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马盼盼篇·裴怀济（1/1）

芰荷口中的裴公子名叫裴淮济。是江南富商裴家独子，亦是裴家未来的继承人。在醉韵楼里他的身份是暮汾最重要的恩客。或者严谨带你说是暮汾这一年多以来最重要的一位恩客。

“汾儿，你无事吧。”裴淮济前阵子去北边跑生意，这才刚刚回到江南不久就听说了醉韵楼楼主遇刺客一事。这才急忙将家里生意的事情交接完毕就带着雇来的侍卫一路火急火燎的直接来了醉韵楼。

“裴郎多虑了，妾若有事，现下又怎么能好好的在这里与你讲话呢？”暮汾将裴淮济请进屋子里坐下，又为他斟了杯茶，宽慰道：“妾一切无恙，你且安心。”

裴淮济上下将暮汾打量了一遍，确认她确实一切如旧后才端起茶喝了一口。又问：“人抓到没有，可知道是谁指示的？”

“尚未。”暮汾回到：“昨儿夜里下了大雨，踪迹极易被掩盖，官衙那边还没有消息，可能还需要一些时日罢。”

“此时你不必忧心了。我会让人去县衙走一趟。务必尽快将人抓住。安全也不必担忧，在你门口我安放了数十个侍卫。他们个个武艺高强，定能将你这醉韵楼守得安安稳稳固若金汤。”裴淮济看着暮汾突然有些变了的脸色还以为她还在后怕，这才又安慰道。

“有裴郎在，妾自是没什么可担心的。”暮汾笑着转移了话题道：“裴郎远行归来，不如就在我这醉韵楼沐浴歇息片刻，晚间妾用最好的醉红尘为裴郎接风洗尘如何？”

裴淮济正打算应下。毕竟他这一次出门去谈生意一走就是三个月，对于暮汾也是有着诸多的想念，此时正处于一个小别胜新婚的时候。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他身边的小厮从楼下走上来，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公子，夫人刚刚让人来问说今日公子归来按照规矩是要遭家中祭祖。问公子什么时候回去。”

裴淮济听到这番话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暮汾。出了远门回家后要祭拜祖先和供奉神灵，这确实时候裴家的规矩，不是自己的夫人无理取闹道：“汾儿，你看这……”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虽然刚刚小厮的声音不大，但是他可以确信暮汾是听到这句话了的。也明白自己要走的原因。

暮汾的情绪却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柔声道：“无妨，裴郎有事就去忙吧。只要裴郎得闲了。什么时候有空，这醉韵楼的门一直为你敞开。妾身和醉红尘都一直在这里等着裴郎。”

“不急。”裴淮济瞥了眼放在一旁的琵琶，看着暮汾没有任何瑕疵的脸道：“时间还早。倒是有很久没有听过汾儿的琵琶了。经商途中也听过其他乐师的，技艺是远不如汾儿。”

“妾身一点不堪入耳的小技巧，裴郎若是愿意听，那妾身就献丑了。”暮汾一边说一边吩咐使女将琵琶取了过来，调弦上调。弹得是一首自己谱曲创作的曲子。

“好。那我去去就来，你且将醉红尘备好等着我。”一曲终了后裴淮济说完这句话就带着自己的小厮走了。他们一走暮汾就唤了芰荷来收拾了刚刚的茶具。按理说自己的恩客走了，怎么都该有些脾气。可是暮汾就像是完全不在乎一样。一点失落的意思都没有。就连刚刚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都收了回来，独自一个人拨弄着琵琶，弹出一些不成调的曲子，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不过对于暮汾的表现其实芰荷并不意外，她跟着暮汾的时间也不短了。对于裴淮济她也很了解。多半不过半日，这裴公子必定会回来。她听说裴公子的夫人出自江南名家苏家，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闺秀。据说两人刚刚成婚时也是才子佳人的一段佳话。，可自从裴公子在一次灯会上见到了暮汾小姐以后，这位裴夫人苏小姐就再也没留住过自己夫君。

裴公子只要不是在外地跑生意就都会来醉韵楼。从无例外。虽然苏小姐稳坐正室之位是名正言顺的裴家主母，裴淮济对她也算是体面。可是任谁都能看出，她丈夫的心早就不在此了。裴家父母恨暮汾入骨，四面的人也都言青楼妓子害人姻缘，但凡无事之时都要骂几句才肯罢休。

暮汾小姐是从来都不在乎这些的。外界的纷扰似乎永远与她无关。也看不出她对裴淮济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见面也不过是当面热络背过身来她似乎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淡漠。裴淮济对她，和一个其他的客人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或许唯一的不同是，这是一个出手阔绰的客人，仅此而已。

事实上芰荷的猜测没有错，裴淮济回来的时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早。不过两个时辰，他就匆匆忙忙的赶回了醉韵楼。这一单生意做的顺利。一路上还收来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琉璃盏，玛瑙摆件，翡翠镯，翠玉环。只要是带回来的奇珍裴淮济都准备了双份。一份带回家给了自己的妻子，另一份就给了暮汾。妻子永远都是妻子，这一点他一直都分的很清楚。

暮汾很识趣的没有去纠结这东西是单给我还是她也有这样的问题，因为没有意义。席间除却斟酒以外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裴淮济给她东西她就收着，从不多问什么，裴淮济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只是偶尔问问他这一路上的经历。一整个宴席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在安静的坐着。

虽说暮汾的容貌可以说是无人能及，技艺也是冠绝江南。但是裴淮济始终觉得自己之所以会喜欢她，愿意为了她一掷千金不是这些原因。而是这一点。她有足够的自知之明，从来不去奢望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试问那个男人会不喜欢一个安静，美艳，又能红袖添香的女人呢？

席间一直在为裴淮济布菜斟酒的暮汾此时却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绝美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