”

“活着本身就是意义。”

杨墨三连。

“我曾经也质疑过这个问题，但不得不说，我不是完美的，而这个问题我想一辈子也不会有能说服众人的答案，我就只是我。我觉得晚上吃火锅就很有意义。”

虽然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无厘头，但他眼神足够真诚啊！

这话就变得可信许多。

蒋彩衣心想，这大概是跟她学的……

不过蒋彩衣或许感受不到，这其实是个好兆头，人只有吃饱了，无需担心如何生存时才会去思索生命的意义。

答案并不重要，或者说，答案会随着时间的推演而逐渐改变，人类无需触碰，只需要过好每一天就可以了。

外边的天已经彻底黑了，现在才到中午，屋内的灯光透过门板将光暗分割成不对等的两半。

杨墨回自己房间，他似乎每天都无所事事，但又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忙。

而蒋彩衣要学着自己剪视频，然后在开播前一个小时发一条预告直播的视频。

今天的她已经可以开排位赛了，只是这样一来，原本定的一周上王者现在少了一天时间，或许是个很大的挑战。

猛然想起，她昨天好像还和王杰说今天还要去网吧玩游戏。

昨天的她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被别人捡回家了。

她用自己手机给王杰发了信息，“我已经不在网吧了，也不去那里玩了，你也注意，下雨天还是别出门的好。”

自从直播之后她就很少用自己的手机了，一方面是实在老旧，许多方面已经无法正常运行，也就微信还能堪堪用着，而且杨墨给了她一部专门用于直播的手机，还有电脑也供她使用，学习方面全都靠着这些了。

不过她也很乖，从不会打开除直播之外的东西。

隔了一会，一段优美的钢琴曲从杨墨房间传来。

“他在弹钢琴么？”蒋彩衣悄悄走过去，趴在门缝观看。

果然是这样的。

他好像什么都会……

不知道为什么，蒋彩衣心里冒出这样想法，不自觉地再次被吸引过去。

远古时期，在风雨来临时人们会靠在一起，点燃一团篝火取暖。

这或许是留在基因里的东西，这样的环境下，像是风浪来临处在同一船上的水手，他们相依为命，互为庇护。

今晚会有火锅吃么？她忽然想到，外边这种天气，吃一顿热热辣辣的火锅的确很惬意，还有钢琴曲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