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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糖很甜(1/1)

这碗药没什么特别,只是药香出奇淡雅,有三分莲花的清香、四分川贝的清雅,闻着也没有寻常汤药般满鼻子的苦涩。

李莲花讷讷地杵在原地,斯文俊秀的面上闪过一丝讶然。当目光停在女子散发着醉人甜意的酒窝时,他突地红了耳朵,“什么药?”

白夭夭医者仁心,不论是身份高贵还是平庸,只要是病人,在她眼中无甚差别。虽然早已知晓这点,可莫名地对她这份人人平等的关怀有些不悦。

“化痰止咳的药茶。”白夭夭边端着微微发烫的白瓷碗走到茶几旁坐下,边笑着招呼他过来,“虽不是有意为之,但还是要给先生说声抱歉。昨夜里先生咳嗽的声音不小心传到我那儿,所以我早早醒来给先生熬了一剂化痰止咳的药茶。”

说着,她顿了顿,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

李莲花愣住,幽微药香在屋内弥漫,迫不及待地钻进鼻腔,勾起他脑海中那久远的记忆。他似乎回到了那个冰天雪地日,回到那个药香悠悠的冬日清晨。他恍惚地想,这样的画面又好似和九年前的清晨不同,此次推开莲花楼摇摇晃晃的木门,映入眼帘的不是药师宫药童,而是面容稚嫩的她。

白夭夭察觉到他神色木然,以为他恼自己多管闲事,“对不住,是我擅作主张了。”末了,她又急急地补充一句,“但这碗药还是要喝的,我在里面加了一味百蛇草,虽说不能治本,但可以让先生这几日睡得安稳些。”

闻言,李莲花心底熨帖得很,好似在茫茫雪原之中觅得一点火光,星星点点的火却能将他所有的严寒驱散,温暖得让人落泪。

刹那间,他眼底一片干涩。他就这么静静地看了白夭夭半晌,才假装漫不经意道:“其实……桃桃可以直接唤我的名字。若不然就随妙手空空唤我一声‘死莲花’……嗯、还有花花也成……”

说到“花花”二字时他怔住了,苍白的俊脸泛起一抹可疑的绯色,在阳光映照之下,气色出奇得好。末了,他在白夭夭含笑的目光中清了清嗓子,糯糯道:“就、就……在称谓方面,在下不是特别在意……桃桃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白夭夭一愣过后,笑得眉眼弯弯、明眸善睐,她将药茶放到靠近他的位置,也不同他在称谓一事多作纠缠,轻声说:“先喝药。”

听着她近似哄小孩的语气,李莲花脸更红了,装作一副闲庭信步的姿态,不紧不慢地走到她面前坐下。刚端起白瓷碗,药香才入鼻间尚未在其中品味出苦涩,他眉头已经皱作一团。

白夭夭见他如此痛苦的神色,笑眯眯地从腰封里拿出一块用油纸包裹住的糖递给他,像哄小孩一样,温温柔柔道:“喝完药,再吃一颗糖就不苦啦。”

余光瞥见她泛着粉色的指尖捻着一颗糖,瞧包装分明是村口糖果陈家的,只不过他家的糖向来只卖给小孩,大人再有钱也买不得。李莲花突地呛了口气,一口把药喝了个精光,却扭捏着不肯接过那糖,“我又不是小孩,怎么会怕苦?桃桃是把我当孩子哄吗?”

“嗯,不是孩子。”白夭夭点点头,却猛地把糖塞进他的手心里,“但你爱吃糖,这个我是知道的哦。”

李莲花诧异地看向她,却见白夭夭站起来把他手中的药碗夺了过去,感动在心头酝酿多时,又不知怎么开口说谢谢。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白夭夭扑哧一下笑出声,道:“你知道吗?嘴上说不怕苦的孩子其实最怕苦,但只要给他一颗糖,他就会只记得糖的甜而忘了药的苦。”

李莲花却没听明白,追问道:“什么意思?”

白夭夭叹了口气,当着他的面将碗放下,随后从他手里把糖要了回来,慢条斯理地拆开油纸。她突地将糖塞进他的嘴里,“我的意思是你只要记得糖是甜的就足以。”

糖的甜在味蕾绽放,一下子便把满口的苦涩压制,甜入心底。李莲花怔然,半晌过后才反应过来她在安慰自己。他朝她露出一抹浅笑,神色也松快起来,“糖,是甜的。”

所以,不论是李相夷还是李莲花,他的口袋里总会放着一颗足以让他忘记种种痛苦的糖。

白夭夭点头,忽而又皱起眉头,板着个脸道:“糖虽然很甜,却缓解不了针灸的疼痛。所以,莲花你接下来这段时间都得吃苦了。”

哦,她叫他“莲花”。虽然没有“花花”听起来这么亲昵可爱,倒也比“死莲花”好那么一丁点儿。

李莲花心不在焉地“啊”了一声,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白夭夭要给自己施针,“什么?!你要给我施针?你知道的……我的身体状况根本就……就……”

说到最后,李莲花顶着白夭夭杀人的目光,却怎么也不敢说下去。他知道,白夭夭医者仁心最讨厌的就是病人不听劝,一门心思寻死。

须臾过后李莲花妥协了,只眼巴巴地望着她,神色凄苦道:“好医仙,我最怕疼了,能不扎针吗?”

白夭夭微微凝眉,摇头道:“抱歉,不能。”

李莲花目瞪口呆,正想说她莫要把三十而立的男子当小孩,话到嘴边却见她笑得眸光似水格外温柔,竟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罢了,青离医仙医者仁心,悬壶济世,哪怕他不是他,只要是病人她都不会弃之不顾。

正恍惚之时,白夭夭已经拿着空了的药碗离开客厅。她似想到了什么,脚下微顿,回头笑道:“忘了告诉你,我虽有‘医仙’的美名,可也算不得什么‘医仙’。非要说的话,我倒觉得用‘医痴’来形容我最贴切不过。你知道的,我素来爱钻研奇难杂症,像什么索生门门主不举、扬州时疫等,越棘手越喜欢。恰好莲花的病况复杂,深得我心,所以莲花接下来的日子,身体都归我管了!”

“哪有大夫强制病人治病的啊……”看她煞有其事的模样,李莲花整个表情垮掉,小声嘟囔着。

“谁让李神医能医者不能自医呢?只好我自己亲自出马,看看到底是什么病什么毒如此霸道,让神医也束手无策。”白夭夭刻意咬重“神医”二字,抬手不经意地拍了拍靠墙的药柜。随着“咚咚咚”三声在屋内响起,她笑得越发灿烂,眸光潋滟,分外动人。

李莲花就这么被她拆穿假神医的身份,笑得一脸心虚。这里面也无甚特别,左右不过是徒有其表,除了装有满满当当的药膏,旁的药材都没有。也是,大夫家里怎能没有药材……断然是她今早起床配药的时候发现了药柜空空如也,才一眼洞穿他的假面具。

桃桃当真是心细如发,聪明绝顶!

“接下来的日子,夭夭就叨扰了。”白夭夭眉眼弯弯,两颊旁的酒窝衬得笑容愈发甜美可人。话音刚落,余光恰好瞥见李莲花故技重施,试图在茶水里下蒙汗药,又淡淡说道:“倘若莲花觉得我烦,只管同我说便是,大可不必用什么蒙汗药、迷魂香把我迷晕,再扔到荒郊野外去。何况,那点劣质药物对我无用,不必浪费药材!”

李莲花心头猛地一跳,悻悻然地把手收回,连说好几声的“岂敢”。眼看她眉目含笑却是满脸的不信,手忙脚乱地茶水往菜地一泼,“这、这茶凉了,对身体不好!我这就给桃桃重新泡一壶!”

“我喜欢喝碧螺春。”白夭夭颔首,又好气又好笑,便故意用爱喝昂贵的碧螺春来逗他。见他愣了一下,她心里一阵畅快,笑得更好看了。

李莲花为难地“啊”了声,“我这儿只有茶叶梗,没有碧螺春给桃桃喝……”

闻言白夭夭挑眉,不意他这般亲昵地唤自己,半威胁道:“还有一件事,我不叫桃桃,也不许你这样唤我!夭夭、小白、白白随你怎么唤,就是不能唤我桃桃!”

“为什么?”李莲花想也不想,脱口道。

白夭夭没想到他会追问,耳根“唰”地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总之不许叫就对了!”

小名这种事,怎么可能让一个外男叫了去,何况她还没有小名,万一叫着叫着习惯成自然,“桃桃”得跟她一辈子!当然,白夭夭这番小心思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的!

李莲花笑眯眯地点头,连连说好。半晌之后,看白夭夭拿着药碗去洗,他才慢悠悠地起身,走到柜子旁将一罐子拿下来,又回到位置上坐下。只见他轻轻地拧开盖子,一股清幽的茶香四溢,霎时在小小的莲花楼里弥漫。

白夭夭去而复返时,煮茶的红泥小炉碳火正旺盛,井水咕噜噜地沸腾着。她瞥了一眼端坐着泡茶的青年,戏谑道:“事先说明一下,我可不喝茶叶梗泡出来的茶哦。”

“不巧,要让桃桃失望了。我这儿并无碧螺春,不知去岁路过西湖时买来的龙井可合你口味?”李莲花兀自笑得温柔,语气也格外温柔。

“凑合着吧。”白夭夭故作挑剔,声音却满是笑意。

“桃桃啊……”

她满脸通红,像只炸毛的狸奴,瞪圆了眼睛看他,“不要叫我桃桃!”

他饶有兴趣地“啊”了一声,笑眯眯道:“好的,桃桃。”

啧……这人好生无赖,从前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白夭夭回想起十年前的剑神如何如何风光霁月,红绸剑舞睥睨武林,何等的意气风发,当目光落到跟前青衫拓落的泼皮无赖身上时,陡然有种幻想破灭的心碎。

“桃桃,喝茶。”李莲花献宝似的将泡好的西湖龙井送到白夭夭跟前,一声温和的喝茶可算将她游离在外的意识唤回。

白夭夭见他如此恭敬客气,倒也不介意他唤自己一声“桃桃”,于是欣欣然地接过茶盏。

心说:看惯了潇洒恣意江湖客,偶尔与温文儒雅局外人独处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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