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马可波罗好日子五星级酒店（1/1）
初到深真市的时候，在火车上的卫生间里排泄了四五次。
不是因为吃坏肚子，而是南北季节的差异剧烈变化，引发我自身体内热气如争气机一样的燥热调整，以适应从北方的春寒料峭，穿着薄羽绒服尚有一点微凉，到深真下火车坐在公交车里，热的我感觉衣服好像烙铁，贴在身躯上像烧饼被煎烙的“南北气候差”。
从小认为“地理无用”论调的我，第一次知道了地理也是很有用处的。
当我知道，地球赤道的经纬度中心线点就在离这里不远处的海南天涯海角市，而深真与这条线，几乎擦肩……
地理说：赤道地区炎热，极易生物繁殖，这里存在着地球上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生物种群……
我就很好奇的想：百分之九十五里……包括我了吗？
这天气热的我……
苍天啊！
要不是梅雨的到来，我怀疑遇到盗墓群体，有机会把我送进埃及金字塔，和那位传说中的木乃伊法老王、或者艳后……
向太阳，我们肩并肩！
……还好，梅雨来了。
淅沥沥的小雨，常常伴着太阳温热的光一同投射下来，东边太阳西边雨，这样的情景，在梅雨季节实在太寻常了。
有时候也会有“大雨倾盆”的梅雨样子，主要看天气预报里有没有台风。
这是台风天才有的事。
－－丢弃掉太热的外套。
我早已打听清楚，深真这个城市的气候宜人的简直让人惊叹，连除夕春晚那般北方腊月三九严寒凛冽的时日，在深真假如没有遭遇台风的袭掠，都可以穿着半袖的小衫，五分裤，沙滩鞋，在有着“城市花园”美誉的深真市里，任意工作、闲逛、驰骋，甚至还能跑去莲花山公园，那一片片望不见尽头的草坪里……踏个青。
初到深真，我有一种“热爱上这里”的感觉。
还记得我说过，我活的像是一个“冷血动物”一样吗？我的血液都像是装满雪花的冰河……
我自己的冷静，世所皆知。
我拥有可以温暖人心的能力，无论是我的设计、我的品德、我的微笑、我的作为……
可我温暖不了我自己，我没办法让自己活在那样子的“温暖”里。
我像人们口中描绘的“冻龄少年”，只是我被冻住的不是年龄，而是“心”。
这里的天气简直太棒了！
炎热炎热！我最喜欢这样仿佛少喝一口水都能使我中暑昏厥过去的炎热！
这感觉让我有一种，活的格外真实，息息入肉的曼妙滋味。
－－当然，事实依旧真实血腥的近乎残忍。
我没有钱。
仅仅两千多元，就是我此行全部的身家。
就像钟表秒针不停旋转的倒计时。
若是我不能在这些钱花完之前，找到且稳定住我的工作与生活，那就等同于这一次的“闯荡”失败。
将迎来和去年紫禁城行，一模一样的命运。
新纪元06年梅雨季，我已经即将二十四周岁，不年轻了。
不敢再任性花钱，我租住到了“床位房”的青年宿舍之中。
“十元钱一天住宿费，四张床位一间，不能做饭生火，电量用大在补钱，有公共淋浴间。”
我放下行李箱，这是我花两百多元在家乡银座商场里买到的很喜欢的小箱子，讨价还价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才讲价下来一点点便宜。
没办法，大商场里很多商品柜台是不打折的。或许家乡人市中心长大又年纪小，极少死皮赖脸的缘故，才便宜了我一些。
兜里连回家的一块钱公交车钱都没有了。
营业阿姨试探着问我，“要不要多打折一块钱？”
我摇摇头拒绝了，感觉像是她知道我已经一块钱都没有了。但已经够便宜我的了，我想。最后这一块钱的困难，我能自己克服。
我从市中心走回近乎郊区居住的家，走了近乎一个多钟头。
拉着行李箱，孤独的，满意的，喜悦的……
这个让我很满意的行李箱，真的很结实。
出门找工作，楼下十块钱一份的快餐，排着一堆人在等着买食，感觉像是不要钱似的。
可在我眼里……好贵啊。
我的钱可真的不多。
首先去人才市场找工作，因为是我国最繁华的四座城市之一，且是其中最年轻的一座城池，所以来这里打工的“大学生”特别多。
几乎天天逛在人才市场里，两三个月才能找到一份工作，就是来深真务工的大学生的真实写照。
我可没有什么大学学历……找工作岂不是更难？
天天被这么多大学生围着，谁能不烦躁？
我就算有工作经验，学历又不够那里（人才市场）的要求，招聘人员真的会有兴趣听我把工作能力经验等等讲完？看我的作品？
我怀疑……不能！
何况，就算能也没用。两三个月才能找到一份工作……
我只有两千多元，住宿三百最少一个月，吃饭、坐车……根本不够，何况找到也凉了，我钱都不够支撑到工作满一个月的一个月后开资。
必须改变应聘策略。
毛遂自荐……我的年纪已经不那么合适了。
因为这种方法找工作不够体面。
但没办法，为了闯荡一个对得起我努力和辛苦的未来，再折点脸面也无妨。
所谓虎一样的脾气，我早已经差不多忘光了……
服务行业的微笑与谦卑；艺术家的骄傲与善良……这些才是我如今“虚伪”的样子。
那个只懂得乱吼乱叫、冲动起来还容易打人的“虎模虎样”的我，谁还愿意搭理呢？……我自己是没那个功夫理睬那个样子的我。
在离出租屋不远的一间还算门庭宽阔的家装公司停下脚步，尽管心里对“家装”能否养家糊口，甚至能不能养活我自己秉持强烈的怀疑心情，我还是走进去试着找工作，顺便打听一下有没有固定工资、固定工资几何？
作品还算凑合，没什么问题。经理面试我，必定只是家装……那些能力我早已在近乎无止尽的对专业反复磨炼、操作、探索、作业的几年里，融会贯通。
艺术程度，我不见得高，但我的作品集里，至少很容易看得出我的设计风格，是“温暖人心”的好设计主义。与另一种完全屈服商业好像与这世界一切合适背道而驰的庞克风设计主义，有着本质的不同。
经理是女性，年纪大我七八岁吧，对我审视的目光里，认真说：“底薪一千五，转正最多能开到两千。提成没有特别高，因为底薪不低。”
经理说完，安排一个男设计师，也是容貌帅气阳光的男生，和我介绍具体工作内容。
室内设计师是专业人士，没什么南北太大工作内容差别。所以，基本上也就是和我谈心，熟悉同事关系，努力更融洽的相处。
男设计师对我说：“我们终究是室内设计师，是半个艺术家，活的要差不多体面点。两千底薪，不算太低，可在深真，也就只够租个房。我就在这附近租的房子，两千多一点一个月，……提成不固定的，基本上也就够个生活费，吃吃喝喝，一个月一千五百元那样儿。要是谈恋爱、约会、买东西……你有想过，进入咱这一行的未来吗？……我家还算是有点小钱的那种。”
我知道，这已经是四大城市的家装室内设计师标准模样。
是的，我成功了。我的综合能力达标，已经完全可以做到在四大城市这样子繁华鼎盛的环境里，做一名合格的家装室内设计师。
可是，赚钱的数字，也已经是基本算作“可持久性稳定”的标准努力工作结果。
我一个外地人……是啊，这些钱只够我租房和一个人的吃喝生活费，捉襟见肘。
恋爱呢？结婚呢？生孩子呢？买房子呢？买车呢？存款呢？
我没有结余，也没有余力……那，我还有未来吗？
我已经很满足这样子的收入，已经差不多超越了我做音乐厅服务员的收入！
可，我的未来呢？
我是男人，不是女孩，我需要足够的“结余”，才能支撑我的家业，结婚，成为丈夫，父亲，甚至爷爷……
我心又有点微凉……
“别讲了，走，陪我去逛街。你也一起去。”一名年轻的女设计师走过来，打断我们谈话，同时也邀请我去逛街。
室内设计师这工作有一点好，半个艺术家，工作从来不用太守时，也不存在被人扣迟到早退的工资。
至少我那会儿还可以这样。
奉天海天就有一个家装资深设计师，每天下午一点以后才能到公司上班，偶尔还会下午四点钟才到……虽然我们很可能下午四点三十分就会正式下班。
最经典的一次是，公司老总的亲戚同学找来要求这位资深设计师设计房子，从早上八点一直等到下午四点，结果等来他一句：昨晚喝多了，今儿我不去公司了。
老总简直气疯了。
之后也很简单，来公司后，遭遇老总谩骂的资深设计师用力举起狠狠将当时还是大脑袋的台式电脑显示器砸摔在地面上，对那老总说：“我不干了！”
当然，北方人脾气都很火爆。老总说类似我同学来找你设计房子是给你脸，你一点面子不给我之类的。
又恐吓说：你要是敢不干，你设计还有一万多元的设计费工资，你也别想要！
结果，那资深设计师，还是牛哄哄的走了。
就一句话：“这点逼钱，我不要了！”
……那时候做室内设计师就是这样，因为都是“专业人士”，圈子内的体面看的比较重要，必定都是在圈子里天南海北的混着日子。
至于装修公司是哪个，老板是谁，根本就没人在乎。
开资吗？生意多吗？福利好吗？－－装修公司和老板，对于我们这种专业人士而言，就这么大点儿价值。
简单说，艺术家与商人的区别。室内设计师再庸俗也是半个艺术家，而装修公司老板再看起来气质儒雅也不过就是一个“骗子满地走”的商人。
－－类似夜市的地方。
第一次来深真，一切都不熟悉。
女设计师拉着我们逛街，小首饰、衣服之类的，最后请我们吃个路边摊小吃，算是答谢我们陪伴的谢礼。
吃着特色小吃的她，忽然开口对我说，有一种落案审结的态度：“和我谈恋爱，明天上班后，搬到我那儿去住吧。刚来深真发展，都不容易，我也一样这么过来的。之后赚钱咱们一人一半花，共同把设计做下去。”
“……”我没说话，愣住了。
不是感觉羞辱，而是受宠若惊……
我何德何能，为什么这么漂亮又肯努力工作的女孩要对我好呢？
她应该和已然功成名就的男人在一起。而不是我这种所谓的“黑马、潜力股”。
死在发展路途上的黑马，这社会上比比皆是。在我眼里，和没出息没本事的男人，没个鸟样的区别。包括我自己在内。
只有努力努力直到功成名就，才算有资格说一声，老子是成功人士！
在此之前，有没有底蕴本事，都是垃圾！一地垃圾！
－－我一定不能迷失自我，不可以因为自己自觉努力有了些许成就，就可以利用女性，赚取利益。
如果真心与她成家结婚还好。
可事实上，我还没有成家的打算，我一心先立业，再成家。
爱情我还根本不懂，至多懵懂。二次恋爱也告诉我，一个穷人再努力拼搏，也不可能被女人接受“陪伴在漫长岁月里”。
被背叛、被出卖、被人当做“推屁股”的人，任意嘲讽辱骂陷害甚至暗算毒打，都是想当然的事情。
一旦成为“专业人士”，最需要防备的就是那些所谓的白领和灰领意识，他们不会尊重你，只会利用任何东西来毁灭你，仅仅因为他嫉妒你。而女人，永远是最可以被利用的一环，与你恋爱的女人，想要迫害你，也实在是轻而易举。
好女人这样稀少。
我不能打扰了属于她努力辛苦后应该获得的幸福。
……既然我只能靠和女人成家才能共同搀扶着完成“家装设计师”的一生。
那在我还不想成家之前，我选择暂时性、半永久的退出。
我灰心丧气的回到十块钱一晚的床位房，今天忙了一整天，工作算找到了……也算彻底搞丢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家装已经被封死路径，只剩下工装……这个号称赚钱少、工作时长漫长、经常义务零薪加班到深夜的室内设计师之路……也不知道好不好走。
－－次日同室“邻居”问我，找没找到工作？
我也就只好说：找不到……
“是啊！深真这里工作不容易找。别人两三个月才找到工作也很正常。你也别灰心，别着急。”
“你看到住在那个床铺的哥哥没有？”
我摇摇头，其实我回来除了睡觉，这还是第一个上午大家闲聊。
“你往窗户下看看，买盒饭吃盒饭那个，穿白衬衫，拿公文包那个……你知道他去年是做什么的吗？－－他是手下有两百多工人的大老板！”
“之前都是豪车美女的日子。去年企业破产，老婆跑了，钱也没了。如今天天住在这里，十块钱一晚，一天只吃一顿饭，拿着公文包天天跑出去四处找曾经的关系，想要东山再起……他嘴唇有时候都是紫黑色的，开着口子，……咱们深真热，他舍不得花钱喝水……但我相信，他早晚能混起来东山再起的！这，就是深真精神！”
我听的几乎目瞪口呆，就算我还不能确认那个“一定会成功的男人”究竟是楼下哪一个？
但我发现，与他相比，我曾经的刻苦，显然还不够。
只是家装设计师路被卡住，因为我不想活个盲婚哑嫁的一生，要把爱情研究清楚，找到婚姻幸福法则类似黄金比例一样的准确函数以外。我还有其他设计师之路可以探索。
说绝望，这条路走不通？还太早太早。
我知道生意人有着满嘴谎话的特征。可是那脚下辛辛苦苦远超常人付出的路，也是显而易见。
我还真不清楚，假如我也有过两百多人的大企业，忽然破产下岗，身无分文，老婆跑路……
我，还站的起来吗？
能像这个男人这样，中年四十多岁的年纪，天天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请求一个机遇、一份工作、一个可以东山再起的罅隙。
“哎！要是他能长得帅点，再年轻点，可以去夜场做鸭子……有很多富婆喜欢这种肯努力发奋一番事业的男人，他老婆反正也跑了……还是有机会东山再起的，富婆都有钱……可惜。”
宿舍里弹着吉他的室友，对我无奈笑笑，接着说：“在我们广粤这边，笑贫不笑娼。我现在就是没有过事业基础，不然我就去做鸭子！富婆真正喜欢的是这种鸭子，那些小年轻儿……不太行。”
意有所指？我的确做过小生意也研究过正统生意经，赚钱论。
但我选择沉默。他不明白，我01教育长大有着一条看不见的铁律，不能利用女人赚钱。
他见我沉默，接着说：“我现在偶尔跑龙套，混个生活费，运气好能做个明星或者演员。咱这边挨着香叶市近，周氏导演等大牌偶尔来这里拍戏。龙套就是指临时演员，有时候一天给两百块钱，有时候只给一两顿盒饭，在遇活儿，不好说。但怎么也算混个日子。然后慢慢寻找未来。－－对了，你去吗？你要去，下次有活儿，我喊你一道过去。”
我微笑回应，不置可否。
是啊，也算是一条路子。
可我一直都回避“青春饭”这种只能年轻才可以从事的事业。我认为演员就是这种。
怎么说呢，我需要成家，不能一直逃避这个问题。可一旦成家就要有养老婆养孩子的压力。
若是青春不去踏出一条可以持续一生的稳定之路，到时候青春告结，妻子或许还可以改嫁，可孩子尚幼……我的生活就未免太惨了些。
总算是个专业人士了，室内设计师，也没多光鲜。但好在，这是一条可以被人尊敬的路子，赚钱只要能活下去，未来总会有。
只要我不停努力向上，最后达到贝聿铭的高度，那么无论个人成就还是与钱有关的养家糊口之类，都将迎刃而解。
男人，唯有不停努力去工作，去向上，才能减少对结婚成家传宗接代的恐惧。
跑龙套？不适合我。
还是在出门去找工作，两千多块钱……什么都做不了。
接下来出门找工作，无头苍蝇的感觉。
还好想起有“黄页”这样的企业电话簿，里面还有对应的企业资质和注册资金，比如五千万，一千五百万，五百万等等。
如十万元这种，都是信息咨询类服务的企业。
还有很大可能是“皮包公司”。
皮包公司是一种比喻形态，基本上等同于“骗子公司”。
无商不奸，但总归有“诚信结构”能找到规律，可以局部信任。
皮包公司往往毫无可信任的结构体，比如我这种衣食尚且不保的人，只要愿意，都可以用点花钱的小手段，成为如此一间公司的“总裁”。
这种骗小女孩的伎俩，我也听说不少。
小女孩，爱慕虚荣，往往随便如此骗骗，就可以开房上床做爱，运气好人品差些，还能骗色又骗财，混点零花钱花，从她口袋里。
我对此类泡妞术，倒是没什么兴趣。
这种企业混好了也就这么点好处。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
要是十七八岁，还或许可以打工进去寻个刺激玩玩免费的妞，顺便嘲讽下世态炎凉，一群傻逼美少女，不是爱慕虚荣么？自命清高么？要活的小资虚荣吗？活像成功人士却只需要岔开腿么？
做梦去吧！－－被骗到倾家荡产才是你唯一的下场！
感觉像是色狼里的“卫道夫”。
当然，我没这种机会了。
嘲讽女性的爱慕虚荣，惩罚她们以色戒，还是留给其他男人吧。
我求生，已然要百分百去努力人生了。就算要加入惩戒大军，指导女性纠正她们思想，至少也要等到我功成名就以后……
几个钱的包养，可以毁了一个女人可能会幸福的一生。这种事我感觉自己也熟。
人生也就这样，就像温水煮蛤蟆，女人哪怕变得越来越蠢，也不符合“女子无才就是德”的美誉。
倒是结婚人选？
事实上这种女性，通通不合格。
尤其类似专业人士、艺术家、正经人这类男性，对结婚伴侣的选择，是近乎苛刻的标准。
所以有没有功成名就都好，基本上，大多都称为“单身精英”，也有人称呼为“单身贵族”。
世界级成功男士，三年才做一次爱的标准……很显然，婚姻是否存在，根本不取决于妻子，而是孩子。
妻子怎么可能长期守活寡？
我很清楚，我必须事业才能给自己和家人未来的特征。
所以我一开始的取舍里，就把“妻子”设定为附属品。就像馄饨里的胡椒粉，有呢添些滋味，没有也能平常的吃食。
至于孩子？
结婚两三年，有了孩子后离婚的家庭，大有人在。只需要在自己决定好要孩子，传承知识与家业时，再寻找如此妻子便好。
瞧，深真给我的改变很多，我是那么的了解“她”。
深真也是号称男女比例1：7，每个男人只要愿意，都可以称为“韦小宝”的地方。
七个妻子很花钱么？
韦小宝也没有钱的……
只要够浪，每一个女人相隔时间够长，都可以拥有足够暂时的“经济力”，讨男人的一时欢心。
深真，是男人的“梦想之地”。
这就是为什么有很多男人，即便破产，老婆跑路，也豪无所谓的，可以继续人生，勇往向前的“真实模样”。
这可是和“小城市”出生的我，乡土观念里的“传统家庭人生”，有着本质的不同。
小城市里的我，感觉人生就是娶一个老婆，然后患难与共，吵架拌嘴，找份管它几毛钱收入都好的工作，然后一起混着，没钱也无所谓，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缓慢生活，就那么一直持续着，从差不多十八岁恋爱开始，成年找份灰领工作，接下来就是结婚成家，有没有钱也就那么活着了，一直坚持到退休，五六十岁那么老，再领着退休金遛弯儿，或者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嗯，孩子被踢出去成家啦，就剩下老两口子热炕头的看着电视里的肥皂剧，打发时间，直到没了时间能打发的寿终正寝。结束一生。
老婆要是一味任性胡闹，都可以卡住男人的一生，气到心脏衰竭。
在深真，这都是不存在的事情。男人在社会上，没人会教你本事，领你入门，能干就干，干不了就滚蛋。
深真很现实。
对女人也一样。男人也没工夫去教导女人，吵架纠正女人的思想。
你再怎么嫌贫爱富都可以，我要泡你的时候，你要的样子我都有，反正这可是“流氓多日狗，骗子满地走”的时代。
但你若真想成长？那对不起，我们深真的男人，没那个时间！
要知道，我们的工作时长里，还包括了陪客户或者被客户邀请的“花天酒地”的生意时间，以及此后保养自己头疼身子酸等的按摩时光……
除去睡觉，我们能回家的时长，屈指可数。
就算只是睡觉，我们也未必能保证每天都有“八小时”。
－－有人说，可以在深真生活两年的人，走到国内的任何城市都能够活下去！
因为这里的世态炎凉，简直冰凉到令人发指！
还好天气很热，我很喜欢。
属性冷血动物的我，似乎天生就适合这种“世态炎凉”之地。
－－通过黄页，我找到一家甲级企业资质，注册资金一千五百万的大工装企业、施工单位，华南企业。
打电话给常务总经理办公室，黄页里只有这个。
在此之前，我还给诸如航空设计院一类的地方打过求职电话……
虽然都是“工装”，也就是工业设计……可是航天和建筑……哎，我进去前台聊天询问的时候，我怀疑前台接待我的小美女，一定是懵圈的，琢磨：这是哪里来的奇葩？
只是建筑类专业一定没办法从事航天类设计工作么？
不能是完全否定啊，万一也有能做到“偏门儿成这样依然可以成功到飞起”的妖孽呢。
－－好吧，那个妖孽一定不是我。
我得到赏识，进入到华南企业工作。
常务总经理是一个从魔都来到深真，始终跟随在董事长左右数十年的女经理，姓王。
王经理待我十分友善，即便我的设计实力在这间企业里可能只能算“惨不忍睹”，但还是愿意给予我实习期的机会，三个月实习期，合格录用，不合格则会下岗。
这是一间“叶姓”家族企业，同村文化，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
叶姓人士在公司里基本涵盖所有，我好像是几十年里，企业招聘的除去叶姓的第三个还是第四个“外姓人士”。
我千恩万谢的感谢过经理给予我的机会。
试用期尽管只有一千五百元的收入，但实习工作的地点却是烟草公司的大楼，“马可波罗好日子五星级酒店”！第四层这个主要楼层段，造价五百万的工程项目！
主设计方案还是“新加坡名设计工作室”的设计作品。尽管概念图无法百分百应用施工领域，但这样的参与经验，已经足够我朝着工装设计，踏下坚实稳健的一步！
反倒是企业是谁？老板是好是坏，对我们这种“专业人士”而言，是无足轻重的事情。
我们是面向社会的专业能力的专业圈人，你工作的企业牛逼与否只能作为行业参照，你的作品和参与作品（非主设计）的“地标程度”，才是决定职业未来的重要依据。
在厦岗租了一间老旧楼房的单间。五百元还是四百五十元来着。
感觉很像《少年阿宾》那里面形容的那样环境。
只是我也没时间去浪在女人的肚皮上。
然而本地的生活，我倒是很喜欢的沉浸其中。
第一次住在这样打开窗帘，看见窗户与对面楼的距离只有半米宽窄，随便探个头，就可以看到四周其他楼窗户里“女人们生活的画面”，诸如胸罩、内裤等晾晒。
如我这种胆子大自认为轻功好的，完全可以扮演一下“探花贼”，在得到单身女孩默许后，爬进对方窗户里，然后窃玉偷香……
当然，这样的特征下也要担心“防贼”，必定入室偷窃也算是地区特色之一。家里尽量不要有贵重物品。一旦有，千万要锁好门窗。
这都是深真入乡随俗的地方特色。
住进去后，我又想起“没有着落的爱情”，这玩意学习的困难度太高，根本就找不到书籍和类似的智者去探求请教，何况需要真实案例的成功人生样板……
唯一万幸的，就是支撑我“爱情”根基的电影里的YOYO马扮演者阿sa，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香叶市。
我已经距离她很近啦。
在工作单位里，主要工作在五星级酒店的施工现场项目部。
A0蓝图设计图纸，好家伙，一叠厚，还是新加坡的设计方案？
我虽然在家乡曾经去韩氏的设计工作室做过两天绘图员，接触过一点工装施工图纸，可这会儿看这套图纸，还是觉得，要读懂它的难度极高。
可不读懂不行。
项目经理叶工需要读懂图纸来验算统筹材料等施工经济支出，五百万而已，可没有很多，花超额了，可就项目部整体完蛋，不仅仅丢人，还可能丢工作，甚至背负上“工作失误造成的逾期罚款及质量错误造成的返工材料支出”等欠款，这东西一般会由企业背负，然后按着比例逐月工资里克扣，若玩砸大一点儿数额，这辈子工作算是稳了……老老实实在企业里工作一辈子吧。不会下岗的，不然欠款谁还……
我需要读懂图纸，就是因为概念图无法实际施工，甚至有不少地方的建筑楼体出现不规则“障碍”，所以我需要补充设计局部，保证整体设计风格，同时出具施工图纸，将准确工艺和细节完整不差的记录其中。
一旦造成施工错误、设计错误等问题，那么造成的无法准时完工甚至逾期＋材料拆除再返工的额外损耗……
我最轻的下场就是“当场下岗”，至于努力这许多年的设计专业，基本上……可以被通报“除名”，彻底拉黑在“室内设计专业圈”，这种严重性错误，直接会毁掉专业人士的一生。
专业人士最怕的就是诸如此类的专业性错误，而不是什么老板或总经理。
我和项目经理叶工（工程师的简称）整天就对着图纸发愁。
我也混了个“张工”的美誉。
叶工经常对比现场后和我说：“这图纸跟现场根本不对！有些地方根本就施工不了！都哪跟哪儿啊！照这上面施工，还不在赔死我！”
……后来叶工遇到父亲在家中“老去”，请假奔丧。
项目部正在招聘新的经理。
而现场，除了小叶这个土木工程系第五年实习过来的新人资料员，就剩下我一个人“面对图纸”。
那会儿，我都住进了“工人宿舍”，面对着拉着蚊帐还有二三十个蚊子能够钻进来的现象。
现场项目部也住了几天，用水桶接水泡脚，一边泡一边研究图纸，好家伙，那蚊子，都能够潜入到水里面吸我的血。
往往研究个半小时左右图纸，感觉水下面腿脚有点痒，再去细看，至少五六只十来只蚊子，就趴在我水里面的腿脚上……
蚊子个头都够大，但没到传说那种会叮死人的马蜂大小程度。
我感叹，这海边的蚊子就是了不起！又大又会潜水。
可是工作还在继续……
经过如此几天和现场打更部与施工工人部的同宿同工，也算基本被看清楚我的人品行径，接下来，负责现场的工头也就不把我当外人，在少了项目经理的项目部里，直接把我当做“项目经理”了。
对我说：“你别老跟我说，图纸上有图纸上有，照着图纸做就行！我问你，一旦施工出错，那材料、人工、返工、补料，这些钱，到时候谁给出？！”
显然，一开始别人教我的说辞：“你就照着图纸做就行，这不画的很清楚吗。”
清楚个几把吧！……我想这会是工头心中的潜台词，同时也可能是我的。
没办法，这图纸，新加坡那边还有点另类标注，关键是，就是本身，哪怕是国内设计院出具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看懂吃透的。
何况概念图本来就是表达六到八成设计作品的施工范本，和实际施工与设计冲突本身就有着不小差距。
想要吃透图纸到，任何一丁点细节都不允许模糊，必须绝对准确……简直就是吹毛求疵一样精益求精的工作内容。
心里面偶尔会有一种：赶紧下岗，这活儿你干不了，没了项目经理你更可能会完蛋！一类的感官感觉。
可我知道，这是我朝着工装设计师发展，必须迈出去的坚实一步！
成功或者成仁，努力后才知道结果。
接下来，我不停的研究图纸，然后跑去甲方的设计师办公室去求证模糊处，仗着年纪小不耻下问，还有外面谣传的东北人都是“杀人犯”一样的大流氓样的潜在恐吓。
被人嫌弃我就沉默；瞧不起我，我就微笑；告诉我这会儿没时间，我就熬着时间守着，要么隔一会儿一来，四层楼我上蹿下跳，一天不知道要来回跑多少遍。
最后给甲方设计师都给整没招了，必定图纸问题照见实际施工，事情可大可小，谁也不想因此结束专业生涯，这可比得罪个什么装修公司老板问题大多了。
后来他们也开始打电话致电或发传真，将包括我设计出的立面图施工图等，发送到新加坡设计院，由新加坡总设计师来参考把关。
直到后来两三个月后，逼到新加坡设计院派人来我国出差，专门现场解决实际施工对应的设计冲突问题和把关。
感觉……快把新加坡都给逼疯了。
就这样，我步履艰辛却无比坚实肯定的一步一步，一天一天去努力向上，在工头一次又一次拿着图纸找我拍板定方案的过程里，摸爬滚打的在一个多月的时光里，总算将建筑蓝图吃透……也在此后迎来了新的项目经理，结束我“单兵挂帅”的尴尬局面。
我的努力得到了不仅仅自己单位的认可，就连甲方高薪特聘的湖北省七十多岁的老叶工（工程师），都在开会时满意的对与会人员说起我：“就算小张工再怎样优秀，全能！也不可能独力完成所有项目内容和责任！但有关小张工，我还是满意的。”
这场会议因为我们项目部始终项目经理缺失的问题，特别邀请了我们的常务总经理王经理到场开会。
我呢，也因为这场会议上被认可的良好表现，提前转正。接近两个月，算是距离三个月实习期满的优异表现。
后来，一个月后因为表现优异，常务总经理王经理又在董事会上开会主持给我增了百分之二十的基础工资。
同时，我不仅一张工资卡，我还有奖金卡（绩效工资卡），最初一次绩效奖金是三百元，后来不记得了。
那时候一直都在努力工作，根本对金钱毫无概念，有就花，花完就……好像工作时太认真，没缺过钱……
嗯。
转正后的待遇很好。
我们早八点工作，中午十一点四十分休息，公司会给我们提供美味的盒饭，以客家餐为主，客家茶很好喝。小叶还说过他们自己家现炒的客家茶更加美味。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母亲买的面粉在油锅里炒干粉，这东西拌上热水，就是类似黑芝麻糊一样的面糊，放过糖，甜滋滋的，也很好吃。
但客家茶不一样，口感更好，那是类似薄苛的充裕植物草本新香口感的饮品，不仅味道清淡美味，还能防止中暑。
要知道，下午可是两点半才上班，漫长的中午休息时光，出去玩一玩休息一下，顶着大太阳，可是很容易中暑的。
下午两点半回来，基本就要去甲方开会，顺利三点半左右可以回来修改下图纸或跟进施工，不顺利就可能四五点钟才开完会，直接准备傍晚四点三十分下班回家。
但若有修改图纸和跟进施工，就只好义务加班。
现场偶尔也会有突发情况。
像工头的大老板家里男孩也在这里偶尔过来学习现场督导施工，混经验准备来日继承家业。
这种纪元八十年代就来深真发展的工头一般都很厉害，但赚钱未必特别多，他家也就一千多万。男孩总喜欢和我谦虚的说，商场里一间店铺，都可能要一千多万的本金才能购买。
所以呢，我俩一样，都是“穷人家”的孩子。
我很感谢他的心意，但是哈……其实咱俩家穷的境界，不太一样。
一次他来现场，傍晚我正在修改图纸，出图设计，完善施工图，再发给工头一份以确认的刚开完会的加班时间里，他来了，一脸天大委屈样的和我说：“甲方批给我们用的电梯时间段，被楼上的温州企业给抢走了！他们也拿了一张同样时间的条子，上面都有甲方批准的印章。电梯不给我们用，我们的材料上不来，工人要施工……没有材料……我……”
当时项目部人都走了。一般加班这种事儿，只有我一个人。
我点点头，放下电脑：“知道了。别急，我陪你过去。是我们的电梯，必须给我们。”
下去现场后，其他公司的工头很自然的就和我吵起来了。
这很正常，现场我们都形容为“战场”，人和人之间谈话在强烈噪音环境下就跟大吼大叫一样。
吵呗，东北人也不在乎这玩意。
呼呼丫丫的，对方四五十人还是两三百人把我们围住了，具体人数记不得。
“告诉你！我不怕你！”对方这么多人，的确不用怕我。
我记得有听二王爷（董事长的亲大哥）说起过：温州帮在深真很凶，这个“兄弟单位”的传闻里面可是死过三五条人命，就算我们企业可以不怕他，也需要充分的尊重。
至于负责一二楼主体项目的公司，干脆就是连惹都不能惹，因为那位偶尔过来的项目经理就是当年出兵一个师建设深真的师长！
温州帮的话……讲讲道理，还是顶得住的。
“你不用怕我！你怕甲方就行！我们这是甲方正式出具的电梯使用单！”
听说施工民工很多身份证都是假的……
嗯，有时候觉得，是不是儿时曾被培养为虎，一辈子都躲不开这般类似的“战场事件”。
男孩躲在我身后有点害怕，紧张的告诉我：“我已经给我爸和公司打电话叫人了。总经理已经知道。我爸那边紧急调了周边工地里的工人过来！你再等等，一会儿人就到。现在对方人太多……”
－－我听完点点头，忘记是否在保持微笑。
反正最坏结果也就那样，倒是没什么好怂的。
讲道理还是要讲。
最后对方不知道谁“说服”的那个班头，他用力一挥手转身，说：“电梯一边半小时！我们（你们）先用！”
其实吵架里我也没听清他说的是谁先用，反正感觉都一样。
一起埋怨几句甲方放行条怎么这么尴尬，撞衫扑街的。
也就过去了。
我看他和其他在场的自己这边工作现场的工人神情都很平顺，缓和下来，知道这个方案大家都很满意。
－－后来，还有一次，男孩父亲开车过来，临走时给我硬塞两百块钱现金，说是本来要请我吃饭，但是没时间，让我自己吃。
当时心里有两种感觉：
一，要么请客去吃饭，要么把两百块钱推开，给钱有什么意思？
二，做人要懂分寸，人家是身家千万大老板，还是五十多岁的老工头，你一个小小年纪的新晋员工，有什么资格被人家请你吃饭。拿着两百块钱接受好意，自己吃吧。
－－都是感觉，类似如此。
我选择了后者，接受两百块钱。
次日上班，二王爷在项目部里瞧着我，揶揄的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收了别人的钱，这工人看你还怎么管……”
我沉默，无语。
虽然项目部里除了管理材料贵重物品等的二王爷，只剩下后来的项目经理王经理、资料员小叶，以及我。
总项目经理叶工还在为父亲服孝守灵中，没在现场。
但我很显然的听起来，这说得就是我啊。
我无语，而且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工人自然该管一样管。
很快，我就在工头又来找我提出实际施工，图纸不公的问题下，跑去现场，路上发现确实有些施工地方，似乎施工错误，准确说，是施工工艺不规范。
五星级酒店的施工标准是施工图怎样描绘怎么施工，不允许灵活作业、偷工减料、或投机取巧。
这件事骂完，很显然标准工艺有点费钱。
没几天又招来给我两百块那位工头父亲在项目部旁边屋子“施工部”里面的大声咆哮，非要打死我不可！
二王爷看着我抿着嘴不出声，感觉在笑。项目经理王经理是从贵州过来深真的家乡黑江省人，同是东北的，算是半个老乡，这会儿也没客气，直接笑开了嘴，坐下来看我热闹。
小叶和我关系还不错，别看男孩学历高，可待人谦虚谨慎，倒是蛮讲究的，选择了背对着我……
我也没招，只好坐到距离门口最近的办公桌上，等着呗。
我其实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但也无所谓。
自然，我不可以主动惹是生非，但也不至于怕死逃跑。
为了避免可能会伤及无辜，我坐在最靠近门口的办公桌上。
那边和我关系比较好的，负责现场施工的谭工头在那边劝他，抱住他。
好半天，才算止住脾气。
我呢，听完整场。
－－关于此类扯淡事情还有几件。
比如转正成功后，公司给我安排去五星级疗养院麒麟山疗养院去“体检”。
那里有前任老江的一套养生别墅。为此还有人谣传我找工作及工作成就都是他提携的缘故。
不确定，可我就觉得呢，这么扯淡的事儿，能信的人我也就只会选择躲远点，脑子恐怕有病。
在那我就清晨在河边练易筋经时，看到河对面那别墅有持枪站岗的卫兵。
也不止我一个人去体检，感觉像是奖励旅游度假，玩了两天一夜。最让我惊奇的是单位文员美女小佳，容貌极美身材超胖的她，竟然换上泳衣后，一个窜进游泳池中，身体灵活的就像是一只泥鳅！
我这旱鸭子“啪”一声整个人平板砸水里，用脚点着水里走路快过拿手脚去滑的，简直惊讶至极。
这么胖，怎么做到的？
“我爸是管理水库的，从小在水库里长大。”
原来如此啊！
人家是童子功出身，我说这水上功夫……
我陆地功夫还行。
体检时，有个经理嫌我下车关门声音大了，不乐意。后来他的小徒弟？一个年纪可能大我一两岁的壮硕青年，介绍说他练过柔道，还要我跟他过两下……
下马威？
我也懒得拒绝，假模假样的伸出一只虎爪去抓他肚子。
他上面柔道姿态的手抓住我上面的手腕。
下面腹部左右的手抓住我的出爪手脖。
没变化了，只剩较力。
刚开始半斤八两，当然，持久力还都差太远。
大约三五秒钟，我忽然感觉对方力量似乎有异，而后我的下丹田位置，自初中练成后就感觉毫无用处的丹田之气，猛地被勾引一样，抖动起来，随后跟着我平日易筋经习练的后背督脉爬上脊椎，接着汇聚胸前双肘，猛地一抖，就见对方这位精壮的柔道男，尽管没有摔倒，却也噔噔蹬蹬后退了十数步。
他若不是马步沉稳，很可能因此摔倒。
我有点脚尖点地的最后状态，一步未动。感觉有点像出拳后的李小龙那种嘚瑟感。
我们项目经理王经理坐在沙发上拍拍手，说：“恭喜我们公司迎来一位虎将。”
我最初“虎将”的名声，就是由此来的。
接下来，公司大摆宴席，在公司旁的高档酒店宴会厅，排席四十席，十二人圆桌那种，座无虚席！几乎宴请了华南企业、叶氏一族，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到场，为了庆祝重要的事情……顺便恭喜我成为荣耀的华南企业一员。
当时记得我被总经理等提议要去每桌敬酒一杯，我都有点惊傻眼……四十杯？我这酒量……
还好后来说也可以改成啤酒，我才幸免于难。
－－还有一次我把董事长亲戚，负责采购材料的材料员给骂太狠。
那时候好像是因为在现场我不小心碰到什么硬物，手划破出血……我这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看见自己流血会有“狂暴症”，那时候的我有一种想要粉碎一切“看不顺眼”人事物的冲动。
后来是一次和我母亲吵架，我拳头打碎了镜子，流着血看着我母亲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她脸上一股邪气，所谓的冥顽不灵听不进去别人劝说，总像是自己要作死的母亲……我那时候忍了好久，下决心，才没把“如此面目可憎的母亲”当场打杀的。
对，我流血后，看人有一种看待尸体的错觉。
要不是因为家中独子给母亲尽孝的缘故，我还真没改过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惹出来的小毛病。
当时我还跟小叶事后说：“我一流血就容易发狂，你遇见了离我远点。这脾气不好，我在有机会改掉它。”
虽然古时候有狂战士管这种觉醒叫做荣耀，可现在可是和平时代，我也不是当兵的，完全用不上啊。
……也许就因为这毛病，所以有关材料的事，我对材料员的口气有点凶了。
嗯，和后来母亲那次可不一样。材料员叶哥在阳光下很俊郎，是从头到脚给人干净感觉的人。
我母亲那次感觉就跟恶鬼缠身一样，她脸上是浓重的黑气，甚至都有点重影……
不过那种看待我也和“死人”差不多少的气势，倒是让我能压抑住我的狂躁……
（其实不能，我牢记这是我母亲，从小爱我照顾我的亲生母亲。然后后来废了很大功夫去打磨，才基本上算是磨掉自己的这个特征脾气的。当时最本能的感觉是这个女人很危险，必须杀死！……如此的意识。）
荒唐的事情还有很多。
－－伤醒后，也有点后悔自己那么冲的脾气。
可就像我发脾气说的那句：“我为了工作，我谁不能叼？我谁都能叼！”
其实，主要还是工作的缘故。工作要认真，难免会得罪人。尺度……
那会儿站在烟草大楼顶端，手机信号和短信能接收到：欢迎来到香叶市。祝您旅途愉快。
然而没什么用了。阿sa已经和郑氏结婚。
我还为此流一滴眼泪在出租屋里。
只是，终究只是一个精神寄托，或者说，少了一个可以不去谈恋爱的借口。
我又想起该恋爱这件事，和紫禁城一样的思想。
我这人思想比较坚实，懒得对确定的事情反复思考。
我又找到电线杆子上的小广告，这一次在深真，我买了条领带，混入到酒吧里面去做“鸭子”。
开会时经理说：别看他年纪大了，但是却是最好男人的年纪和样子！我们一定要欢迎他！
男鸭女鸡两队人包房开完会后，就去酒吧里混迹客人群里跳舞。
一打散，我是一只“小鸡”也认不出来了。感觉大家都凭空消失了。
还好我没有消失，还在跟着舞曲胡乱摇摆。
我正准备找比较漂亮的女孩下手，还在找“漂亮”这个词在舞池里出现的可能时，酒吧调酒DJ女吧台忽然开麦对大家说了一句，忘记具体怎么说的，我感觉就是今天晚上要跟我睡（做爱）的意思。
我一听：行啊！虽然看着年纪有点大了，可怎么说也是大家都能看到的美女，有面子！嗯……这什么破鸭子活儿，干到头儿了！
我把领带一摘，舞池乱摇，就等着晚上和美女做爱。
谁知，美女一看“我不做鸭子”了，这货不要我了！
再带回领带有用么？
显然没有。
靠，领带摘早了。
得！戏玩砸了。
没招，我只好点了点儿啤酒和小食，随便吃点，解解闷气。
这五百块好处费，几十块钱的领带，领带结多少来着，至多百十来块……看来全白忙了，又失败了……
后来，跑来个女小姐，年纪比台上那位还老，跟我说：“你这种家里有点钱的小开，我们这常见。想玩新鲜刺激的，是不是？”
我也懒得回答。其实就是工作有点过火，我想起该谈恋爱结婚这事，调节一下工作紧张的情绪。
她不管我，继续说：“两千块钱，我陪你睡。”
“多少？两千？！”我惊讶，心说：你当我是傻逼吗？
深真男女比例一比七，你知道我在公司给我安排的小区宿舍龙岗那边，睡过多少个年轻漂亮，比你不知道好看多少倍年轻多少岁的美女吗？
真是乱弹琴。
……其实之所以找那么多美少女做爱那么多人那么多次，主要是因为单位里被同事嘲笑过一句：“这么大年纪，连女人都没碰过几下吧你？……啥也不是的货。”
我怒了！
好家伙，洁身自爱怎么了？犯法么？
我都长得能当五星级酒店的鸭子了！能不够帅？！
我没有钱？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连睡妞都睡不起！
我没有前途？五星级酒店现场深化设计师，这是什么？看看项目经理，这就是金灿灿的未来！
我什么都不缺，就是没时间，不甘心把时间浪费在谈恋爱结婚上面。
睡妞少了？
那就，多起来！
粗略估计，在深真半年时光里，我大致摸过一百名以上的美少女肉体，多漂亮呢？
万丽丽那种差不多级别的有，容貌弱一级的也有。就都是那种，年轻、纤瘦、c罩杯以下的坚挺小胸，不见得一定要竹笋的、腰细、嫩退如葱、容貌上佳的女孩。
其中复检省的多，广粤的少。
至于真实做爱过的，也就二十余个其中的美少女。
和我可能谈婚论嫁，夸我前途似锦，话虚的连我这个专业人士都不敢信的，大约有五人到十人。
不过倒也无所谓，反正都是喝完酒后的花天酒地时光。
她们说的话，我不信。
我自己说的话，我也没信多少。
比如：我爱你，我喜欢你……
也有真话，比如：你真漂亮……你的胸真好玩……红豆生南国……
－－
“就不能打个折？都是同行，我做鸭的，没个同事价？自己人一般都便宜……”
我和她还是很礼貌的交谈，并没有因为我睡过太多优秀的女人而看轻她。
有关素质，我一直做的很好。
“不行，我和你讲，就算你是鸭，我还是鸡呢。两千元一晚，一分钱不能少。”
仰天一口酒，告辞！
就你值两千？我都没法跟我睡过的那么多美人儿交代！
－－工作回复很顺利的状态。
材料员叶哥原谅了我。路过着对我讲：“行，叼大做鸭也能有发展。”
呵呵，我发觉好神奇啊。
那钱花的也没亏。
叶哥竟然鬼使神差的原谅我了。
真是，神奇的一天。
……后来每一天就是上午查图纸修图制图监督施工现场，中午偶尔午睡闲玩，时常有材料推销员之类的请我们项目部喝酒。
中午喝的能少些。
下午回去和甲方开会，继续现场一切事宜。什么周六周日黄金周节假日，我们现场是都没有的，我们这里叫做“一线”，是战场，没有假期可言。
晚上可能要宴请甲方啊监理方啊等等，喝酒应酬。
夜晚喝的酩酊大醉，偶尔会坐在公司的面包车里回去公司安排的家。
偶尔会听到电路工程师王哥对我说：“喝完酒回去就睡觉，少出门。我们最怕的就是你出事。”
然而……不睡妞，我头疼睡不着啊！
工作用脑，喝酒用脑，我感觉自己身子都快生锈了。
所以，晚上还是练练身子，养养脑吧。
－－原本以为，日子就这样活着，如此一辈子了。
锦绣前程，璀璨未来，施工现场，灯红酒绿，杯光蔟影，美女无数……
直到发生了一件事，这一切，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