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与假象（1/1）
大妈略带沧桑，机械且单调的声音从叶寻最近的喇叭里传出……
“那我应该挑起什么？你又要我说什么？” 叶寻对着一直盯着自己的摄像头说道，希望它带了传递声音的功能。
片刻后，喇叭里传来呲呲声，大妈的声音终于再次出现。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你不应该的，因为还从来没有人能够从管理员的考试里活着回到学校”
“没错，就是这种机械式的声音”叶寻凝望着暗淡的天空，这讨人厌的声音给了他一丝安慰。
因为这说明确实有可能只要通过这场考试就能出去，从而不难解释为什么没有人能活着回到学校了。
当然这都只是猜测，按照纸条上说的，家人肯定不能有事，他也相信所谓的神真的有能力杀死自己原来那个世界的家人，自己也不能死，那么得办法让火车驶向第三条轨道。
“第三条轨道的人或许是无辜的，但是我的父母也是无辜的”叶寻再次转头看向第三道铁轨，脖子上绳子已经有点泛红，“没办法了，电车难题本就没有最优解，只有相对的最优。”
“我想让你将火车驶向第三道铁轨”叶寻对着摄像头说道。
“但我想撞死你”大妈这次没有犹豫，言简意赅，毕竟这也关乎这大妈的生命。
叶寻还想摇摇头示意，但无奈转头太痛了，只好冷笑一声道:“我烂命一条，本来就应该死，但是还不是时候，至少现在不是。”
大妈没有立刻回复，叶寻抓紧继续说道：“如果你想杀我，等我出去安顿好家人后，我可以去你家以死谢罪。”
“我现在必须杀了你”宿管大妈这次直接表明态度，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修饰。
叶寻也才肯定宿管大妈绝不是一个能够交流的正常人，只是一个执着于完成任务的机械人。
所以他现在有点焦灼，如果靠言语改变大妈的想法行不通，那难道真的就只剩下想办法脱离麻绳的束缚吗。
麻绳专挑细处断，但是他现在双手都被绑着，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先从手腕的绳子开始磨。
叶寻随手抓了一把碎石，朝自己手心划了几下。
这些碎石与其说用来磨绳，还不如说磨石。
电车难题之所以被称之为难题，就是因为每一个的选择都关乎着生命，而生命的价值是可以被数量衡量的。
这个时候功利或者道德就会占主导作用，然而眼前这个疯子已经给出了自己功的利答案。叶寻还能做什么？
如果靠自己的力量肯定不能挣脱绳索，也无法改变火车走向，那么……
当火车撞向自己的家人时，岂不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我怎么保护自己，怎么保护家人？纸条上的内容真的是对的吗？
叶寻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心想刚刚宿管大妈也说了，她一定要杀了自己，那么她留给自己的纸条按理应该是在误导自己？
叶寻接着想道，所以她是害怕自己会一开始就考虑牺牲自己成全另外两道轨道上的人？
他心里也清楚，若不是考虑家人，自己真的可能会这么做。
但这样一来又矛盾了，按照她机械式的思维只会想着杀了自己，那她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纵容我的初心呢？还是单纯地不了解我。又或者……
叶寻再次扭过头看向乘务员，自己脖子上的血液已经清晰可见。
乘务员有着标准的铁路工作服装和手里一把小刀，外加面无表情，完全不认识的脸。
比起相信是乘务员的留言，叶寻觉得还不如相信宿管大妈或者相信有自己看不到的人在暗中作事。
正当叶寻急得焦头烂额之时，广播里传来通知，火车进站还有最后五分钟……
5分钟……叶寻几乎可以肯定那个救援者至少需要半分钟才能切开自己的第一处绳索，手能动了后，自己再来切开其它地方一共至少需要1分钟。
叶寻很快想到，如果【规则】给予的救援真的有用的话，那么说明它给自己的救援时间必须要大于一分钟。
可是宿管只需要在火车分轨前最后一刻再选，剩下留给自己的时间几乎所剩无几，最后必死无疑。
叶寻又回想起【规则】，结合那张纸条，所有线索渐渐在他的脑海里合成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请问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叶寻对摄像头严肃认真地问道，“我很好奇。”
喇叭那边犹豫了一会，然后机械式地回复道，“我是学校的宿管，你不听话，所以我要杀死你。”
“你为什么会成为宿管”他继续问道。
在宿管眼中，叶寻现在已经失去了求生欲望，开始问一些不着调的临终问题。
“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明白的，这可是神的恩赐啊！”
似乎是因为神的缘故，每当叶寻听到她提起这个词时，她的语气才会带些感情，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神的什么恩赐”叶寻眼底带着一抹诧异，顿了一会后问道，“我是想问，我可不可以接受神的恩赐。”
“大胆!低等贱民，竟然敢打听主人的信息，我要杀了你!”
这浑厚低沉的声音如同汹涌的浪潮洗刷叶寻的听觉，隔着喇叭也能从中感受的到一股吞天灭地的极致愤怒。
“还好……她不能直接杀我”叶寻眉头紧蹙，喘了口气后安静了下来，将耳朵贴在轨道上。
这样能够更好判断火车到这还需要多久时间。
大概还有三分钟了……
“阿姨”叶寻把这两个字说出口后，给她时间缓了会再继续说道，“我记得，我刚来到这的时候，出于习惯叫了您一声阿姨，当时我看您的眼神像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现在能讲讲吗？”
喇叭那边没了声音……
等了片刻后叶寻继续开口说道；“阿姨，叫你一声阿姨是基于我保留的一份纯粹的初心，我并不想杀你，但是为了现实问题，我必须赢你。”
喇叭那边依旧没有说话声传来，但是隐隐约约传来一丝丝鼻涕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