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失恋后的觉悟（1/1）
四十八中门口不远处，我意外的遇见了高飞，这个技校时候一起打架的同学。
我和他热情的打招呼，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毫无隐瞒的告诉他我谈恋爱的事情。
“诶呀！罗才，你谈恋爱啦！嫂子就在四十八中念初一？行！兄弟帮你进去接，把嫂子接出来。”高飞说完一溜烟儿就跑进了开始放学的四十八中。
“你这兄弟人挺机灵啊，不错。”李勇和我夸了初见的高飞一句。
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的朋友通常都是不同认识途径不同态度来往。
也算虚伪也不算虚伪，就像是去不同场合要穿不同的衣裳，这才能得体周到。
忽然把儿时邻居玩伴和技校时的打架岁月拼凑在一起，我有种如今“穿着”可能不伦不类，很难得体的感觉。
“是我技校时候认识的兄弟，一起打过点儿架。”我也只好这么如实的解释，同时也是想提前打个预防针。
打架的人脾气都有点冲，尤其和陌生人，免得一会儿出什么幺蛾子的事儿，我好有提前准备的能劝说，和稀泥。
－－谁知道，十来分钟过去了，高飞也没出来。
“这人哪去了？”李勇觉得不靠谱的疑问。
“可能找不到哪个班级，趴窗户看呢吧。”我也就胡乱猜测。
“诶，你说张楠怎么也没出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李勇不无担心的问我。
“……”我也不能确认。反正这里是她就读的学校，她的人身安全总归还是应该没问题的吧。
………………
“诶？罗才，你快跑！你那个兄弟进去找张楠，被张楠的父亲狠狠打了几下，吓得跳墙跑了。－－你也赶快跑！因为前天你们夜不归宿，张楠的父亲都气疯了，母亲也吓坏了，跑到学校找老师问话，班主任也吓坏了，喊着，要把你抓进去，抓到局子里做大牢！－－是张楠让我给你带话让你跑路的！她说她爸是警察！”
一位似乎和李勇有过类似触碰这样点到为止的亲密关系的女孩，出校门见到我们，和我噼里啪啦的讲。
我听完一愣，李勇甚至微微发惊。
我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李勇可能更没想到的是，张楠她爹竟然就是一个警察。
后来知道，还是给警察局长开车的司机。
“罗才，咱们先走吧。别辜负张楠的心意。”李勇提议下，我也知道四十八中正门这位置，确实不能再继续逗留。
至于很凑巧见一面的高飞，被警察揍了两下吓跑了，没有管我的死活……
这事儿我倒是觉得也很寻常。混子哪有不怕警察的道理。
人一发蒙，什么兄弟不兄弟的，早忘脑后面去了。
我似乎比他年纪或月份总归大一点，没什么好对他介意的。
“行，我们走。”
－－
走过胜利路的大路口，抽着烟，闷着头，其实也没多远，再蹲下来沮丧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到差不多十分钟路程的四十八中不远处的第八中学门墙外的主路旁。
第八中学是一所还算得上称重点高中的。和四十八中这个初中肯定是不同级别。
但这时候也没心情在乎这个。
李勇沉默许久后，对我提议说：“真想不到张楠的父亲竟然会是一个警察。我看你和张楠没什么结果了……”
“我帮你问过其他朋友。张楠的年纪是周岁十三，她连十四岁都没到。她自己说的十四岁，和我们一样，都是说毛岁。法律只认可周岁，毛岁是无效的。在法律上讲，年满十四周岁以上的人，才有自我意识表达权，也就是可以明确表达被法院接受认可的选择权利。而如张楠这种岁数，属于父母监护，由父母代为选择权利的幼童年龄阶段。－－也就是说，哪怕张楠也真的爱你，愿意在法庭上直言不讳和法官讲出你俩是自由恋爱，也一点用处都没有。她的年龄，一切话语都不采信，只能算你诱拐、蒙骗，甚至拐卖人口。……幸亏你没有破张楠的处女膜，不然还可能告你强奸幼女，单这一条罪，就足够关你二三十年大牢！－－而且我听进过监狱的那些朋友说过，强奸犯是监狱里最被人瞧不起的罪犯，在里面被犯人们打的最惨，还可能被插屁股……”
我就那么默默听着，认真，且无奈。
我没想到，一次泡妞，因为自己“不争气”，没听从李勇劝说的“泡妞就是玩完就甩，大家互相娱乐”，进而一步的变成了恋爱，我的初恋……
这本该美好幸福的遇见，竟然转个身就变成会“毁灭我一生”的重大挫折。
“你跑吧！罗才，你在跑路。张楠那边你以后别再见了。就当你俩没缘分。”李勇对我最后的劝诫。
跑路？……也就是找个地方躲起来，躲避警察的抓捕，可能躲到外地，也可能是哪个山沟沟，谁知道呢。
反正要那么容易被找到，警察肯定第一个就把你找出来了。
－－但，有关跑路的这些似乎也都没那么重要。
“我也没想到，一场恋爱，竟然谈成这个样……”我再叼起一支烟，深吸一口，就那么蹲着，说：“李勇，你知道吗？张楠是我的初恋。我也是她的初恋。”
“……我呀，不想做一个逃兵。让张楠觉得，她的男朋友、她的初恋，竟然是个没胆子的垃圾！”
“可能几十年？……为了她，我认栽！”
李勇拍拍我的肩，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由衷说：“张楠能有你这个男朋友，够幸运。”
铃铃铃－－
我的手机响起，
接电话，是张楠那边的人，我被告知：到立山转盘的立山公安分局门口。
挂下电话，我朝着马路上招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我坐进去，万念俱灰也行，风萧萧易水寒也好，我背对着和李勇挥挥手，留下一句：“你回家吧。别送我了。我，自己去。”
出租车启动，扬长而去。
－－三两分钟车程吧，我到立山转盘约定处下车，这里并非公安分局正门口，但也没差上一分钟走路步程。
我付过车资。开门挺身站起那一刻，我很刻意的用力挺起胸膛，站直了腰板。
做服务员几年，一直都是点头哈腰的。
这一刻，我可能什么都要结束了……
我，想做自己。
雄赳赳，气昂昂。
像赴死一样，只为一场，不辜负。
－－
意外的，来迎接我的并非成群的警察，或穿着一身警服的张楠父亲，也没有手铐脚镣。
是一个身材算纤瘦的中年妇人，走来这里，离着不算太远的，我望见她，她对我微笑了下。随后招手，让我过去。
……感觉还有转机？
我心有些奇怪的想着。
怎么说呢，和我壮烈的赴死情怀，差别有点大，眼下这场景。
半信半疑，也懒得去猜测转机是什么的我，跟随她来到张楠的家。
这才知道，这位竟然是张楠的母亲。
张楠父亲是个虎头虎脑一脸虎相，身材壮实的中年男子，没有穿着警服，而是居家服，板着一张脸在客厅里，看着我到来。
张楠被关在房间里，溜着门缝儿偷听我们讲话。
我呢，尽管没见到张楠，但心底还是很确认，两位长辈，不必拿张楠这个关系来骗我，确实是她的父母。
接下来，他父亲开始盘问我一切大小事宜，包括怎样认识的。
我如实回答。
在张楠确认属实后，又进一步询问有没有破开那层对少女而言十分重要的膜。
我回答没有。
张楠母亲随后还进入房间去和女儿亲自确认过，的确没问题。
－－直到此时，他父亲的态度才有了一些软化。
接着问我家庭出身。
我家庭很穷很落魄，如实回答。
这一点，她父亲倒是没什么态度表现出来，不似有些一听说穷，直接拿棒子把你打出门去。
接下来问我不上学后的工作问题。
服务行业，也没有什么好隐瞒。
他父亲倒是有些皱眉，说这行业没那么好，低声下气伺候人，不体面。
我也没什么好说。
对我来讲，只要有工作，我就该珍惜。而且我的一切工作知识，几乎全部都是服务行业的。
不在服务行业工作，我能去哪里？
什么工作都喜欢有工作经验的人。
－－整体一套流程下来，也差不多两个来钟头。
最后基本问清楚后，她父亲也和其母亲一样的，嘴角上，有了笑容。很松一口气的感觉。
接下来难免就会说起：“张楠孩子还小，才十三岁，不适合谈恋爱，太早啦。你又是个开始忙工作的……”
这会儿，张楠就开始捣乱啦。
她没事儿就偷偷把门缝儿打开，尽管看不见人，但能露出她的笑声，“嘻嘻，呵呵，哈哈……”
我知道这是很严肃的场合，可必定是自己的初恋女友，这，也绷不住，难免就忍不住偶尔的，笑一下，再笑一下。
他父亲也忍不住笑，这严肃的谈话也就进行不下去。
……最后，张楠母亲的话变成，不明确反对我和张楠的恋爱关系，只是也不明确赞成。
至于结婚，那在等到张楠二十岁后，才有可能。
－－从这以后，我和张楠的恋爱关系成了灰色地带。
四十八中门口的一道小小亮丽的风景线。
因为我过分帅气招摇的举动，在立山名声不胫而走，也多了几次被人想要“对打”的小冲突，当然都是言语上的。
只有一次是和李勇在一起在四十八中不远的马路边闲逛时，遇见的号称“财迷的亲侄子”的帅小伙。自然，也是个大流氓。
他名声可比我那种技校大棍子响亮多了。
他是立山区中心那一块很牛的地街级混子，而立山区中心当时有个夜店迪厅，他在里面很是凶猛，不仅兄弟无数、美女成群，他还喝多酒经常拿自己的皮带抽女人，甚至还有一次拿女人穿的尖高跟鞋朝着女人的脑袋猛砸。
简单说：是个狠人。
和我这种不同。市面上的大棍子，第一个考验就是打女人。怎么说，如我这种从来不打女人的高素质男士，再能打架都算不上什么厉害人物。只有敢把那些混混里的女人往死里打的，才算是过关，有资格成为市街级大棍子，而因为对女人的打骂，才另称：流氓、大流氓。
我那种，就只是很单调乏味的“小棍子”称呼而已。
和人家比差远了。
财迷亲侄子带一个兄弟和我与李勇捉对，笑呵呵的，人容貌倒是比我帅点，我倒是不好意思不承认。
他说他看上我手机了。
就是诺基亚5110。
问题是这货手里拿的也是诺基亚5110。
然后，他又和我讲，认识李勇家，我要是敢不答应他的“对换手机”要求，简单说，我的新一点，他那只同款手机按键都磨破皮了。
他威胁我说：要去砸李勇家窗户，把李勇家砸稀巴烂。
所以就算找不到我，都没关系。他能让李勇倒霉就行。
李勇似乎想说什么，还差点被他打。
那哪行？
我比李勇大一岁，当哥哥的面前，打我弟弟，过分了。
我赶忙抱住他，哄着，最后说：“好好好，换手机，咱们换手机。”
－－
嗯，都是和张楠谈恋爱时的插曲。
与张楠恋爱呢，基本上也不懂怎么样子叫做谈恋爱，爱抚、抚摸，就是我以为的表达心中对她喜欢的全部，娱乐呢，我也没几个钱的工资，张楠只是学生，自然都是花我的钱。
也就偶尔滑旱冰，换个烈士山附近的看看有没有新乐趣。
……还那样，滑两圈，休息区里摸着她胸聊天玩。
她是个不怎么常说话的性子，但我经常长篇大论讲半天后，她总结的非常好，能画龙点睛的把我要表达给她的意思说全了，简练且完整，偶尔还能承上启下的助兴聊天。
嗯，我特别满意她这一点。
－－再就是带她回我家，趁着父母不在，两个人躺床上腻着。
还是摸胸脯那点事儿。
终究是工作二十四小时休息二十四小时的工作强度，下班一两天白天不睡觉还好，久了，一两月下来，身体真是吃不消。
我经常摸着摸着就快要睡着了。
也就纪元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跨年夜，晚间二十二点多的时候，我特别醒来，给她家打电话，这是和她约定好的千禧年，每一千年才一次交汇的“爱的告白”的最佳时间。
一直聊到凌晨两点多……
诸如：我喜欢你啊，我爱你啊，我们要结婚啊，一辈子啊，白头到老啊，永结同心啊……
四个多小时的“爱的告白”！
我差一点都想去翻《新华字典》去查词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唐诗只读三百首的我终究是……肤浅了。
－－话说我那会儿要就认识郭敬明就好了。这货肚子里全是这种淫词造句，四个小时啊！我估计这货能说出一篇青春伤痛文学的长篇出来！比如：小时代里的夏至未至！
……算啦，尽管没认识郭敬明。好在没认识到韩寒，也算不错。这货《三重门》那古板沉闷的啊……
我要是练“万年童子功”，该认识韩寒；
我要想有女人会和我谈恋爱，还是在认识郭敬明。
……这俩人，功能很不同。
－－没有说什么，你走了，这段日子里，又多了一份……
嗯，歌词偶尔也能抒发胸怀，就是略偏。
和张楠分手几乎是毫无前兆的事情，只是一场不告而别，我心里就察觉到“她的离开是永久”。
自行车？……不是那个永久。
真永久的那种。
唯一的还算前兆的事情就是拉她回我家躺床上的我，不知怎么想的来着，忽然又一次想要摸她的下身，也就是处女膜。
其实我几乎都不碰那些太过艳遇的地方，只是摸胸，久了也就是一种爱抚形态表达的肢体语言“我依然很喜欢你”的意思。
她却很生气，说敢这样她就永远离开我。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没有？但一琢磨，一个冒失的举动，以前又不是没有过，为这点事换这么大惩罚的风险，不划算。就没再碰，也就勉强算是“不欢而散”。
随后，就那么稀里糊涂分手了。
－－我想不明白，我那么辛苦的工作，工作时认认真真，经常夜不能寐，二十四小时工作后的我还要强打精神和她谈恋爱，也没打过她没骂过她，都是哄都是宠，我做错什么了呢？
分手，没问题！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我没活到那么下贱。
我可以接受分手。没理由怎么了？老子哪回被公司下岗有过真正说得通的理由了！
没有！
老子受得了这份气。
就是，他妈的憋屈的慌！
也不甘心，也甘心，分手而已，初恋大多如此，可我他妈就想不明白，我做错了啥？！
我活的，怎么就那么难！
－－请李勇喝酒，和李勇哭。
一边喝一边哭。
一边走路一边哭。
一边抽烟一边哭。
……哭到李勇都不耐烦了。“没妞就再去泡一个回来，哭个几把！有用吗！”
是啊，我还比他大一岁来着。
－－后来我回到一个人的生活。
也去旱冰场里再认识新的女孩，一两次吧，一两个女孩，摸胸只不过是件手到擒来的事儿，上床也不过说说就能答应。
认识我的都知道，我学东西快，泡妞，我已然会了。
……可我心痛。
好不了。
我早就明确分手就是分手，没再留恋过张楠一丝一毫。
可是，那种憋屈的无言的结局那种伤，让我和再多女孩玩在一起，摸再多的乳房，也无法填补。
有人说：治愈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女人欢乐。
屁话！完全无用！
我亲自测试过。
－－又一年新年除夕，新来的大堂经理和我讨论起“大腿根湿疹”问题。
我也在前不久不幸得了这个病，最初以为是浴场大池子里有得皮肤病的人进去过，我们经理级经常泡池子水玩，被传染的。
后来才知道－－胯下不透风或者穿三角裤头大腿根处无棉吸汗，太久不做爱且和女人暧昧，这些动因，才是胯下湿疹的真正原因。
说到底就是精火太旺，憋着了，上火症状。
和感冒会忍不住眼热止不住流眼泪、或者鼻子不通气不停流鼻涕、嗓子发炎痰多等等，是一种症状。
皮肤科用药也就是类似新肤螨灵霜那种去除真菌感染的外敷药就行。
也就是被归纳为“不谈恋爱综合症”。
当然，主要其实是长期活在声色欲望环境里，并且长久不做爱或不打飞机，才引发的此等病症。
“不行！我还在走。这里不是好地方，不适合我。我还是回工地项目部做我的经理去。”新来的大堂经理和我在更衣洗完澡，披着浴巾照着镜子一边梳头，一边聊着说。
他是徐老板洗浴中心外面的生意，建筑类的现场经理。这里没人，临时调过来顶两天的。
那个之前的大堂经理，可能有事不做了。
“罗才，最多过完年我就在走。反正你徐老板也和我说了，过完年等我一走，你就升任大堂经理。”
……尽管失恋，但我到工作时间其实依然是十分专业的，我绝对不会把私人情感带进工作里。工作依然认真负责。
只是，真的要做大堂经理么？
失恋……午夜客人都睡着了的时候，我自己琢磨着。
究竟是为什么分手呢？
分手没关系，也不可怕。但若是不知道原因，怎么对得起我之前那么多真心的付出、陪伴、和时光？
是因为你从事的服务行业很低级！很低贱！你早晚都会变成一个垃圾！－－就仿佛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服务行业从业人员被人瞧不起也不是什么秘密。
……原来啊！是因为瞧不起我的职业，所以分手的么。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
看成败！人间豪迈！大不了是“从头再来”！
被女朋友瞧不起分手的？
那我－－改！
……这个大堂经理，我不做了！
从此服务行业里，没有我的人生与未来，就只是偶尔来这里玩乐一下、混吃等死的，烟花巷！
－－我，彻底的离开了，服务行业里的，一切未来。
服务行业外的社会……
尽管我，依然的，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