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鲁莽行事（1/1）

欧阳宁摇头道：“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猜度这件事绝没那么容易，你想这姓卞的人品猥琐，一无可取，唯一值得夸耀的便是岐黄之术，日月教不敢招惹你顾大小姐还说得过去，可是区区在下却也难入他们法眼，还不说明一切。”

顾蓉听他说的不着边际，这些事情她都并不在意，她在洛阳并无熟人，只认识一个卞老四，一个学徒张，学徒张倒也罢了，卞大夫虽然脾气古怪，但对顾蓉而言，却有救命之恩，因此她急于将卞大夫救了出来，旁的事情，尽力而为也就是了。

欧阳宁也早瞧出她脸有不愈之色，怕她又到处胡闹，忙继续道：“眼下我并无头绪，但他们事情既然做了下来，一定有蛛丝马迹，咱们寻迹探查，定能将那姓卞的找了出来。”

正说之间，适才偷药的小子，又已慌张的走了出来，欧阳宁一打手势，顾蓉当即会意，二人跟在他的身后，瞧他往哪里走去。

二人都知这偷药的小子不会武功，倒也不需刻意拉远距离，以防他知觉，顾蓉脚步轻盈之极，别说是这小子了，就是欧阳宁跟她并肩而行，也几乎察觉不到她落脚的声响，不禁暗自艳羡，心道：“她内功进境不辍，看不出她如此喜欢多管闲事，到了练功的时候倒是颇不含糊。”

顾蓉见这偷药的小子，走的是城北那条小路，心道城北那群低矮的偏僻小楼，可是城中孤远的贫民聚集之所，日月教竟会在那里也设铺发药，此举究竟是何意思。

欧阳宁却想的更深了一层，他见这小子一路北行，恰巧是他初入洛阳之时，被一众恶乞纠缠的地方，之所以如此刻骨铭心，是因当时他手执白龙剑，而误杀了人，此番重履，更是生怕这小子是敌人派下来的，引出对头，而一网打尽的。

他想的越多，脚步不自禁的踌躇起来，顾蓉见他忽然脚步放缓，还道他另有发现，也缓了下来，悄声道：“有什么发现？”

欧阳宁摇了摇头，又跟了上去，他不愿为顾蓉嘲笑，更不愿自己所虑属实，心道一切自有定论，情愿是自己庸人自扰。

过不多时，来到了一片低矮的屋檐之下，正有人在派发什么物事，顾蓉心中大喜，凑近身去，朝那边多走了几步，欧阳宁冲她摇了摇头，指了指适才偷药的小子，顾蓉顺着他手指望去，果然见这小子也在獐头鼠目的琢磨。

那小子见发药的是两人，这一下偷药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便在后面故意制造动乱，让后面排队之人，相互推搡谩骂起来。

此举果然奏效，发药的二人不得不分出一人，到后面来维持秩序，他便凑过身去，连顾蓉都没瞧清，他用的是什么手法，可一出一进，起初满脸愁苦的神态，变成了兴奋欢喜的模样，只要知晓他目的所在之人，均可据此推论他必然得手了的。

二人见他奔回，都朝暗处一避，顾蓉问道：“是跟着他，还是看那发药的两个家伙？”

欧阳宁道：“还是在这里，那小子的家咱们都知道了，等打发了这边，再去找这小子不迟。”

顾蓉笑道：“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

欧阳宁一怔，他虽记得大致路径，可当时脑中想着其他事情，细微曲折之处未必记得准确，不由得脸露惭色，苦笑道：“只怕记不得十分，多走两遍，八成还能找得到。”

顾蓉嘿嘿一笑道：“你看你眉头都皱成什么样了，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又有什么打紧。”

欧阳宁听她说的天真，可目光却始终没离开那发药的摊子，果然他们逼迫领药者，当场服用，决不许他们拿回家中自服，除此之外，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他寻思此事，顾蓉跟他胡说八道的言语，虽然听在耳中，却是充耳不闻，顾蓉还以为他故意置之不理，在他耳边哈了一口气，欧阳宁被她口气，弄得脖颈之中一阵瘙痒，扭头望她何以如此，鼻中又吸进她几根秀发，登时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这两个喷嚏一打，本来应该立时为人发觉，可往来领药乡民，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交头接耳者有之，磨牙放屁者亦有之，因此欧阳宁在远处打了两个喷嚏，丝毫未惹旁人疑心。

反而是口水都喷在了顾蓉脸上，欧阳宁好生歉仄，只是他向来没有揣汗巾手帕之类的习惯，想要替她揩拭，却无计可施，顾蓉怀中却有手帕，抹干净后揣入怀中，倒也并未因此恚怒。

欧阳宁惴惴不安，见她神色一如平时，想是知道自己无心之失，而没有怪罪，但他这么一分心，发药那边又起了变化，他们收拾行囊，只说是药已发尽，便匆匆而行。

顾蓉最先反应，拉着欧阳宁快走，欧阳宁被她拉的直飞了起来，胳膊也是生疼，可是情况紧急，却也不容他多做分说。

但顾蓉这么毛手毛脚，怎能不引人疑心，发药的二人立时知觉，可是顾蓉身法好快，虽然拉着欧阳宁，还是伸手便扣住其中一人脉门，她随手一扭，反掌又扣住了另一人脉门，跟着依样葫芦，顺势一拗，两人竟被她顷刻之间，掀翻在地，一时起不得身来。

欧阳宁见她如此鲁莽，虽然佩服她手段了得，可是如此一来，这两个家伙势必又会召唤同伙出来，弄来弄去，又跟之前处境类似，稀里哗啦的大打一场，到头来还是不得要领。

可此时阻拦已然不及，只能将错就错，当即抽出草雉剑，抵在一人喉头，怒道：“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狗贼，头脑巢穴在哪儿，敢说一个不字，让你见了阎王。”

顾蓉只是一时冲动，只怕二人逃走，擒将下来并无什么逼供的打算，但见欧阳宁问的如此急迫，也忍不住好笑，可是是她非要寻找卞大夫的下落，欧阳宁反而是为她做事，嘲笑之话哪敢说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