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谜面揭晓(1/1)
十年前,季悠他就认定了画大人,也认定了画棠那个妹妹。
可……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学会了一身的本领、却没了用武之地?
谁能告诉他:他盼了十年想要誓死跟随的人,就这么突然地没了?
他的翅膀长成了,想要飞到他渴望去的人的身边的时候,突然就被飓风给吹失了方向……
现在只剩下画棠,他的妹妹,他在这世上唯一认可的亲人了,他一定要找到!
季铭抬眼,看了看季悠。去柜台边自动自觉地倒了一盏凉镇过的、店家自制的果酒。
再走回来,坐下慢慢喝着。
开口道:“子钰,画棠还活着,只是状态不太好。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跟你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季悠,字:子钰。闻言,深深喘气。
双拳撑在膝盖上,看着季铭、季子恒,看着他这个发小、兄弟,能给他说出他最想知道的答案。
季铭慢慢地说完了。
季悠也慢慢地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就站起身,手中的折扇猛击自己的手掌,就要安排人去砍了那个狗官程昌。
刚抬脚就被季铭的一句话给钉在了原地。
“画大人不支持报私仇。”
季悠:“……”
他心里的一腔愤恨不知道要怎么出、从哪儿出。可画大人想守的底线和原则,他不能再胡乱地违反。
“说说吧,你是怎么挑起那几家内部争斗的?你杀了人?还是你安排的人动的手?你知道画大人……”季铭道。
季悠被季铭这话给吓到了,跳着脚指着他道:“……嗳你可别瞎说,我可没有。你也知道,我在各家早已都安排了耳目。
我只是:适时地将一些消息透露给双方人马罢了。
顶多算是利用了对他们的了解、顺便在他们的调查过程中、出手做了干扰。
算了,我给你详细说说吧,听完你就懂了。”
于是,季悠重新坐下,将自己安排的一系列事情给说了出来。
比如:尚立峰抢了乔建奇的外室,他就想办法让乔建奇知道了地址;
比如:如何透露风声让乔家知道乔建奇是死于尚立峰之手。
季悠当时形容的要放火,只是说的这把“火”,哪知道乔家就真的放火把淑妃和小皇子给烧死了。
比如:林氏带林玉茹私会太子的事情,季悠就安排人给透出去了。
季悠说完后再道:“就太子的事情比较复杂一点。他喜欢猎鹿,我的人就在那儿放了几只鹿吸引他;
然后也是在那个拐角,放了一块石头,让林氏的马车正好停在那、正好看到太子去猎鹿。
当然了,太子身边有我的棋子,挑唆了他去猎鹿。
还有陈氏的马车,也是孙老管家安排人有意识地将别家的车驾挡开、让陈氏的马车跟上了林氏的。
都知道陈氏嘴碎,陈氏手下的丫环也没个分寸。
本来是想看林氏和陈氏吵起来的,两只菜鸡嘛,互啄一下,没准就能把太子去上香、却跑去猎鹿的事情给揭出来。
顺便,也把林氏安排林玉茹巧遇太子的事给一并暴露在大家面前,谁知道林氏忍了。
也没想到陈氏就被杀了。这真的不是我算计的。
其它的,就没了。我的眼线都为此折了一半,我的损失也很惨重。
当时、当时觉得特别值得,只要能保住画大人一家,付出再多都没有关系。
可……到底是做了白用功了。”
季悠深深叹气,好想哭。
而季铭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地方,拢着剑眉问他道:“这些事情当中,你没有发现其中诡异的地方?
乔建奇就一定是尚立峰给掐死的?有谁亲眼看到?!
你也说了,你的人一直盯着尚立峰,他强抢了乔建奇的人后,一天一夜都没有出来。
以他纵淫的本性来说,当时乔建奇冲进去的时候,尚立峰可未必有力气掐得死乔建奇。
再有:火烧淑妃和小皇子的事就一定是乔家做的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人钻了这个空子,趁机使了个一箭双雕之计?
既除掉了淑妃和小皇子,又挑起了乔、尚两家的争斗、激化了他们之间的矛盾?
还有:太子对陈氏下手,是不是过于大胆了?包括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对林玉茹起了淫邪之心?
太子是代表太后出宫上香的,他就那么不识大体?
袁良悦本来就不支持太子,太子他除掉陈氏,只会让袁良悦对他更加恨之入骨。他就那么想不开?
就算陈氏嘴长,他以太子的身份警告一下,相信陈氏也知道分寸。
否则,袁良悦也早已因为陈氏惹祸、爬不到户部尚书的位置了。
太子怎么会突行险招?”
一席话,说得季悠瞠目结舌。
敢情他螳螂捕蝉、他的背后,还有一只黄雀隐藏暗中呢?
那些事情若是一直被人死查不放,早晚查得到他头上,而黄雀却安然无恙。
想通的这一瞬间,季悠额际汗下。
他太急了,真的太着急了。
可转念又一想,不对啊,这本来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啊。
季悠梗着脖子不服气地道:“我的目的就是想让那些案子扑朔迷离,这样才能让他们必须保举画大人、官复原职进行彻查。
有人把这滩水搅得越混、以那些人的智商绝对破解不了案情,唯有画大人出面。
这样一来,画大人不但可以官复原职、更有可能直升进大理寺,他们也再害不了画大人。
这不正是全在我的计划当中?
所以我背后的那只黄雀是谁?干了什么、重要吗?
而且现在,画大人他……”
季铭:“……”
是的,不重要,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
画大人已经不在了。
朝堂里的那些个破事儿、世家大族的那些个烂事儿,对他、对季悠,都不重要了。
就让他们闹腾他们的去吧。
吹皱一江春水,干卿底事?
季铭站起身,抬脚往外走,顺便说道:“都过去了,由得他们闹吧。你不最想醉情山水……”
话说一半咽了回去。
他和季悠、熊庆杰是发小,关于季悠的这个理想,季铭是清楚的。
现在画大人没了,季悠也不会稀罕看什么山山水水了。
于是,季铭转移了话题再道:“你也无事可做了,就陪我一起去采买物什,跟我一起上山。
让你带来的那些人也一块儿上去,帮忙开石、盖房,正好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季悠:“……”
无语了一息后、跳起来跟上去。
走了两步,季悠手中的折扇一敲手心,道:“我忘了说了。
我停留在江县找人的最大原因是:我遇到了丁六。
他的那马车上有皇家的标记,是你给刻的吧?
你有个习惯,每次会让那标记给长出一点儿尾巴。
我就去问了。
丁六那人太过实在,他说他家画大人让他在那家客栈等着,他就一直在等着……
真是轴死了。
不过也幸好这样,我才一直在江县搜索,才能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