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贱货（1/1）

望着季成珺飘然而去的身影，月红堆满谄媚的笑容凑到顾娴香跟前。

顾娴香损失一位心腹，心底气得暗暗咬牙，抬头又瞅见月红恶心的趋奉，当即拿起茶杯便扔过去：“贱货！”

月红被砸得眼冒金星，额头鲜血涔涔，愕然至极。

顾娴香连个眼神都不愿丢给她，心底狠狠地咒骂。

季成珺，你这个贱货！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再也高傲不起来，俯首在我脚下。

突然，顾娴香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癫狂地大笑起来。

相信要不了多时，季成珺就会痛心疾首地嚎啕大哭了吧！

月红在一旁捂着冒血的伤口，吓得浑身发颤，这是出了福窝，掉入蛇窟了啊。

在路上，季成珺眯了眯眸子，从今儿早上月红对她的态度便知，月红这丫头人大了，心也跟着大了，“雨墨小筑”便也容不下这尊大佛。

如今，可随了月红的心愿……

她刚折了顾娴香的得力右臂春香，又趁机把月红派了过去，依照顾娴香蛇蝎善妒的性子，哪能看顺眼一个曾经伺候过她的人整天在自己跟前晃悠呢！

恐怕，此刻的月红恨不得立马长双翅膀，飞出荷香园吧！

李嬷嬷到底是在这牛鬼蛇神的高门府邸混迹了半辈子的人，季成珺这一手她是看的明明白白，只是有些疑惑，季成珺落水醒来后，怎就变了个性子。

这些年来，月红一直习以为常的尊卑不分，可以前的季成珺压根就不在意这些，也就每次她看不过去了才气骂那丫头几句。

“小姐，你……”李嬷嬷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季成珺皱着眉头瞥了李嬷嬷一眼：“怎么，嬷嬷是觉得我我今儿的处置过分了？”

李嬷嬷心中一凛。

月红被打发到荷香院的这件事情，李嬷嬷没有半个不同意，那本就是那丫头咎由自取。

虽然这嫡子嫡女二人是靠她的奶水哺育成人，季成珺更是她一手养育，平素里待她宽和亲切，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

但到底有着主仆之分，她怎么能左右季成珺的决断？

季成珺意识到什么，抿了抿唇，叹了口气：“李嬷嬷不必惊慌，方才的事情你也瞧着，我这个正经的嫡长女在下人们的眼中是何种模样。若是再不杀鸡儆猴立立威风，今后必是备尝艰苦。”

她再也不要重演上一世的悲剧！

季成珺非常了解自己当下的局势，首当其冲便是要让身边的人都献出一腔碧血丹心。若没有得力忠心的心腹可用，如何站稳脚跟。

李嬷嬷性子柔软，缺少锋利，月红是个墙头草，月白还尚待观望，“雨墨小筑”的剩余丫头资质压根不行。细细想来，她的身边竟然毫无可用之人。

一路想着，就到了赏梅亭。

宋国公府的赏梅亭里，几个丫鬟手中各自端着墨纹青釉的饵料盘，顺手把盘子里的鱼食丢向亭子下的湖里，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

虽说现在是隆冬时节，可比起往年冬日还是要暖和得多，塘子并没有被霜雪冻住，游鱼如织。

望着鱼塘里顷刻间便围拢起来的鱼群，梳着双云髻的丫鬟眨了眨眼，站一旁拍马溜须道：“姐妹们瞧，这鱼儿好看么？这可是万厥国进贡的新品种，陛下特意赏赐给我们国公爷的，大少爷瞧了欢喜得很呢。”

顿了顿，又略微低了低头，继续诡笑道：“塘子里的红金鱼每天都被我们供奉着，可像极了头顶上的主子们。看起来养尊处优，可是若是有人随手丢把饵料进去，金鱼儿便亟不可待，各自为谋，争权夺利。”

红色袄子的丫鬟抓起一把饵料撒向鱼塘，看着鱼群争食的场面掩面偷笑：“姐姐此话可真是对极了，这雕栏画栋的楼阁可不就如同浅小塘子，川剧里说这叫戏如人生，一天一个变法，咱们且看着吧！”

隐蔽在假山后的季成珺气得发抖，眼里寒霜如刃。李嬷嬷也没想到这些丫鬟背地里敢这样说嘴主子，愤懑的想冲出去狠狠甩她们耳刮子。

但很快季成珺就恢复了理智，快速扫了眼气咻咻正准备冲出去的李嬷嬷，及时扣住她手腕。

那边双云髻的丫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幽幽开口：“府中就一个杜姨娘幸得国公爷盛宠，还生下了二少爷，我看要不了些日子恐怕就要提继室夫人了，咱们要是巴结好了，以后的日子少不了甜头。”

“嘁！杜姨娘明明是老太君逼着国公爷纳的，国公爷对早逝的王夫人那才叫情真意切。这些年来念念不忘，再没纳过别的女人。”红袄丫鬟不屑接过话茬，“再说了，二少爷不过是个庶子，这府里还有嫡出的大小姐大少爷呢，她们怎么肯同意杜姨娘续弦！现在杜姨娘还恨得牙根痒痒呢！”。