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仇恨（1/1）

“昏迷那么久你应当饿了，把这汤喝了再上药吧。”

久未进食的杜明月乖乖起身喝肉汤，俩人的动静虽然轻但还是吵醒了杜清风。睁眼看到姐姐醒来，他很高兴：“姐，你醒了。”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了。”杜明月能感觉到自己现如今状态还不错，看来是她昏迷时弟弟妹妹给她用过药了。

捶打过的兔肉糜经过一夜炖煮，如今软烂得跟粥似的，不用嚼也可以直接咽下去。

火堆将灭，一旁的肉汤温度倒是正好不烫不凉。

杜明月小心翼翼端起木杯，为了避开舌头伤处，她直接将肉汤往喉咙里灌。三七粉的苦和没有处理过的肉腥味掺杂在一起，味道一言难尽。

换做从前，不受重视的三兄妹虽做不到顿顿山珍海味，但粗茶淡饭还是有的。哪里吃过这般难以下咽的食物？

杜明月灌下第一口时就想吐出来，硬是强撑着，将那碗肉汤灌下大半才作罢。

一旁的杜清雾看姐姐艰难地吃完东西，递了杯清水给她：“给，清个口。”

喝了半杯水才将口中怪异的味道冲刷走，杜明月就要上药了。三七粉接触到伤口的那一瞬间，疼痛和苦味一同到来，惹得她眼眶都湿了。

少女发髻乱的不像样，几缕发丝将巴掌大小的脸蛋遮了大半，眉头紧锁，犹如清水一般的双眸染上了雾气。

杜清雾看姐姐这般模样可心疼了，小声嘱咐着：“忍着点，等药粉吸收得差不多了你再说话。”

在杜清雾给伤者上药时，杜清风给快熄灭的火堆添了柴。烈火熊熊燃烧，他将昨晚剩下的大半只兔子热了热。

姐弟两人分食，将肚子填了个饱。

“姐，小雾，咱们之后怎么办？”吃饱喝足，伤者也无大碍，杜清风开始询问姐妹俩的意见。

杜明月含着药粉不方便说话，直将目光投给妹妹。杜清雾想都不想便道：“我们去报仇！”

杜清风沉默好久，不太确定地问：“小雾，咱们现在去报仇是不是有点冲动了？”那人昨日就逃之夭夭，她们未必追得上。

即便是追得上，那人身边有不少护卫她们不一定是对手。更不要说这一路危机重重，再遇上个几十人的流民队伍可怎么办？

杜清风的顾虑在杜清雾看来这根本就是小问题呀。流民算什么？只要别一次来太多人，只要对她有恶意，都不用她亲自出手千丝蛊都能替她灭了。

她又抬眼看了看，体弱的哥哥和伤势未愈的姐姐。

嗯...好像是有点冲动了，她就是再厉害也没办法同时挂着两个人战斗。“要不然，等姐姐伤势好些再做打算？”

"在这期间，咱们就沿着官道的往前走，走到哪是哪。"说完，她看向杜清风，“哥，那个渣爹是想往哪逃？”

事发突然，原身先前就是个小傻子，逃亡的时候还是哥哥姐姐护着才上了马车，哪里晓得什么内情。

杜清风没在意妹妹的对那人的称呼，细想了下道：“他们要去京城。”

“而且...”

“而且什么？”杜清雾追问。

犹豫了片刻，杜清风说出自己心头的猜测。“他们好像是知道了外祖家的身份，这次进京，应当就是去投奔外祖的。”

杜明月听到这话，顾不得舌头上的伤：“什么！”

“外祖的身份？那人是如何得知的？”杜明月出生时，正是父母最恩爱的时。那时的父亲对她还算疼爱，娘亲温柔美丽。

等两三岁时，杜明月稍微知道一些事了，母亲偶尔会说起外祖父母对她的疼爱，家中哥哥姐姐如何宠爱她，也时常黯然伤神说自己无颜再见爹娘。

她童言无忌询问娘亲外祖父母是什么人，家在哪里时，娘亲总是摇摇头说：“等月儿长大了就知道了。”

现如今她长大了，娘亲却永远停留在那个美好的年华。

身为亲身女儿的她尚且不能从娘亲嘴里得到真相，那蒋源怎会知？杜明月十分震惊。

“年初时，蒋源出了一趟远门半月才回来，你还记得吗？”

杜清风看姐妹俩都点了头，继续说“我收买了陈氏院子里一个粗使丫鬟，据说蒋源回来后激动地跟陈氏说什么 找到了，京城派人来了之类的话。”

“娘亲留给姐姐的那块玉佩，恰好也是那段时间不见了。”

“但昨日，我看见姐姐那块玉佩挂在了蒋青云的脖子上。”

杜明月并不笨，三言两句便猜出其中蹊跷。“难道他们，是想假冒娘亲的身份去京城攀亲戚？”

“京城乃大历国都，蒋源一个弃城而逃的小县令竟然敢去，那说不定他背地里已经与外祖父家取得联系。”

“他怎么敢！他和陈氏那贱人气死了娘亲，抛下了我们，竟敢明目张胆打着娘亲的名义去攀亲！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无耻恶毒之人！”杜明月恼火得不行。

一向沉得住气的杜清风此时脸色也很不好看，想到不知情的外祖一家看在娘亲的面子上优待蒋源，他就心痛不已。

见状，一直沉默的杜清雾开口了，“等你们身体好点，我带你们杀去京城。”

想沾她娘的光？做梦。

因为提起蒋源，一大早的姐弟俩心情都不太好。

眼看太阳都爬出来了，清雾利落地捡起昨晚剥下的兔皮，将石头凿的木杯装满水拿上，对还气鼓鼓的俩人提议“我们该走了，总待在这还怎么报仇？”

看妹妹已经率先领头，杜明月和杜清风默默跟上。

昨日为了躲避，他们一直爬到了山顶。官道距离山顶少说也有一个时辰的路。

昨晚为了找草药也不知走到何处，杜清雾三人只一个劲往下坡走。

有特殊的杜清雾在，危险没遇到，倒是遇到了不少猎物和野果。

出发时两手空空，临近山脚时，杜清风双手已经满满当当。

“快看，那是官道。”他一只手拎着三斤重的野鸡，一只手拿着野兔，兴奋地说道。

杜清雾闭着眼睛仔细感受，等再睁开眼时，朝姐弟俩人说道：“躲到树后边，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