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禁欲医生的叛逆养妹(5)(1/1)
季屿白的家很大,干净又整洁,两室一厅,一个卧室做成了书房,书架上摆着很多书,大多数跟医学相关,但也有一个角落放着很多世界名著。
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个强迫症,每样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很有规律。
季屿白指向一个房间道:“你睡我的房间吧,我去睡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也是间卧室,不过放着巨大的书架和电脑桌,估计是季屿白平日工作住的。
夜遥将蛋糕放在客厅的餐桌上,走向了他的房间。
房间很干净,跟季屿白给人的印象一样,清清冷冷的,没有多余的布置,只有一张桌椅和一张床。
床很大很软,累了一天的夜遥扑了上去,一边蹭了蹭一边喊道:“卧槽,季屿白,你这床好软好舒服。”
男人靠在门口,简单的白衬衫解开了最上面那颗扣子,露出了一点锁骨,身上的气息清冷疏淡,他皱起眉头道:“不要骂人。”
闻言,夜遥坐起身,小腿晃了晃,冲着季屿白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我就骂,季医生能拿我怎么办呀?”
这间屋子跟他的主人一样,黑白分明,简约冷淡,没有一丝生气,但夜遥坐在那,身上仿佛发着光,整间屋子似乎活了过来。
换一个简单的说法,就是这个房间,有了一点家的味道。
“我不能拿你怎么办,但我不会给不乖的小孩买蛋糕。”
季屿白的声音清冽凉薄,面上隐有疲色,眼底也有淡淡的青色。
也是,这两天忙前忙后,他恐怕都没怎么睡觉。
夜遥闻言,面色一红,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她没什么气势地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时间转眼就过去,没几天,就到了办葬礼的日子。
这一天宜下葬,残阳悬空,灼热的日光照得人从心底升起一股烦躁。
仪式很简单,邱主任是个很随性的老人,他曾对季屿白说过,如果真的有一天去世了,他不需要哭丧送葬那些繁琐的步骤,只要择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让灵魂安息即可。
季屿白很尊重他的想法,因此所谓的葬礼,其实就是在下葬后,告知了几个熟悉的人邱主任的位置,大家一起来祭拜一番罢了。
夜遥出奇的安静,这么多天过去了,眼泪都已流干了,她眼眶发红,但已经哭不出来了。
她就默默地看着邱主任的骨灰盒和送葬品放入墓穴,再看着它慢慢封口。
原主的情绪几乎影响了她的神智,那极度的悲切,是极难压制的。
凡人一生短短数十载,这在夜遥看来都不够一次闭关的时间,但在这方小世界中,已是凡人的一辈子了。
若是她与明尘都是凡人,还这样貌合神离的渡过数十年,恐怕来不及表明心中所想就已成了一捧黄土。
夜遥长长的睫毛又挂上了泪珠,小小的抽泣带动着整个身子可怜地颤抖着,当泪水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濡湿了一片痕迹。
季屿白被这小声的抽噎吸引了视线,他站在夜遥身侧,挺拔的身形将夜遥笼罩在阴影下,修长的大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如果很难过,就不要看了。”
他不会什么安慰的话,但他很怕夜遥哭。
季屿白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呢,但他就是怕,莫名其妙的,看到她哭心中就隐隐发疼。
夜遥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上面还挂着泪珠,划过掌心带来一丝痒意,她纤细的指尖搭在男人的大手上,轻轻往下拉。
季屿白顺着她的力道松开了手,她的目光溢满忧伤,但同时也很专注,定定地看着那口棺材,里面装着的是她的父亲,即使她叛逆,任性,也没有放弃过她。
邱主任的墓志铭上刻着他写在书房的一段话,“医术是一切技术中最美和最高尚的,我将清清白白的行医和生活,矢志不渝。”
夜遥跪在墓前,背脊挺直,她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忧伤,她轻声道:“爸爸,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我只是太想让你多看看我了。”
所以肆无忌惮,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反正不管怎样,都有人包容她,保护她。
不过现在,这个人不会再有了。
她微微仰头,想将泪水往回憋,然而心里的委屈与慌乱郁结于胸,还是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季屿白在她身侧跪下,身上的气息冷冷的,但很干净,他睫毛垂落,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老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邱遥的。”
他顿了顿,又道:“一直以来,都很感谢您。”
不管是之前的资助,还是这么多年来的教导。
夜遥侧头看他,眼泪还再啪嗒啪嗒往下掉,但眉却皱起来,唇角委屈地抿平“谁要你管?”
她这样子实在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季屿白眸光一闪,冷硬的心蓦地柔软了一瞬,他认同地点点头。
“好吧,那我不管了。”
闻言,夜遥一僵,像是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说,她愣在原地,头耷拉了下来,像一只受了委屈的猫儿,没再说话。
祭拜仪式很快就结束了,季屿白见夜遥面色不好,拉住她道:“走吧,回去休息。”
夜遥瞪了他一眼,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
“爸爸走了,你也不想管我,那你就不要管了,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我一点也不需要你!”
她说着,气势很足,然两只手死死抓着他的胳膊,不肯放手。
季屿白没想他随口一说,夜遥竟当了真。
想他向来不苟言笑,从不跟人开玩笑,如今开了一次,就惹出了麻烦。
季屿白清冷的声调中罕见地带着一点无奈,他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
他还未说完,夜遥就委屈地看着他,摇了摇他的胳膊。
“我不生气也行,你能不能答应我件事。”
她理不直气也壮,疑问句都说成了陈述句,但那双圆眸微闪,看着有些心虚。
季屿白瞥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哥哥,你要一直照顾我,不能半途而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