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酱粉色的暗恋（1/1）

初中的学习已然越来越繁忙。

先后成为正治、生物、物理课代表的其中岁月里，课程远比小学多出许多，诸如无论内心怎样觉得仿佛正治伴生品学来无用的历史课、从来不觉得自己会以上帝视角去思考地球的地理课、变得越来越晦涩难以感觉现实实用性的代数、将一直只觉得如纸片一样的仿佛二维世界拉深成三维世界的几何课、及化学这种隐隐感觉学好就可能要跑进兵工厂里上班的仿佛能危急自身生命的尖酸课程，一门一门的增加起来……

不再课代表也需要保持中上游的成绩、越来越艰深复杂的多项课业……

这都使我越发学习的有些吃力，仅仅依靠上学时的一两节自习课时光，根本无法复习好一天所学……

我，不得不开始“冒险”，决定在回家后依然复习功课。

－－也差不多从那个时候开始，自习课时，我们之间有了更多的男生女生一起热聊哈哈大笑的互动，就算是赫亮这样的班长或者我这类课代表也无法免俗的要加入其中。

有人说这是荷尔蒙的躁动。

可我觉得不尽是，至少我不是。

只是心里一种感觉，若在这样的年纪里还不愿意陪女同学聊天，那么，接下来的一切生活，都将步履维艰、寸步难行。

这使我们本来就不多的自习课时光，更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泯末在捉摸不透的时光里，随着分钟秒针的转动，滴答，滴答……

－－侯娜，这个意识里暗恋整整三年的女孩。我和她在学校里，其实基本没有说过话。

能一起聊天的，不过就是同桌或前后桌的有限女孩。

当然，那种聊天是更纯粹的热聊，并不染着有关“情爱”的思维。

暗恋，与侯娜的初一年华，事实上，可能也只能算是因为或猴子或狐狸，诸如此类不恰当形容美丽表述的“歉意”。

直到初二有机会一同骑单车回家，才开始有足够多的时间静静的打量她、观察她、欣赏她，而后情愫暗生，悄然喜欢起来的。

那时候几乎每一天放学后，都会期待骑回家漫长的四十几分钟路程里，能够碰巧遇见她。

很多时候遇不到，总觉得是自己下学晚了，可能因为和同学们聊天太开心的缘故。

这时候的我，总会很急。

不过也不敢像小学时全然不顾的站起身，撅着屁股，猛力如百米冲刺那样一圈又一圈骑着我那个小二零自行车。

那时的我，曾发生一场事故。骑着矮小自行车的我，把一个很小仿佛只上幼儿园的孩子给撞了。

那是一个母亲拉着的孩子，我远在五米外已然看见她在横过小马路，前往公交站台。

她拉着孩子，看到我骑自行车前来，没有躲闪，直直朝前走。

本只是个至多三五秒就会错过的场景。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骑到近前时，她忽然后撤一大步，这使我原本以为的她会直走出去产生了“严重误判”。

她手拉着的孩子显然也和我一样无法预测这一举动。

高速蹬踏单车的我，发现时已来不及刹车。

虽然我已经用力双手刹车，但老旧的自行车总会有一些刹车失灵的毛病，又或者是慌乱的我根本来不及拉刹车……

我撞到孩子身上，孩子被撞倒，嘴里洒出血。

我很惊慌的停下来，看着孩子母亲，不敢出声，茫然无措。

孩子母亲没有太过责骂我，只是检查孩子伤口，似乎只是嘴巴破皮或咬伤一点舌头或脸内侧的口腔内肉，出的血，并无大碍。随后，留下我的学校班级名字和电话（好像是学校的或者父亲单位的）信息，告诉我孩子有事的话会电话通知我，又或者来学校找我。

－－其后总算一切如常，没有后续。

但经过这一次教训，我再心急如焚，也只敢快蹬几步，不敢再忘形去奔跑、去放肆撅着屁股狂蹬自行车。

我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慢慢开始学习诸如“静走”“慢跑”一类比较安全的体育运动行为。

自然，我的慢性子特征，因而更慢了。

－－我正以静走一样的慢中快速，努力骑着自行车，加着相对恒定的速度，追赶着可能错过的与侯娜的同程。

只是绝大多数时候都会是错过的，这基本发生在骑车二十分钟以后。因为这个时候，我已经骑车超越了侯娜家与学校间的距离。

或许明天放学或者上学时候的路程上可以遇见吧？

我懊悔中时常这样想。

事实上，从来没遇见过。

－－而就算是一同骑车回家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也很像一个侍从、或者好听些说：像守护骑士。

我基本上是不说话的，她也和我没什么话讲。

时常就这样缄默着，仿佛伴随着那些卡带里传出来的，满是撕心裂肺的情歌声，迎来，与送别。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在习惯“有话直说”的修炼，尤其是面对女孩子说“我喜欢你”这件事。

就如同功课一样，必须开口直说的事情。

我也曾有过这样的心情过，只是每一次想要对侯娜表白，或者仅仅只是想象着表白，都心惊胆战的不能自已，我那张什么都敢说的嘴巴里，就是这一句简单的四个字，就是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去。

假如“表白”也算一门功课的话，那我显然是个不及格的零鸭蛋。

当然，仅仅只是和侯娜相处时候的时光，才会如此，也就是说，基本上都是骑单车的时候。

见不到侯娜时，我其实还好，要学习、要疯玩，能想起她的时候不多。

－－这情绪有时候也很诡异。

在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在家晚上复习功课”的冒险里，午夜九、十点钟，也偶尔的会想起她来。

这感觉尤其在自觉功课复习不错而沾沾自喜的时候，特别如此。

感觉，情感与表白，是在某个时间里，比功课更加重要的事情。

－－而这样的纠缠挣扎并没有太久。

在我回家认真开始复习功课至多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按照惯例，我学习时候父母不会开口讲话打扰我学习的惯例习惯中，父母忽然就在我的小屋门口争吵起来了……

我已记不清仿佛略显做作的吵架内容，只是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家里早就已经没有钱了，父亲的三冶工作又开始拖欠工资经常拿不到薪水，仅仅一家人吃饭活下去都感觉需要恐惧，“哪来的钱给孩子念书！”

父亲只不过小学毕业、母亲总自夸学业好也就是初中毕业而已……

如此家庭，

我放下笔，略带茫然的望着课本，沉默了一阵子……

那一夜，在临睡前，我想好一件事、下定决心一件事：我呀，不念书了！

曾经幻想过的大学生活，就当是个屁，忘光吧！

穷人孩子早当家。

我想起父亲说九岁就不得不开始照顾哥哥弟弟妹妹，操持家务。

大三岁的大爷或许十二岁就开始偷偷在外面做童工，赚微薄至极的薪水来悄悄贴补家用。

只是不念书了，算什么呢？

母亲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儿，至于最疼我的姥姥，已经离开人世了。

父母的一生够辛苦了，我就别再给他们的人生添加辛苦和不幸，那样是不孝顺的。

初中后还有高中，三年高中后还要大学，大学四年五年后好学生可能还要考研……

供不起的，何况已然越发猛烈的补课日常，已经越演越烈的足以用“日销斗金”去形容。

－－与其一直保持着好学生的姿态，最后没钱念书，让别人言语戳穿父母的脊梁骨。

不若，从现在开始，做个再不看一眼课本的“坏学生”！

只要我又一次成了“废物”，那样子呀，就没有人知道，不念书这件事，是因为家里太穷了。

－－自那后，我一息间成为了坏学生，再没认真看过课本，老师的讲课，我大多数的，都开始听不懂、听不见了。

－－自那后，暗恋侯娜要表白这件事，也仿佛一瞬间的从心底里“消失了”。还剩下的，是有关暗恋的一个惯性记忆。

班主任某一天在课堂上严厉斥责我：有些人，学习成绩下降，像滑铁卢、像溜滑梯一样！

我无思无觉的听着，听之任之。我只是在演一个废物。知道什么是废物吗？

就是依然红楼梦里的那一块顽石－－无用之物。

再恐惧敬畏的班主任，也必须要勇敢面对了。

我的物理课代表身份，被辞掉啦。

严重成绩下降的我，这也是必然的结局。

或许许多老师和同学对如此“不争气”的我，扼腕惋惜吧。

我呢，无所谓啦。

只是，很意外的，有一个老师依然没有放弃我，是语文老师郝老师。

语文课代表，是我其后以坏学生姿态存在的，最后一个课代表身份。

郝老师是个很儒雅的男老师，终日戴着斯文的眼镜。

但若用“文弱书生”去形容他，显然也不合适。因为他身上喜欢冬日里穿着的校毕大衣，代表着他曾经的另一个身份－－军队上校。

郝老师是上校转业的军职高级干部。

他在儒雅气质之下的内心里，也有着猛虎一样的军士雄风。

就是一位这样的老师，在我抗下所有不幸，以废物自居，苟且偷生的那个最辛酸的节点里，强迫一样的，将我狠狠从纯粹坏的学生里拉出来……

使我没有排斥“文学”。

最终“大字不识”……

以致许多年后，我也算没有辜负郝老师的一番苦心的，成为了一名“家”。

（嗯……对“家”有异议的……请仔细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